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碗掉到了地面上发出了响亮的破裂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安静。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母亲口中念念有词。
“阿姨,不好意思,我把碗给打碎了!”吴泉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突然变得有点腼腆。原来是吴泉不小心把碗给弄到地上去了,手里握着筷子,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发呆。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瓷碗坏了,以后我们换金碗,人人都用金饭碗吃饭,来来来,阿姨这就给你去拿个新碗来。”老太太赶紧跑到厨房给吴泉找来了一个新碗。
小女孩的感情变化倒是真快,刚才还在那里不知所措,现在又开始大吃大喝了,一个劲的称赞着老太太的手艺,吃饭的气氛热闹到了极点,杯筹交错,母亲很享受被大家称赞的感觉,不时的拿眼睛瞄着张优,一个劲的要给张优夹这个菜、那个菜。我和刘斯源、殷志杰倒被冷落在了一边,当然,母亲不仅关心着张优,另外两个女士母亲也还挺上心的。既然这样,我干脆就和两个男士自顾自地干着杯中的白酒,大侃着每个人的个人理想,倒也自在,女士们,就让她们自己去管顾自己吧,大家倒也开心。
“阿姨,您做的鱼真好吃,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吗?”吴泉边吃着鱼边恭维着老太太。
“当然行了,有空你就到我家来,阿姨做给你吃,你要是愿意做的话,阿姨教你,随时都行。”母亲的兴致又高涨了不少。
“真的,那太好了。”吴泉拍着两只手,显得异常激动。
我真的怕老太太会说出什么不分场合的话,赶紧打趣道:“吴泉同志,你不是那块材料,以后找个好老公,让你老公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哪里还需要自己动手啊!”吴泉红了脸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爱娜一直都挺安静,除了一些礼貌性的问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显得很文静,也许是长期的职业习惯使然吧。
“娜姐,听说你是杭州人?杭州可是好地方,那里山美水美人更美,怪不得娜姐这么漂亮了。”吴泉很快找了一个新的交谈对象,从一个女孩的嘴里能听到称赞另外一个女孩漂亮的话语是难得的。
“我哪里漂亮,吴小姐才是漂亮呢!”爱娜小声的说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爱娜今天不太喜欢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娜姐,陈戈在公司里欺负你吗?要是欺负你的话,跟我说,我为你做主。”吴泉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老大哥的样子,看起来很搞笑的一副形态。大家看她这副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戈哪里敢欺负人,从小到大都很老实,小时候,他同桌是个女孩子,他天天给这个女孩子削铅笔,陈戈对女孩子可好了。”老太太又开始插嘴了。
“妈,哪有啊?”
看到大家都看着我笑,我感到怪难为情的。
刘斯源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的兴奋,凑到母亲身边:“阿姨,真的?陈戈可有女人缘了!在我们这可得好多女孩子喜欢了,都让我嫉妒死了,原来陈戈小时候就这样讨人喜欢啊!”
我真担心老太太还会倒出什么让人惊讶的秘密,赶紧将陈戈拉了回来,“斯源,你小子真狼心狗肺,来来,哥陪你喝酒,不醉不归哦!”
一场家宴,闹出了这么多的曲折,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大家都很尽兴,三个男人喝得大醉淋漓,三个女人,除了母亲,恐怕不好意思吃得太多,可这也只能怪他们自己端着、假斯文了,那么只能让肚子遭罪了。
下午每个人都还有工作安排,不便久留,一一告别之后,母亲把我拉到了一边,
“四儿,刚刚坐在我边上的姑娘你看怎样?”我没想到老太太还要给我闹上这么一曲,张优要是知道老太太这样,不知道会作何想法,想到这里我就忍俊不禁。
“妈,您老人家不会是看人家给您送礼了,就把您儿子给卖了吧!”
母亲打了我一下,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本身就没有象牙,哪里能吐出象牙呢?您老人家是老糊涂了吧。”我向老太太打趣道。
“妈,下午您辛苦了,我去上班了,再不走我要迟到了,您儿子工作就没有了。”我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要不,这个老太太眼睛一眨就是一个主意,保不准这会在家又有了新的想法。
公司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尤其是我这个业务经理,业务完全上轨道之后,都有业务人员具体负责,经理只是看看报表,总结一下业绩罢了,到公司来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上班还是有必要的,另一个当然是为了躲避老太太,老太太这次来身上是有使命的,使命不完成看来老太太是不会罢休的。何去何从?这真是一个难题。
“陈经理,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吗?”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魏碧华女士来的电话,魏总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切,应该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我的办公室离魏总的办公区域不远,几步路的距离,平时魏总找我都是直接来我办公室的,打我电话的时候并不多,我颇感意外,但还是马上就赶往了魏总的办公地点。
让我意外的是,魏总的办公桌上放着两个精致的大礼盒子。
魏总穿着一套米黄色的连衣裙,笑着对我说道:“听说你母亲来上海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好去拜望一下老人家。陈戈,你可别介意,这是我给老太太准备的一点心意,你替我表达一下吧!”
魏总这一番好意,我倒真的不能拒绝,接受了魏总的好意之后,一股感激之情流露于我的脸上。真没想到,魏总对下属是这样关心。
在上海的我,凭着一腔热血,凭着侥幸,凭着一时的小聪明,凭着朋友的照顾,我混到了一套房子还有一点被套牢的股票,多少个夜晚,独对夜空的星星和月亮,孤独如狗,也不知道对谁去说,幸而一个好哥们,因而魏总的出现,又重新点燃了我在上海奋斗的希望,要不,现在的我不知道会在哪个角落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