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美的家乡不在这个小镇,远道求学的她住在她舅舅家,她舅舅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周鹤美是世代农民家庭,祖祖辈辈以耕种为生,父亲是一个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的人,当周鹤美的母亲生下第一个女婴的时候,父亲的脸上就有了不快的阴云,当母亲产下第二个女儿的时候,父亲明显生气了,常无故与人争吵拌嘴,当第三个女孩子呱呱落地时,她父亲彻底失望了,一连几天不说一句话,成日里借酒浇愁。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一个毫无家底的农民竟然提出了离婚,这在落后贫穷的小山村里面可是破天荒的事。
“孩子爸,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母亲怯生生地问道。
“你,你说,你有个什么出息,连个崽儿都不下,气死我……”父亲恶狠狠地说。
周鹤美的母亲非常贤惠的农村女子,对丈夫一直百依百顺,见丈夫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又气又恨,气的是丈夫男权主义作祟毫不念往昔感情,恨的是自己肚子太不争气,不能为夫家生下一个男丁。但是要离婚她坚决不答应,乡下人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最重要的是舍不得自己几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女性与生俱来的伟大母爱让她决心要捍卫家的完整家的温馨。她对丈夫越来越疼爱有加,对女儿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劝丈夫去抱养一个男婴。丈夫却坚决不愿意,执拗地认为不是亲生的长大后不会孝顺。周鹤美的母亲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是把心思和精力更加用心地相夫教子上。由于长期的焦虑身体愈发憔悴,便再也不能怀孕了。周鹤美的父亲离不了婚,又生子无望,更加的脾气暴躁。
“农村人哪一天不是在耕田犁地,丢了锄头就是扁担,没个男娃以后咋办?丫头片子拿来做啥子?”父亲常常对人念叨。
“孩子爸,别太伤心了,我一个女人家不是也在担粪浇地吗?再说,我们也可以请人做呀!孩子们也渐渐大了了,也可以分担一些农活,将来拿一个女儿招男进门,也可以尽养老的责任,你看我们的女儿个个孝顺听话,这都是我们福气呀,何必要苦苦为没有儿子伤神伤身啊。”母亲细心地开导。
有一个五月的一天,周鹤美的父亲因为在山上砍柴扭伤了脚,暂时不能下地干活,但是季节不等人,成熟的麦子在地里等待着主人的尽快收割,如不能及时收割,一场风雨到来将颗粒无收并且还会影响倒下一茬农作物的及时栽植。这怎么办?这可急坏了全家人,割麦子倒没什么,家中女性都可以干的了,可是在没有机械化收割的情况下,人工脱粒以及负运回家非男人不行的。周鹤美的父亲蹒跚着一瘸一拐到一个邻居家,低声下气求助,希望能帮忙,遭到了邻居拒绝,周鹤美的母亲有三番五次登门求助,最后以母亲帮他家打猪草换取劳动的方式邻居才勉强答应了。可是收割的当天晚上,邻居一看招待的伙食很不合胃口,便悻悻然吃完晚饭推诿有事第二天不来了,从此两家有了罅隙,邻居也再不来帮助他家干活了。
周鹤美在家中排行第二,在这种家庭环境下她早早地懂得了人生的艰辛。也许是上帝对这个家庭的另一种眷顾吧,周鹤美不仅长相出众而且十分懂事,嘴巴如抹了蜜一般很会讨人喜爱,性格开朗坚强,令很多男孩子所不及,是有名的“假小子”“孩子王”。上学读书后,不仅成绩优秀还爱管事,年年都会被老师任命为班长或是学习委员。这无疑让她父亲大大的欣慰,也逐渐改变了他重男轻女的毛病,开始慢慢眷恋起这个家了,周鹤美的母亲自是万分高兴,一家人变得和睦起来。
周鹤美看到爸爸妈妈脸上笑容的回归,姐姐妹妹愁容的消失,也愈发开开心心勤勤恳恳地学习。但周鹤美童年阴影却挥之不去,她暗下决心,绝不能像父母那样畏畏缩缩做人,一定要做自己的主人,巾帼不让须眉,书写出人生的漂亮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