1995年,那年我刚上初中一年级,有着和其他同龄人一样的快乐童年、也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性格,直到那年我身边发生了一件另我至今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鬼异怪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性格和世界观。
距离我们古城小镇东南方向2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乱葬岗,这是我们全村小孩子上学和放学必经的地方,那时交通并不便利,也更别提有什么交通工具了,一般都是徒步往返于村里和学校之间。听老辈人讲:乱葬岗上埋葬的多是战争时期被日本鬼子残忍屠杀的无辜村民,后来村里的一些“绝户”去世后也都埋在这个地方,据说解放前期那会这个地方还时常有鬼火出没呢!也正因为这个地方残骨遗骸较多,大白天都阴森恐怖,所以,这片地方也就一直闲置,无人打这片地的主意了。
有一次,我和同村同学张二虎发现乱葬岗坟地里面有些陪葬的小东西,甚是高兴。因为那时经济落后,家里一般都很穷,平日里,如:什么新衣服、新书包、零花钱什么的样样都没有,恰好也正值那时的我们处在爱攀比、爱慕虚荣的年纪,为了满足自己物欲,于是,我们两个打定主意,半夜的时候偷偷去刨坟。
那天我们两个瞒着家长,趁着月色,扛着铁锹就上了乱葬岗。
乱葬岗坟头一个摞一个,根本数不清,我们两个挑了一个坟头,你一铲我一铲的就开始挖起来。
挖到一半,张二虎忽然气喘吁吁的问我:“你知道王道财的事不?”
我手里边的铁锹不停:“不知道啊,啥事?”
张二虎站起来,直了直腰,看着周围的坟头说:王道财死那一天是上个月的十五。
话说那一天,王道财到临县办事晚归,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赶回来,经过这乱葬岗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四五个小孩正在坟头上玩耍。王道财向来多事,于是把自行车扔在一边,举着手电走过去问:“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那几个孩子默不作声的从坟头上跳下来,然后把王道财围在中间。王道财用手电一照,这才发现,这几个小孩全都没有脑袋,衣领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脖子,微微渗着血迹。
王道财登时给吓的目瞪口呆,手脚发软,抽抽了几下就倒在地上。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乱葬岗了。
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当回事,直到前两天,另一个人晚上回村,在乱葬岗看见王道财坐在坟头上,一边用手电乱照,一边不舍的追问:“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这几声鬼叫虚无缥缈,就在我耳朵边上响起来。
我听的头皮发麻,背上冒冷汗,瞪着站在我对面的张二虎:“奶奶的,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讲鬼故事吗?”
张二虎贱笑了一声:“活跃活跃气氛嘛。王道财死了一个月了,他的事迹可是越传越邪乎了。”我不屑的说:“一听就是假的,王道财都死了,谁知道他死前看见了什么?”
张二虎点点头:“谁知道呢?不过,大家都这么传。”
然后我们两个不再说话。在手电的亮光下,你一铲我一铲的干着活。
张二虎一边挖一边问:“听说乱葬岗上埋得都是绝户,活着的时候比我奶奶还穷,死的时候破席子卷卷就埋了,这里真的有宝贝?”
我手里不停:“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来过?不过听说有人在这里挖出来不少袁大头,还有人找到了金戒指。”
一番话听得张二虎神色激动,两眼放光:“要是发了财,先让我奶奶吃顿好的。”
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搓了两下,抡起铁锹使劲铲下去:“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奶奶孝顺。”
不料,这一铲子下去,听到了一声脆响。张二虎连忙窜过来:“别动,下面有东西。”我小心翼翼把铁锹抽出来,然后和张二虎两个蹲在地上,开始用手刨坑。很快,我们从土坑里面捧出来一个罐子。
张二虎激动得都要哭了:“这里面是不是装着金子呢?”
我掂了掂:“不能吧,金子能这么轻?”
张二虎大叫:“我知道了这罐子是古董。”
我拿手电照了照:“不能啊,这罐子跟我们家腌咸菜得罐子差不多啊。不会是这人生前喜欢吃咸菜,所以带下去了一罐吧。”
张二虎摆摆手:“你别闹了,大半夜战战兢兢挖坟,结果挖出一罐咸菜来,传出去都让同学们笑话。咱们把罐子打开看看吧。”
看来张二虎真的把这罐子当成古董了,小心翼翼拔下木塞子,又揭开几层油纸,生怕给弄坏了。等他好容易打开。我闻到了一股浓烈得酒香。
我一拍大腿:“白忙活了,是酒。”
张二虎抱着罐子一直晃:“好像酒里面泡着东西呢,你把手电拿过来看看。”
我举着手电从罐口往里面照,看见里面果然有东西。但是这酒很浑浊,根本看不清楚。
张二虎从地上拣了一根树枝,然后往外面挑。
很快,我看见一只很小得手,惨白惨白的,被树枝挑了出来,搭在罐口。
张二虎没想到里面是这么个东西,大叫一声,把陶罐远远的扔了。
不偏不倚,陶罐正好摔在一块半截砖上,啪得一声摔个粉碎,里面的烈酒流的满地都是,然后,从里面滚出来一个小婴儿,全身****,通体惨白,脑袋正在以一个别扭得姿势扭着,不偏不倚,那张小脸正好对着我们两个。
它的眼睛紧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正在盯着我们。
我把手电照过去,看见它得身子已经被泡得发涨了,脸上得肉更是挤成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样貌和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正在笑。
我感到一阵剧烈得恶心,弯着腰想吐,张二虎开始的时候被吓得面色惨白,这时候定了定神,居然敢慢慢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那具婴儿的尸体。
我喊了一声:“你小子看什么看,胆还挺肥啊,告诉你:千万不要对尸体有太多留恋,不然容易出问题。”
我嘴里絮絮叨叨,手上却不停,捡起地上的铁锹,想继续挖,碰碰运气,没想到,铁锹刚刚铲到地面,忽然一声钝响,木柄断了。
我看着断成两断的铁锹,心里一阵紧张,这可是不祥之兆啊。铁锹都是新的,而我才十三岁,没道理把它用断啊。难道,今天晚上要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早点走吧。
我正看着铁锹犹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声。这声音半男不女,就像是在我耳边笑出来的一样。
我心里一激灵,猛地回头向后看去。背后什么也没有,除了一颗小树,正在夜风中晃个不停。我叹了口气:难道是我太紧张了,给吓的幻听了?
忽然,我发现情况不大对。张二虎仍然蹲在地上,但是他没有再看那具尸体,反而,他正在回头看我。
张二虎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像是恶毒,又像是嘲笑。
我心里一片冰凉,不由得感觉到,如果那个婴儿能够做出表情的话,肯定和现在的张二虎一模一样。
我怯怯的叫了一声:“张二虎?你玩什么呢?”
张二虎没有回答我,我看见他嘴皮子动了动,然后发出一声笑声,半男不女,和刚才一模一样。我几乎要逃跑了,但是张二虎正好蹲在我的去路上。如果我选择别的方向,难免要从乱葬岗中间穿过去。我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我慢慢举起手里的铁锹柄,当作木棍,远远的冲张二虎打过去。
张二虎本来一直盯着我笑,这时候忽然神色突变,十分惊恐的看着我,然后连滚带爬的逃开了。
我根本没有继续追击的勇气,眼看着张二虎让开路,连忙连滚带爬的想逃走。
不料,张二虎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东子,你干嘛?”
我不由自主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两眼,怀疑地问:“你不抽风了?”
张二虎一脸无辜:“我抽什么风?你刚才中邪了吧,好端端打我干嘛?”
我晃了晃手里的棍子:“我看你神色不对劲啊,一直盯着那个尸体看,还冲我笑。我还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呢。”
张二虎脸上的表情无辜的很:“你眼花了吧。”
我正要问他刚才遇见什么了,张二虎忽然神色紧张的跳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快躲躲,有人来了。”我被他拽的踉踉跄跄,跑到一颗树后面。我探头出去看了看,月光照着乱葬岗,孤零零,冷清清。除了刚才被我们翻出来的婴儿尸体,周围什么也没有.......(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