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古怪的村子里住了好几日,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古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动静。
经过几日的走访,江连城和腾慕池那边也没有什么收获,在这个村里,除了几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知道一些古墓的事情之外,根本没有人听说过,对于墓主人的身份,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原本苏诺是想跟着他们一道去的,但腾慕池却以她在古墓中灭了太多阴魂为由,让她呆在屋子里,面壁思过。
某日,临近中午时分,苏诺才起床。懒懒洋洋地走出屋子,听农户大叔说,江连城和腾慕池都出去了。
她也不管,自顾自地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坐着,向农户大叔要了炉子和水壶,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茶包,煮起茶等他们回来。
背靠着树干坐着,苏诺喜欢这里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一阵疯吹过,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她本就是在农村出生的孩子,这个孤村虽然地处偏僻,却让她有一种亲切感,对于这份难得的安静,她从来都是分外珍惜的。
“苏诺。”恍若来自天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那副熟悉的面孔,苏诺愣是许久没有回过神。
见她有些走神,来者又唤了一声:“苏诺?”
打了个哈欠,苏诺说:“我耳朵没聋。”
在她的对面坐下,紫苏说:“他们两个在外面东奔西跑,你在这里倒是闲得住。”
“你不乖乖呆着你的魔界,跑这里来作甚?”苏诺懒得搭理他,说话自然很不客气。
“我呀!还是挺怀念那些在镇妖塔里的日子的。”紫苏笑得煞是温暖,一脸的笑意让人起不了任何警惕。
苏诺苦笑着说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镇妖塔里的那些东西都想出来,你反而想在那里呆着。是不是魔界太清闲了,你没事儿干?”
紫苏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温暖的笑意,他说:“镇妖塔里虽是压抑,却也有你伴着。偶尔你会去镇妖塔给那些东西讲道,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
瞪了他一眼,苏诺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无聊!”说话间,她一直靠着树干,分毫未动。
紫苏说:“既然守神大将都告诉你青鸾火凤金玲珑不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还要守着不走?”
诧异地看了一眼紫苏,苏诺问:“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她又说:“我都忘了你是魔尊,有什么事是能瞒过你的?”
苏诺说,虽然守神大将告知他们青鸾火凤金玲珑已经不在古墓了,但是,这条线索既然到了这里,肯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
“何况,我相信子段不会给我没用的信息。”苏诺轻轻地说着,语气中的信任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看着一脸坚定的苏诺,紫苏自嘲般地一笑,他说:“你这么不计后果地相信别人,若是有朝一日被别人背叛,那你的信任还值得么?”
认真地看了一眼紫苏,她说:“我相信我的朋友不会背叛我。”
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透着一丝怜惜。
他身上总透着一抹淡雅的忧伤,那种恍若隔世的伤痛把她的心搏击地体无完肤。
紫苏的身上散发着幽幽的沉香的味道随着一阵清风朝着苏诺迎面袭来,混上他一身清凉的水汽,愈加显得淡雅,甚是好闻。
不经意间,她竟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紫苏早已经离去,唯一让她确定他来过的,就只有他盖在她身上的一件袍子,他的气息很清晰地留在了袍子上。
轻轻抚着袍子,一种莫名的情绪占满她的心间,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堵。
“诺。”一声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她笑道:“你们回来了?有什么收获么?”说着,她掖了掖袍角。
坐下后,腾慕池说:“没有。我们今天去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打听,那边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事儿了。”
见水开了,江连城倒了一杯水,递给苏诺,又将另外两杯倒上水,他说:“既然青鸾火凤金玲珑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收拾收拾了?”
端着杯子,苏诺轻巧地眯着眼睛,她说:“你当真觉得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江连城不解地看着她,腾慕池反问道:“那守神大将不是说,东西被上界收回去了么?你自己不也得出了一个结论了么?”
“不,那是猜测。”苏诺轻轻地摇了摇头,“腾师兄,子段这个人,连城不知道,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想了想,腾慕池点头道:“这到也是。子段这人虽然四处乱跑,但他也是十分靠谱的。”
被太阳晒得心里发慌,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恍惚间,她似是看到了一副画面。
……
一个女子懒散地坐在交椅上,玩弄着手中的笔,语气有些慵懒:“你们这十殿阎罗近来想必是太过清闲了,此等怨魂小事竟也要本君下界。”
一殿秦广王行礼道:“小神也是无可奈何。这个鬼魂不同一般,出于无奈,才请仙君下界处理。”
“哦?”女子有些诧异。
说起来,能让十殿阎罗为了一个小小魂魄聚在一起的,还真是有些不简单。她道:“说来我听。”
秦广王道:“此魂生前乃是赵国国君的皇妃,嫁于赵王之后,不过多久便去世来到了阴间。可也不知为何,她身上似乎有一股什么力量,谁也奈何不得她。后来方知,此人在嫁入赵国后,本就命短,虽是得宠,却也无奈红颜薄命。她曾因方士敬献的宝物而续了几天命,而那宝物又随她下葬,竟也让她有了几分灵力。”
“她短命,想必也该是上界对她的惩罚了。”女子喃喃地接道。
“正是,”秦广王点头称是,“小神念她有一身的灵力,甚是不易,本想让她就此轮回转世,可她说什么也不愿,还将这阴间闹得鬼神不宁。您看,这如何是好?”
“带本君看看去。”慵懒的语气尚未落下,女子的身形却已经到了门外。十殿阎罗慌忙跟了上去。
地狱之底,井囚之内,一个浑身凌乱的女子被重重施了咒法的铁链锁住,已经精疲力尽的她却依旧一身暴戾,犹如洪荒的战鬼。
女子一笑:“当真是荣贵之体,仪态大方呢!落得如此下场,依旧不卑不亢,傲气犹存呢!呵!”说到后面,她的语气中竟有了一些嘲讽的味道。
“放我出去!你这贱人,放我出去!”皇妃发指眦裂地狂吼,铁链被她拉得“哗哗”作响。
女子只是很随意地抚着困着她的牢笼的铁杆,轻笑:“这座井囚是本君为了锁住不守规的诸天仙众而专门设计的,本意只不过在于惩戒那些藐视天规的逆乱。你现在虽是魂魄,却也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罢。”
“你个贱\人!!”臻妃暴怒,一声声尖叫充斥耳膜,甚是扎耳。
女子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她笑:“此女戾气甚重,尚不可轮回转世,暂且押下罢。押于葬其身的棺冢,以八卦之阵,遣千人守卫,待其戾气尽消,方可转世。”
“遵仙君令。”十殿阎罗一致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