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书的朋友们,看到现在您也许对这本书的众多的人物角色有所熟悉了吧,考虑到不同读者的阅读需求和不同审美观,本书是几条线索同时进行的,它们各自延伸又相互交叉,采用了网状型结构,那么是不是就没有主线呢?当然不是的,不过主线不是十分明显,它好像云霞虚无缥缈又好像远山时隐时现,或许有时候您又觉得它仿佛阳台的盆景随时可以浇水剪裁,您可以说时间顺序就是主线,也可以说人物的心路历程就是主线,见仁见智,在此赘述几句,好了,不打扰您看书,我闪开了,抱拳!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奉狗儿从顾家湾顾焕家抱养到奉家庄奉必定家七个春秋已过。
奉家庄与他同龄的孩子多,他每天就与小伙伴裹在一起。
那年月,大人们似乎都永远很忙,无暇照顾孩子,因此农村孩子就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了。
大人们有大人的事,野孩子们有自己的乐园,比如跳绳、做迷藏、做游戏等等等等。虽然现在的孩子也会有这些活动,但不像那个年代的孩子,玩的纯粹玩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缺少一种野趣。
在这群野孩子中,奉狗儿是一个从不惹是生非十分听话的孩子,就像当初奉必定希望的那样很是讨人喜欢。
他与别的孩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皮肤黑、长相丑,声音大。
因为奉狗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别人都不会有威胁,因此小伙伴最爱找他一起玩,有什么事都喜欢对他讲,几乎每个孩子都把他当做最忠实的密友。
有次奉狗儿与几个密友一起玩累了,相约去找水喝。
去哪里喝水呢?去河边?不行,水不干净而且还要走长时间的路;去井边,更不行,太远等待走拢黄花菜都凉了。
小伙伴们都满头大汗玩得衣衫都打湿了。
密友长生建议去奉发家,为什么要去奉发家呢?原来这里面有个小秘密:一是奉发年龄比他们大,曾经欺负过他们,去他家喝水,可以占他一点便宜算是报复了;二是奉发家的灶屋门是篾笆门,用力推推就可以进去,不像奉经家的是木门,没有钥匙开不了。虽然奉经也与他们有矛盾,但暂时没办法整治他。几个人便悄手悄脚去了奉发家,掀开篾笆门下方的一角,躬身鱼贯而入。
长生领头而进,在灶屋里找到了一个木瓢,爬上凳子,在水缸里舀起一大半瓢水,埋头咕嘟嘟喝了一阵,然后递给其他几个人。
几个人喝足了水后,把瓢子往柴堆里一扔,又在屋里东瞅瞅西瞧瞧,似乎想寻找什么“新大陆”,有的翻开咸菜缸,有的揭开煮着猪食的铁鼎罐,长生还在水缸旁撒了泡尿,打碎了一个咸菜缸盖子,然后一伙人仓皇逃离,各自回家了。
中午时分,奉发爸妈回家煮午饭,看到污迹不堪的现场,大为恼怒。
奉发妈还心疼地摸着摔碎了一角的咸菜缸盖子,骂骂咧咧地让奉发爹去问问谁家孩子如此猖狂,一定要管教管教,赔偿一个盖子。
奉发爸出去一连问过几家,都没有哪家孩子承认,只得窝着火回来了。
奉发突然说:“是他,就是长生!”原来奉发在灶膛旁找到了一节麻绳,以前长生经常拿着这节麻绳与他们一起玩“翻花绳”(一种流行于二十世纪六七八十年代的儿童游戏。又叫“解股”“翻绳”、“线翻花”、“翻花鼓”、“编花绳”、“挑绳”等。土族、满族、MGZ等称之为“解绷绷”,NMG以及华北地区有称“解钩钩”或“解勾勾”;在杭州称为“挑花花线”)。
奉发爹就径直去了长生家,但长生家大门紧闭不见一个人影。
路上看见了奉狗儿,奉发爹便拦住奉狗儿大声问:“你上午和长生去我家了?”
奉狗儿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奉幺叔,你吃晌午了吗?”
奉发爹声音小了些说:“奉二铎,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你说,你们上午去我家做什么了?”
奉狗儿说:“奉幺叔,我们去你家喝水了,上午好口渴的。”
奉发爹又问:“那是谁打破我家咸菜缸盖子了?我就知道是长生,是不是?”
奉二铎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晓得,就是长生。”奉发爹边走边说,“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奉二铎看着奉发爹气愤愤地慢慢走远了,突然他跑上前去扯着奉发爹衣襟摇着说:“幺叔,打破盖子的是我,不小心弄的,我陪你好不?”
“是你?”奉发爹有些不相信。
“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奉狗儿抬头望着奉发爹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是你?”奉发爹问道。
“我,我刚才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奉狗儿说。
奉发爹听见奉狗儿这样子说,知道事出有因,也懒得继续理会奉狗儿,急冲冲回家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奉发家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这件事情发生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孩子家长都不准自家孩子与奉狗儿一起玩耍了,说奉狗儿这个娃是个“二冲客”“疯扯扯”“夺屎棒”“神戳戳”,做事情二夺二夺的。
但奉狗儿讲义气敢于为朋友承担过错的英雄主义行为,这却让长生等几个小伙伴着实感动(数年后,长生发达了,想起此事后还专门找过奉狗儿“煮酒论英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奉家庄,一些人们开始管奉狗儿的叫奉二夺了。
后来去村小上学了,老师登记报名册时说,就叫奉二铎吧。铎者,大铃也,你说话声音大,做事大咧咧,与你二夺的混名也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