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中,喜欢班里的一个女孩,在梦里她就会常常对我笑。这应该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
我还有另种梦,从小到大我身边,我认识,熟悉的人在死前的前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在我梦里,他们会在我梦里以不同方式死掉。
他们的死大多都有我的参与,有时候我会是旁观者,有时我是间接凶手,最可怕的就像今晚的梦,我是最直接的凶手。
他们在梦里以各种奇怪方式死亡之后,现实生活中没过多久就真的死了。
这种梦有着某种预言能力,这能力给我带来很大痛苦。
每一次亲人出现在我梦里,我都很恐荒。我总会想尽办法想去改变,但命运是不可扭转的。我总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发现我自己的渺小。
十二岁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梦里面,奶奶和我一起到河里捉河虾,正玩的高兴时,奶奶摔到了。我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她。我记得梦里奶奶样子很吓人,脸出奇的白,人也很虚弱。梦里奶奶告诉我,她快死了,叫我不要怕。
奶奶要我好好读书,听爸妈的话,不要淘气等!
边哭边听着,渐渐的奶奶苍白的身影越来越淡化,到最后变成透明的河水,随着水流一去不复返。
这样的梦我一连做了三天,我忍受不住拆磨,告诉家人。
我爸气的要打我,可奶奶出奇的冷静,说活了快八十,儿孙满堂,一辈子也没太大遗憾了。奶奶开始准备自己的后事,家里人虽然也很伤悲,但也一起准备着。
大概一个多月后,奶奶走了,很安祥。
奶奶走的那段日子,总是和我讲,从小看我长大,她说她看的出,我和别的孩子不同。
不知道将来是好是坏,她说她小时候还在解放前,兵荒马乱的世道,一辈子活得很艰难,但从来做过亏心事,让我长大后做事要对得起自己良心。
其实我除了有许多奇怪的梦,和别的人没什么不同。
不比别人聪明,大学没考上,和村里人一起出去打工,准备将来卖房娶媳妇,生活平凡又踏实。
如硬要说我和同年人有什么不同,我的心里素质要比许多人都强,任谁被这种梦拆磨十几二十年,那心里素质都是刚刚的。
我胡思乱想了好久,人也变冷静下来。
我把自己拉回现实,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刚好凌晨一点过五分。每次我的这种怪梦都是这个时间,我调整了下思绪,给林雪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下就通了,没想到这个点林雪还没睡。
“还没睡啊!我问。
嗯,睡不着!林雪轻轻回答,声音有些发飘。
我心一紧问道“怎么了!
想你了,林雪回答很温柔。
我听着这句话心里酸酸的,刚才梦里雪儿血流满地的景像跳了出来,雪儿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我情绪突然蹦溃了,对着电话喊到,雪儿我发誓,我爱你一生一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一生一世。
我把梦里誓言脱口而出,林雪在电话是沉默好久,然后轻轻的说道“高正我也爱你,你过来吧!现在。
好!我干脆的回答着。
我草草的换身衣服,洗了把脸,跑了出去。当时我的心是热血沸腾的,心里想不管怎样我都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雪儿这么年轻,健康,公司每半年都会让她们定期体检。她和我以往梦到的人不一样,以前梦里的人都是己到自然死亡的年纪了。
雪儿不一样,她还那么年轻,正是花样年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朵正在盛开的鲜花就这样突然间凋零,我和她的爱情还没结果呢?我是那么的爱她,我决不能再让我的亲人,眼睁睁从我身边被无情的梦魇给夺走。
不能,决不能,我一边想着,一边跑。
我穿过厂区来到马路上,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身边。从车窗里面探出一个干巴巴的中年人,问了句“打车么,到那!
我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市区黄山路。
车启动了,我靠在座椅上,心想大上海就是好啊!
这么晚,打出租车还这么方便。
夜间公路没几辆车,司机像知道我的心情,开的很快。我蹦紧的神经松了下来,软软靠在座椅上,想等会见到雪儿要怎么面对。
车窗外路灯连成一条黄色光线,我有些沉沉欲睡。把车窗摇下一条缝,一丝凉风带着股奇异香味传了进来。
花香,也不太像,我看路两边是一片林子,看不清是些什么树,可能是树开花的香味。
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把舌尖伸出来迎着风品尝了下。这味道,我好像吃到过什么东西的味道,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也赖得去想。
迷迷糊糊中我的舌头上的细胞活了起来,那股味在我舌尖发酦着,越来越浓。
我记得了,这和我今晚吃的卤牛肉是一个味。
风还继续吹着,我整个舌头被奇异槙物香味包围着,直冲我大脑,晚上被黑衣女人打乱下来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大脑迷糊起来了,仿佛进入到另种世界,一道道白光像闪电,又像一条条树的根须,出现在我脑海中慢慢的伸展着,寻觅着,像是在我大脑中寻找肥沃土壤扎根一般。
白色根须越来越多,它们在我脑海越行越深,越来越急促,我心一惊,突然意识到它们是有思想,有目标的,可能会破坏我大脑,这很危险。
我赶紧闭上嘴巴,用牙齿咬我的舌头,想近快从这种危险感觉中退出来,我脑海中的那些白色根须像是受到感应似的,变的狂燥起来,它们缠绕在一起,变成一条条银白色巨蟒,巨蟒张开狰狞大嘴,纽动着巨大身躯,带着贪婪的情绪,向我脑海最深处游去。
我感觉到生死存亡好像在这一瞬间了,如果不从这感觉中退去,那些巨蟒会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