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清苑。慕容灵跪在雪地里抱着逐渐冷去的躯壳呆滞的看着上官清婉苍白如纸的绝世佳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慕容灵一滴泪不曾流下,她孩子般的笑颜刺痛着在场的每个人,让人不能自以,久久不能呼吸。
“母后我们回家吧。”她傻傻的看着上官清婉喃喃的说。
“………”这种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她充耳未闻。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你们都想要母后死。”突然目光的她抬起小脑袋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她们被她目光怔住了。
她低下头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上官清婉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天真的说“母后是在和我玩游戏呢……母后起来回家了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让人觉得刚才的眼神不过是她们的错觉罢了。
“将皇后带走,公主痴傻禁足菀清苑,以防出来伤人”慕容凛风强硬无情的话从薄唇中吐出,不带一丝感情。
众人都憋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出。
慕容灵死死护着上官清婉的身体不让任何人靠近。拉扯中被推到她跌坐在雪地中,却没人敢扶她起来,她爬起来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来……最后索性在雪地里一步一步爬向前还没到门口“咚”一声大门早以合上。
她用冻得发紫的双手不停击打着大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便软了下去,昏死过去。
李瑾轩看着她眼角闪过嗜血的光芒,从暗处走出来接住她小巧的身子
慕容灵睡了三天三夜,李瑾轩照顾了她三天三夜。
三天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上官清婉厚葬于皇陵,慕容灵最终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李老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却被小人冠上起兵造反的罪名。李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一口气岔过去。悲愤不已,想他一生为幕楚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真是可悲!可气!可笑呐!果真是伴君如伴虎。耿直的他带着一群人找皇上讨个说法,直至莫侍卫提醒了一句:功高震主。他恍然醒悟,最后李老将军交出兵符,带着一家老小归隐山林,在也不问世事。这将军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当不下去了。
然而慕容灵睁开双眼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未像她们想的那样大吵大闹反而是出奇安静,一双美眸不复往日的天真,仿佛被蒙上白雾透过一丝浑浊。显得忧伤深沉,失去昔日清澈灵动。整个人透着腐败的气息。机械般活着仿佛行尸走肉。
慕容凛风独自来到菀清苑,指尖轻轻划过白雪,捻了一朵红梅轻嗅着。一丝怅然划过心头。
那是他与婉儿一起栽种的。
花还在,人却寻而不得。
两相离,碧落可曾孤单。
“灵儿。”慕容灵小小的身子靠在不远处的梅树下,白雪红梅落了她满身。细柳扶风,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去。衣服也湿透了
慕容凛风终究不忍,于是他急步跑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抱着她,往屋里去。
触碰到她的身子不有打了个灵激,这哪是活人该有的温度,死人也怕没有这般冰冷吧。探上她的鼻息,听着她匀匀的呼吸声才稍微有点安心。
毕竟十年朝夕相处怎会毫无情分。
慕容灵冰凉的身体曲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猫,极度不安。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毫无生气。像个瓷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失。
温暖如期而至,慕容灵疲倦极了睁开沉重朦胧的睡眼。
慕容凛风看着她呆萌的小脸,心中一暖,习惯性伸出手,手未抵达她头,就被她轻巧躲开。
慕容凛风看着停在半空的手,不由尴尬的收回来,他心顿时有点闷闷不乐。
罢了,是他伤她太深了,毕竟她只是个孩子。
“你是?”慕容灵一脸防备不解的望着他。
慕容凛风虎躯一震。
慕容灵揉揉隐隐作疼的额头,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啊”慕容灵痛苦的抱着脑袋,仿佛灵魂被撕裂。她疼的冷汗直冒。
她不过跳了个悬崖而已啊,怎么突然间就换了场景换了身体?她狠狠揉了一把脸,又把那小手凑到近前端详了一会儿,又狠狠掐了自己的脸一把,终于确定,哦,玄幻了。世界都变了!呵呵呵呵呵呵……她只觉得数万头***在脑子里狂奔着,难以形容的感觉,真是爽呆了!明明刚才还在与人殊死博抖,然而此刻,她却有一种做了一场长篇大梦的感觉,因为此刻,那头顶的黑夜是如此真实,耳畔的凉风是如此清晰,相比之下,过去的种种,都好像渐行渐远,慢慢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哦,好吧,文艺的想法到此为止,真是疯了。做为一个从小受过非人训练的人,她的意志绝非常人能比拟,还不至于真的怀疑过去。各种奇奇怪怪地想法过后,她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穿越了。在她促不及防之下,就这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九猫生存能力绝对杠杠的。
她勾起嘴角轻蔑一笑,想不到自己居然没死,居然穿越了,想不到这种事情居然在她身上发生了,穿越就罢了,竟然还穿到一个正背负全城人的闲话煞死母亲的傻子身上,九猫不禁手扶额头,真的是祸不单行啊!她叱咤风云的暗黑女王竟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真是世事难料,慕容灵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眼前这父亲可真够渣的,连亲生女儿也要杀,妻子也不放过,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这小女孩也怪可伶的,真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连亲生父亲也不放过她。
这身子那里是生病了,分明是被谋杀的是人将她推进池塘里活活冻死的。
冬天本该结上厚厚冰的池塘,好巧她刚好落到特别稀薄冰层上。不说她会不会游泳,单这零下几摄氏度的水也会将她冻死。想她死的那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看向慕容凛风眼神幕的一冷“儿臣,恭送父皇离开。”慕容灵跳下床向慕容凛风行礼。急促的动作牵动着她又染风寒的身体“咳咳咳”慕容灵不停咳嗽。
“儿臣,身体抱恙就不亲自送父皇了。”慕容灵话语充满生疏与客套,再也不会甜甜的跑去慕容灵怀里撒娇。她冷静默然的对着慕容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睛平淡的如一潭死水,再无一丝波澜可寻。
“灵儿你又何苦呢?”慕容凛风摇了摇头。他今天的身份只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孩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是啊,这又是何苦呢?
慕容灵哂然一笑“儿臣不敢。”
她静静的望着他无奈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渐渐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