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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惨遭暴打,促成冥婚(16)

我说:“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事了?”

张二虎挠挠头:“商量怎么把傻西从木夯身上弄下来。”

我听到这里,拉住张二虎:“有办法吗?”

张二虎点点头:“有。不过,得躲着点猪先生,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搞这个,非得打出去不可。”

我点点头:“这我知道。对了,明天猪先生好像要去买药材,咱们就趁那个时间……”

张二虎摆摆手:“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差点晕倒:“上课?你还知道要上课?你今天干嘛去了?”

张二虎尴尬的笑笑:“这不是忙吗。”

我回头看看姚媒婆,她正在出神,好像对张二虎逃学的事漠不关心。

我在心里暗暗赞叹,要是我我爸什么时候能到姚媒婆这个境界,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了想,对张二虎说:“我觉得救命要紧。这样,咱们明天旷一天课,把木夯治好了,猪先生知道了也得感激咱们。”

张二虎点点头,然后吸了吸口水:“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猪肉吃。”

我看看表,已经快要十点了。我从炕上站起来:“那什么,我走了。”

张二虎也站起来:“我把你送回去吧,免得又鬼打墙了。”

我和张二虎走到门口。我有点好奇:“你说麻子怎么就看上傻西了呢?找媳妇找谁不好,干嘛非得找她?”

张二虎嘿嘿笑了一声:“这事我知道,我给你讲讲啊。”

张二虎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讲故事是一把好手。我听他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不由得啧啧赞叹。

原来当初麻子刚刚来要饭的时候,傻西就已经呆了很多年了。

开始的时候麻子也没有太在意,后来听说了傻西被人带走怀孕的事之后,不由得恨气塞胸,火冒三丈。

就因为这一丝同情,再加上打抱不平的性格。麻子开始整天尾随傻西。知道傻西怕人,所以远远的跟着,从来不靠近。慢慢的过了一段时间,麻子知道傻西经常吃不饱,就会在要着饭的时候拿给傻西一些。一开始是放的远远的,让傻西自己来拿。后来次数多了,傻西就不再怕麻子了。慢慢的两个人就相依为命的开始过日子。

有很多次,那些流氓来找傻西,都被麻子喝止住了,为了这事,麻子没有少挨打。

最后一次,麻子被人打翻在地,眼睁睁看着傻西被人带走,不由得心如刀绞。

等傻西再回来的时候,麻子几次尝试着带傻西走,但是傻西像是不认识麻子了一样,麻子根本抓不住她。

傻西多年挨打,对逃跑实在是太有经验了。那些流氓要骑着摩托车,十几个人才能截住她。

最后傻西难产,死在街上。围观的人不少。麻子心里难受,可是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

这几年,他跟傻西一起半饿半饱,也算是有了感情。麻子不是什么文化人,没想过什么天长地久长相厮守,可是也没料到傻西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由于麻子知道是谁把傻西带走的,所以张罗着要去告状。但是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走漏了风声。那些流氓就找人故意给麻子饭吃,然后在饭里面下毒,最后麻子也死了。

做了鬼就总有些事容易想不开。麻子念念不忘的就是傻西,怕她再让人欺负。开始四处找她,最后终于发现傻西居然上了木夯的身,这大半年过的有滋有味。

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麻子干脆打算和傻西结冥婚。活着的时候没想过的事,麻子做了鬼倒挺有追求。

冥婚这东西一定要有看冥婚的媒婆主持。所以麻子就开始三番五次的找张二虎。

这时候街上真的安静下来了,偶尔有飞跑过去的家猫和因为无聊而瞎叫几声的狗。

我问张二虎:“这些都是麻子告诉你的?”

张二虎点点头:“是啊。”

我说:“想不到麻子一个要饭的,还挺有情有义。”

张二虎挠挠头:“啥有情有义啊,就是找个人凑合着过呗。”

我们两个都只上初一,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并不能理解太多。张二虎觉得麻子是想找个人凑合着过。我却朦朦胧胧觉得这件事值得大书特书,写上一笔。

正在我和张二虎闲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

好像无形之中有一股压力压过来。让我不由得一阵紧张。

我下意识的左右环顾,抬头看见有个伟岸的身影打着手电正冲我们两个走过来。

拿手电的人把手电在我脸上晃。我睁不开眼,举手挡住眼睛,忐忑不安的想:“该不会是我爸吧。”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那人把手电放下来,略带不满的说:“东子,怎们让你送个钱这么长时间?作业写完了吗?”

我唯唯诺诺:“写完了,课间写完的。”

我爸点点头:“那就回去背书,一会我检查。张二虎,你写完了吗?”

张二虎一脸慌张:“哎呀,我还没写完呢。东子,明天早上早点出门,我等着你啊,有两道题不会做。”

我答应了一声,跟着我爸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把张二虎叫住,我把猪先生给的猪蹄从衣服里掏出来,撕了一半给他。

张二虎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爸赞许的点了点头。嘱咐我好好学习,明天见了张二虎好好帮他把作业完成。

张二虎连学都不去上,他能问什么题。无非是想让我和他一块把木夯拦住罢了。

我爸见我重伤在身(实际上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我在假装还没有康复),也不训我,只是一路上开始考察功课。

从经史子集问到几何代数。我答的满头大汗。不过,总算七七八八的把我爸糊弄过去了。

等终于到家的时候,我简直如遇大赦。连称头疼,一瘸一拐的进屋,再也不敢出来。

几分钟之后我爸还想找我聊学习,但是我已经鼾声四起,假装睡着了。

我爸叫了我几次。我都没有理。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现在不仅装睡,还装死。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我爸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我妈甚至还没有把饭做好。我担心木夯早早的到了学校,所以蹲在炉子边一个劲的催。

我妈奇怪:“以前起床要喊上一百遍,你爸不进屋你从来不起床,怎么今天转性了?”

我大义凛然:“想早点去学校学习。”

我妈一脸不信的笑:“我是你妈,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我心里一紧:“莫非我妈知道我今天要逃学?”我仔细想了想,渐渐放下心来:“不可能,我妈不可能知道。”

饭终于做好了。我吃了几口,就抓起书包离了家。

我爸还在背后嘱咐我好好学习。我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我在木夯的必经之路上走。很快碰上了张二虎。

这小子脸色很不好看,捂着肚子,佝偻着背。

我关心的问:“张二虎,你怎么了?病了?”

张二虎摇摇头:“饿的。”

我有点奇怪:“你们家虽然穷点,但是也不至于断粮啊。”

张二虎露出一个奸诈的笑:“今天去木夯家捉鬼。我故意没吃早饭。去了先啃上几块猪肉再说。”

我对张二虎说:“现在进去吗?也不知猪先生走没走。”

张二虎很肯定地说:“走了,五点多走的。”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张二虎嘿嘿一笑:“在这守了大半夜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这次这么积极?”

张二虎苦笑:“整天被麻子缠着,我能不积极吗?今天必须万无一失。对了,东子,一会进去之后千万不能告诉木夯咱们要干什么。不然就会像你上次一样,很痛苦。而且她们俩在一块半年了,有可能有危险。”

我谨慎的答应了。

我们两个商议了一阵,觉得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不如马上行动。

然后我们两个一人一边,贴在猪先生家大门上,随后,把大门缓缓推开。

院子里放着饭桌。桌上木夯和猪太太还在吃饭。猪先生果然不在家。

我们两个猛地把门推开,瘸着腿瘸进去。

张二虎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恶狠狠指着木夯说:“别吃了,快点把碗放下。说你呢,木夯,把碗放下。不放我摔了啊。哎呦,你还挠我。卧槽,去你的……”

张二虎虽然叫的声嘶力竭,但是打架这种事,叫的响的往往是挨揍的。张二虎顾及木夯是文弱女生,始终没有下重手,而木夯一点没浪费,两只手紧倒腾,在张二虎脸上添了好几道。

张二虎瘸着腿招架不住,冲我大喊:“东子,楞着干嘛,上啊。”

猪太太在一边都吓傻了:“东子,你疯了?你这是干嘛啊?”

我也瘸着扑上去:“婶子,等我一会跟你说。”

木夯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气地面色通红,破口大骂。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我们两个瘸子制服在地。

张二虎高喊:“快麻溜点把木夯捆起来。”

我大喊:“我TM没绳子啊?”

张二虎从衣服里掏了掏,然后一卷绳子抽了出来:“东子,给。”

我接过来,开始胡乱捆木夯:“你小子真是准备齐全。”

张二虎一边帮忙按着木夯一边说:“我早就说了,今天一定要万无……哎呦。”

我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扭头看见猪太太拿着铁锹一下拍在张二虎头上。

张二虎被这一下拍的也有点懵,紧接着鲜血就从他脑门上流下来了。

猪太太也有点害怕,但是为了木夯估计是豁出去了,转身也想给我来一下。

张二虎猛地跳起来,使劲撞在猪太太身上,把她撞了一个跟头。连我看的都咧嘴。

张二虎还在高喊:“东子,快点捆上。”

我答应了一声,低头捆木夯。

木夯使劲挣扎,不时的对我拳打脚踢。这时候也没什么章法了,我拿着绳子在木夯身上乱绕,最后木夯像是被包成了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远处张二虎还在和猪太太撕巴。

猪太太一边哭一边和张二虎打架,嘴里还不时的喊:“救命啊,俩小子抢劫了。”

我一看这架势,连忙跑过去,一把捂住猪太太的嘴:“婶子,你过来,咱们这边说。”

猪太太被我劫持的远远的,我对猪太太说:“婶子,我们是为了木夯好。”

猪太太使劲挣扎,似乎有话要说。

我把手拿开。

猪太太焦急的问:“东子,你今天这是要干嘛?”

我对猪太太说:“婶。我和张二虎看过了,木夯被鬼给附身了。”

没想到猪太太一听我这话,居然安静下来了。看来,她也怀疑很久了。

接下来,我把大概的事情简要的说了说,听的猪太太一愣一愣的。

但是她还是有点犹豫:“这事可不能让你叔叔知道,不然的话他又得发火。”

我问猪太太:“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猪太太说:“今天晚上到家。”

我点点头:“足够了。”

然后,猪太太就回避了,躲在屋子里盯着我们两个。

我们给木夯找了个椅子,让她坐在上面,然后又用绳子仔仔细细把她捆在椅子上。

木夯破口大骂,先是数落我的不是,说我忘恩负义。说我不要脸。

我不为所动。

后来木夯语气开始缓和下来,问我们两个:“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们两个也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木夯开始想什么了,居然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开始哀求:“东子,你放了我吧。我对你多好呀。”

我看木夯一脸可怜相,真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得狠狠心。

于是我不为所动。

木夯开始哭,先是大哭,像是吓得。然后是啜泣,像是伤心的。

到后来,她只剩下了一句话:“东子,我真是瞎了狗眼。”

我挠挠头,走开:“君子远庖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把猪先生家大门紧闭,在外面上了锁,然后翻墙进来。免得看病的人打扰。

然后我们两个进了屋子,一边盯着院子里的木夯一边和猪太太聊天。猪太太很焦急,但是还算开明,愿意一试。

这样从早上一直熬到中午,又从中午熬到傍晚。

眼看再过个把小时猪先生就回来了,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我和张二虎浩浩荡荡走出去。把热好的猪肉端到桌上。热气腾腾冒着香味,闻一下就止不住的流口水。

我一天没吃饭了,张二虎更是连早饭都没吃。

而木夯被我们捆了一天,早就饿的头晕眼花。

张二虎撕了一块猪肉,用手提着走到木夯跟前:“吃吗?”

木夯两眼放光,张嘴就要吃。但是张二虎敏捷的躲开,然后填到自己嘴里了。

木夯气地全身发抖。破口大骂。但是骂了一会就停下来了。因为她太饿了,没那么多力气浪费。

我和张二虎一人一大块猪肉,搬着板凳坐在木夯对面。埋头大吃,狼吞虎咽。

猪肉很肥,吃一口满嘴流油,咬一口舌底生香。我们故意吃的震天响,又是舔嘴唇又吮手指。

木夯先是小声的哀求,然后开始在椅子上挣扎。

我看见猪太太站在屋子门口几次要出来,但是都忍住了。因为我们吩咐她千万不要出现。

我觉得猪太太很可怜,为了早日结束她的痛苦,我开始更加卖力的吃猪肉。

我只吃了一点就开始打饱嗝了。但是身边的张二虎绝对没有停下嘴来的意思。

我感觉张二虎不是在表演,而是本色演出。他两只手抓着肉,拼命的往嘴巴里面塞,吃的呼呼带声,又不时的吸溜一下手上的油。

木夯像是要把身子骨摇散了的感觉,使劲的挣扎。过了几秒钟,咣当一声,椅子散架了。

木夯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猪太太神色紧张迈出门来,我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别动。猪太太犹犹豫豫缩回去了。

我探着身子观察木夯的情况。木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脚仍然被死死的捆着。

我身边的张二虎太投入了,丝毫没有顾及木夯的异样,一直在埋头大吃。

我正犹豫要不要把木夯扶起来,忽然,木夯动了。这一次,她直接趴在地上挣扎。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是,她的头顶正对着张二虎。

我马上意识到:是傻西。

木夯在地上使劲挣扎,但是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因为她被捆的太结实了。

几分钟之后,木夯忽然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时候,我发现她的头顶慢慢的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有点害怕,慢慢倒退了几步。没留神绊倒在刚才的铁锹上,咣当一声,摔了一个倒仰。

我爬起来,顺手把铁锹抄起来。我不知道要拍谁。但是我觉得有这东西在手要安全不少。

以前张二虎说木夯头顶有一张脸。我不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

因为我已经看到那张脸了。

傻西似乎正在木夯身体内挣扎。我看见她的头皮鼓鼓的,被顶得此起彼伏。渐渐得,出现了一张脸的形状。

这张脸没有眼睛,鼻子也只有一个轮廓,唯有一张嘴,活灵活现,看起来贪婪无比。

我盯着木夯,看的聚精会神,口干舌燥,手心里的铁锹一直打滑。因为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那张脸使劲的往外面挣,变幻着形状,像是在嘶吼。

我吓得一步步倒退。而张二虎居然面不改色,一直在闷头大吃。

终于,我听见一声轻响,紧接着木夯身体周围出现一阵薄雾,朦朦胧胧把她裹了起来。

我看不到鬼,但是我觉得这层雾不简单,因为它正在迅速的聚拢。

我嗓子都岔了声:“张二虎。”

张二虎闻声抬头,看见那团雾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薄雾紧追不舍。

眼看张二虎跑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逃。

我大喊:“肉,把肉扔了。”

张二虎居然来了句:“这样我总觉得浪费了。”

但是情势所逼,眼看雾气侵袭过来。我看见张二虎打了个哆嗦,然后咬着牙把肉扔出去了。

很快,薄雾附在肉上。我隐隐约约听到畜生进食才会发出的呼噜声。

我对张二虎喊:“麻痹,怎么办?”

张二虎昂头,扯着嗓子喊:“麻子哥,快TM出来啊。”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张二虎一嗓子喊出去,我瞬间觉得一阵阴冷。

随后,大门洞开,不过,进来的不是麻子,而是搬着药箱的猪先生。

我心里一咯噔:“这下玩大了。”

猪先生平时斯斯文文,但是绝对不是面瓜。木夯是他的爱女,而他本人又极为痛恨神神鬼鬼的事。

可以说,猪先生的几大忌讳,我们全都犯了。

所以一看见猪先生回来,我就两股打颤。

猪先生进门看见这个景象也是一呆。

两个小伙子在自己家院子里东奔西跑,爱女被捆的像待宰的猪扔在地上一动不动。饭桌倒了,椅子烂了……

我正在想措辞怎么解释。猪先生挥手把药箱扔出去了。

张二虎距离猪先生最近,被这药箱砸个正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哎呦了一声。猪先生就一个大飞脚踹在张二虎胸口上。

张二虎那一声哎呦就像是被剪刀剪断了一样,活生生止住了。估计是被猪先生一脚踹的闭了气。

张二虎倒在地上,爬起来想跑,被猪先生一把揪住衣领,一拳打在胸口上。张二虎裂了裂嘴,软软的挂在猪先生手臂上,再也不能动弹,估计是打晕了。

猪先生随手把他扔在地上,一边解木夯身上的绳子一边看我:“东子,你也有份?”

我支支吾吾,两眼四处乱瞟:“猪太太怎么也不来澄清一下啊。”后来我想明白了,最了解猪先生的人还是猪太太,她看见猪先生回来,肯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于是拜佛不如自救,我撒腿想往外面跑。只可惜我身子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速度慢的出奇。

忽然,门外一阵狂风吹过来。我被刮的站不住脚,隐隐约约觉得这风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我连忙退回去,身子紧贴着墙。这才勉强站稳。

只见刚才那阵风在院子里徘徊不去,慢慢聚拢,渐渐变成一个大旋风。

每个旋风里面都住着一个鬼。看来,这是麻子无疑了。

旋风慢慢刮倒傻西身边。我听见一阵鬼哭狼嚎声。

这是真正的鬼哭,夹杂着风声与哭声,听起来让人牙酸心颤。

我不想听,但是这声音根本没有办法阻挡。

我听这声音,隐隐约约觉得麻子要把傻西带走,除了劝说还有喝骂。而傻西又坚决不从,一个劲的哭喊与挣扎。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波一波的刺激和冲激着我的耳朵。

我摇摇头,心想:“麻子把自己的爱情故事说的那么感人,其实好像和强抢民女也没什么分别啊。”

几秒钟之后,大旋风走了。傻西也被挟裹而去。风中的呼啸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再也听不到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我看见张二虎还睡在地上。而木夯已经被猪先生扶起来,一脸迷茫的坐在台阶上。

显然,刚才的旋风也让猪先生吃惊不小。不过,很快猪先生就恢复过来。眼看木夯已经醒了,便专心致志得对付我。

刚才躲旋风的时候我站在墙角,现在正好变成一个死角。眼看着猪先生一步步走过来,却没有地方逃。其实我根本逃不了,大病初愈,就我这腿脚,勉强能跟木夯打个平手而已。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绝望,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斯文人急眼了最可怕。

像我爸那种,打孩子是人生习惯。久而久之熟能生巧。知道怎么下手打得最狠最可怕,而又不伤筋动骨。

猪先生这种斯文人就不一样了,平时温和敦厚,人畜无害。一旦急了眼肯定变成半疯。而且这种半疯由于缺少锻炼,往往下手没轻没重。

张二虎刚才就被他打得闭了气,躺在地上现在都没爬起来。现在轮到我了。

我伸出两只手:“猪……不是,那什么,叔,我和木夯闹着玩呢。”

猪先生根本不理我,一步步走过来。

眼看我全身都要笼罩在猪先生的阴影里,我连忙抱住头,弓着腰,护住要害部位,然后拼了命的往外冲。

刚跑了两步,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传过来。我心说:“麻痹,猪先生够狠的啊。”

根据我的经验,猪先生应该是用手肘狠狠的锤在我背上了。

我被这一下砸的塌了架。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的。

随后,猪先生把我提起来,随手用绳子捆在院子里的树上。

我还在一个劲的解释:“叔,我们真是闹着玩的,不信你问问猪太太……不是,你问问我婶子,我们真是闹着玩的,问问木夯也行啊,我们什么都没干。”

猪先生不为所动,转手又把张二虎捆上了。

然后从井里把井绳拽出来了。

我一看这架势,心都凉了。

浸了水的井绳比鞭子还好使,打在人身上简直痛不欲生。在我家都不轻易动井绳。

猪先生把井绳抡起来,然后狠狠的摔在我们俩身上。

我本来咬着牙等这一下。等井绳真的到我身上的时候,那种火辣辣的疼从胸口一直传到大脑。再从大脑扩散到全身,我忍不住张嘴:“啊……”的一声大叫。

孰料,这一声还没有喊完,猪先生第二鞭子又到了。那种剧痛把我的大叫活活闷在身体里面了。

我真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猪先生:“叔,不能这么打孩子,得让人喊出来啊,不喊出来容易受内伤。”

但是我根本没有机会说,猪先生井绳甩的呜呜带风,一秒钟一下,活活要把我的胸口抽烂的打算。

旁边张二虎早就醒了,疼的哭爹喊娘。只可惜,这两位他从来没见过,更别提现在来救他了。

张二虎憋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夹杂着大叫开始求猪先生:“叔,我们……是……哎呦……帮木夯……卧槽……驱驱鬼……哎呦……婶……婶……妈呀。”

要不是疼的大脑发麻,我肯定得笑死,见过被打得喊爹妈的,喊婶的还是第一下次见。

但是张二虎的求饶居然管用。

猪先生的井绳停下来。慢慢走过来问张二虎:“你刚才说帮木夯干嘛?”

张二虎哆哆嗦嗦,尽量一脸无辜的说:“帮木夯驱……”

我忽然明白过来,大叫:“张二虎,别。”

但是张二虎一个“鬼”字已经说出来了。

猪先生一听这个更来气了。井绳打得不过瘾,干脆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骂:“敢在我家搞迷信,敢祸害木夯,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两个不可。”

我爸经常威胁要打死我。但是我知道他的打死是狠狠的打。猪先生现在也说要打死我,但是我觉得他是真的要把我打死。活活打死。

这时候猪太太终于忍不住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拉住猪先生:“别打了,他们两个也是好心。”

猪先生看见猪太太居然有点诧异,诧异之后是气极了的冷笑:“原来你在家啊?在家就由着他们胡来?你闪开。”

听闻猪家两口子伉俪情深,多少年没有动过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猪先生气到这份上了,甚至连脏字都没有。

眼看猪先生要接着打我们。

这时候台阶上木夯轻轻喊了声:“爸。”

猪先生听见木夯说话,瞬间软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木夯,怎么样?难受吗?他们打你了吗?”

木夯摇摇头,只是轻轻地说:“我饿。”

猪先生蹭的站起来,对猪太太说:“还不快去做饭。”

饭是现成的。猪太太把剩饭热了一会,很快香气就飘了出来。

木夯却不着急吃饭,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我觉得我正在被扎的千疮百孔。

我清清嗓子,喉咙里都是血腥味:“木夯,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木夯却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瞪着我。然后一滴眼泪流下来。

我马上慌了:“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也没怎么着你啊,木夯,哎……”

木夯一句话没说,头也不会的走了。进屋之前她对猪先生说:“爸,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吧。以后永远别让他们来咱们家,看见他们我就恶心。”

木夯的要求猪先生向来答应。

我长舒了一口气:“赶出去倒好,至少不用再挨揍了。”

只是没想到,猪先生居然扭头对猪太太说:“你去王五家,让他把孩子领走。”

我一听这个,想死的心都有了。

猪先生不再搭理我,陪着木夯进屋了。

我和张二虎绑在树上。看着朦胧夜色。两个难兄难弟,长吁短叹。

过了一会,我听见墙外有人说话。猪太太和我爸来了。

我怯怯的叫了一声:“爸。”

我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猪太太安慰我:“东子,今天婶子对不住你。你叔那个脾气,最听不得这个。我跟你爸都说清楚了。你放心。等过两天我让你叔给你赔礼道歉去。”

我爸把我从树上解下来。我站立不住,马上就想往地上倒。

我爸把我拉住,然后背在背上。

随即,一手拖着我,一手拉着张二虎。慢慢往家走。

我爸先把张二虎送回村委会,然后背着我回家。

我趴在我爸背上胆战心惊:“爸,我今天逃学了。”

我爸嗯了一声:“我都知道了,你婶子跟我说了。”

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轻轻的说:“我以后好好学习。”

我爸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家走。

我更忐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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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加速,时间冻结,时间倒流,时间轮回。少年的成长,时间的笔记,记录下的是你永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