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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孩子的乐趣

正式宣布,1991年,我读上了我们那个地方最好的初中,最不最好,意义不大,心理感觉是那******就是,后来和我同届的就有个小瘪三考了北京大学,以我们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北京大学。初中生的生活开始了,我已经再也不好意思背着母亲为我一针一线缝制的小花布书包了,跟母亲僵持了好一段时间,最终的胜利是母亲为我买了一个小黄书包,跟哥哥一模一样的那种,哈,那可是我眼中的男子汉的标志哦,更有了长大后成为人民解放军、人民警察的理想,虽然最后,一切都成为了泡影,而我那可爱的胡狗子和那圆圆滚滚的胖妞却还在当初的小校园里继续着他们的滚泥巴的人生,这让我好不得意了一段时间,

初中的生活已经没有了小学生活般的无忧无虑的快乐的情怀了,毕竟升学考试考得太好了,不识字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有了一个理想的人生设计,有朝一日,封王拜相,光宗耀祖,渐渐地感觉到有了压力,初中学校不是只开设两门学科了,这时候有了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地理、美术、劳动,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文化课的学习,在我的学生生涯里,美术课从来都不算一门真正的学科,以至于现在的我拿到一幅名人的字画都不知道好在哪里,不知道从哪个方面欣赏,只能人云亦云,随声附和。

语文这门学科,说实在话,这门课学不好,那就是一猪脑袋,毕竟咱还是中国人,中国人连咱中国人的语言都学不好,这可是对不起老祖宗的事,咱家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三代成分里没一个地主,剥光了分析都是老农,这是我母亲告诫我的,也许是母亲的告诫真的起了作用,在以后的学习中,我的语文成绩一直是班级里面的第一名,从来都没有落后过,记得有一次,全班只有三个学生及格,而我却是遥遥领先,独占鳌头,这种感觉,真是******一个字——爽,爽呆了,也无异于封王拜相啊!

努力固然重要,男子汉的成长更为重要,男子汉成熟的标志,在那时的我们看来必须具备这么几点:抽烟、喝酒、打架。以至于直到现在这个时期的我,还有着这样的大侠情怀,前不久,曾经的一个初中同学不远万里从美国回来,哥俩喝得酩酊大醉,把我拉到村头,要跟我约架,咱一招仙人探桃,让他原地蹦跳了将一个小时,咱没留过洋,那是咱不想去,不是咱去不了。看着我那可爱的同学原地蹦跳的样子,真正是替他揪心啊,同时我也再一次向洋人证明了中国功夫的厉害,中国,是棒棒的,中国功夫,尤为棒棒的!

十三岁的少年,每天中午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校园外面的小山坡上,那里是我们快乐的基地,每个孩子将从大人那里偷来的呛口的白酒,用洗干净的墨水瓶封装好的,每个人都尝上一口,喝了酒,我们就都是结义的兄弟了,该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那最好的兄弟就有吴觉、陈林、谢程三,接着该轮到我了,我拿出前天晚上从父亲口袋摸来的香烟,没有过滤嘴的那种,大方的给大家分发着,一人一根,看着眼前的同学红红的脸,闪着红色星光的嘴,这就是幸福的人生啊,我们的人生开始了,从此,天下将是我们兄弟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面发出了这样的呐喊,但每一个人就是不讲出来,因为,下一秒,我们都知道,下一秒,我们的君主,我们的君王将用绝对的权威在我们的脸上烙下五指山的烙印,瞧瞧谢程三那狗熊样就知道了,中午的一点五十分永远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恨,天堂堕入地狱,魔鬼逃出了铁笼,下午的高压生活又要开始了。痛苦的生活且不去回忆,生活就应该让快乐延续,男人们永恒的主题是女人,男孩的永恒主题是女孩,无论在人类社会还是自然社会,这都是不需要验证的真理。街上开杂货铺的麻姑的女儿杨婷,大家一致认为最有女人味,每次一提到她,看小胖墩那流口水的嘴巴和那色眯眯的眼睛就知道了,有想象力的读者就一定能想象出婷婷是多么的美,多么的亭亭玉立了。

每天上学和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都要经过麻姑家的杂货店,麻姑,我是很熟悉的,我爸喝的酒抽的烟都是我在麻姑家买的,每次给父亲买酒都能够克扣一毛钱,让后把半个身子探向与我一样高的麻姑家的柜台,麻姑就给我五六个花花绿绿的糖果,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回家了,从我记事起,我小学的记忆里满是麻姑的影子,现在麻姑家的杂货店我很少去了,然而,现在的脑袋里却满是麻姑家的婷婷的影子,杨婷,杨婷,感觉到,这两个字念一念,一天都精神抖擞,满口芳香,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期懵懵懂懂的爱情吧,难以理解的是,那时候的青春期怎么来得那么早呢?

每次看到杨婷那甜甜的笑,别提心里面是多美了,半大的小子,有贼心没贼胆啊。终于有了那么一天,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可能是谢程三那个小胖墩,也有可能是吴觉,那一天,总觉得要发生那么一点事,那一天刚上数学课的时候,我看到那娇小可爱的、亭亭玉立的婷儿趴在桌上痛哭,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哭得都是那么美,让你有一股想冲上去保护她的冲动,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敢这样做。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班主任大人来了,经过一番调查研究,原来不知道是谁写了一封仰慕的信给了婷婷妹妹,情书的内容大概是什么你是一颗红艳艳的红苹果,我好想好想咬上一口之类的肉麻的话,遗憾的是,班主任的调查也是查无对证,写情书的那个家伙居然连信的基本格式也不会,信上面连署名也没有,个人估计应该是谢胖子干的,当然,我知道归知道,但我就是不说。这件事发生了之后的两个礼拜,婷婷妹就转学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遗憾的是,我青春期的美好思念还没开始就不得不草草收场了,连个美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别提哥们几个有多愤怒了,哥们几个瞅了个机会把谢胖子狠揍了一顿,谢胖子的奶奶拄着拐杖来找俺娘说理,俺娘一个劲的给她道歉,还克扣了俺一个月的鸡蛋,用三十个鸡蛋换得了胖墩奶奶的原谅,不过,俺认为打得好,就是欠揍!

1993年4月,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快临近中考了,学校根据往年的经验,往年的经验就是一个学校能够考取高中的学生也就十个人左右,既然升学率这么差就必须想点办法了,毕竟,校长大人是要面子的嘛!最终一拍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决定在初三年级增开晚自习课,此消息一出,家长是高兴的,学生是不高兴的,但想想,中国历史上十八岁以下的少年的思想什么时候被真正的尊重过,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忍忍,再忍忍,还是忍忍,待媳妇成婆,必报今日之仇,将校长发配边荒……一想到这,大家此时便都有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快意,虽是小小初中生,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嘛!不知道,胖脑袋的校长如果想到了这些,还敢不敢让这些娃来上晚自习。不过,前面说了,既然是最好的初中,其做法必然也是与他校不一样了。

晚自习是真的开设了,不过,别不承认,开设了晚自习后,那一年中考,学校果然破天荒的考了二十来个高中生,幸运地是,我果然是其中一个。

既然考到了高中,家人难免以此为骄傲,很快的,家里的七大姑八大爷全都知道了,很快的,整个村子,整个乡镇,整个街道都知道了,某某家里的小子多聪明,考到了重点高中了,那时候的我简直成了有孩子家庭的家长教育子女的榜样,对了,应该称偶像才对,考到了高中,家庭地位有了,暑假也就好过了,我那两个姐姐,由于没有考到高中,早早地走上了工作岗位,哥哥自谋前途,成为了我羡慕的偶像,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解放军,看着哥哥穿着崭新的军装英姿飒爽的高大英俊的身材,别提我有多嫉妒了,站在哥哥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生了病的软绵绵的小鸡一样,人与人比,哎……

人永远不要与他人比,因为换来的永远是无奈。这是我当时总结的第一个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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