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小脸此时皱成了一团,睡得极不安稳,像是被吵到了一般,神情十分不悦。
眉宇一拧,楚天寒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陶宛宛紧锁的眉间,似乎想要将她的烦恼与不安抚平。
很快,在他的安抚下,陶宛宛的眉头缓缓松开,露出甜甜的睡颜,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城外的郊区,夜色沉寂。
阮翠被一通电话惊醒过来。
“什么事情?”美梦被打断,阮翠不悦的接通电话,柳眉微蹙,语气不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
阴狠的话刚说到一半,电话彼端似乎说了些什么,阮翠顿时脸色骤变,尖锐的娇喝道:“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失控?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真是一群蠢货!”
“你说她可能喝了酒?为什么你们不想办法阻止她?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出了事情之后才来问我,早知道干嘛去了?”
阮翠愤怒的对着电话彼端叫嚣着,发泄了一通火气之后,她才挂断电话,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该死的小贱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黑暗中,她咬牙切齿的道,目光阴狠毒辣的看着窗外。
晚风吹来,窗帘翻飞,淡淡的月光洒落入室,映在阮翠扭曲的脸孔上,显得异常诡谲……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陶宛宛从睡梦中悠然转醒,睁开惺忪的睡眼,觉得还是有些困,于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没想到只是微微一动,整个人又酸又痛,好像被人狠摔了好几次一样。
秀气的眉头皱起,一张略带苍白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脸。陶宛宛很是困惑的睁开眼睛,雪白的一片顿时映入眼帘。
陌生的环境令陶宛宛有些怔然,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疑惑的视线一转,陶宛宛顿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只见如同手术室的房间里,一个身穿大白褂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摆弄着锋利的手术刀……
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拿她做人体试验?
诡异的想法突然窜入脑海里生根发芽,陶宛宛不禁心惊肉跳,遍体生寒。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警惕的看着男人,见他没有察觉,于是迅速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眸光扫了周围一眼,她转身飞快抓起床头的玻璃瓶,想趁男人不注意先下手为强。
然而,玻璃瓶刚落入手中,男人就突然转过身来。
“少夫人,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刚回头就看见陶宛宛坐在床上,季非淳心头一喜,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可是,刚踏出脚步,他就注意到了陶宛宛警惕的目光以及手中拿着的玻璃瓶。
昨晚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眼前,季非淳不禁大惊失色,猛地停下脚步,防备的看着陶宛宛,紧张的道:“少夫人,你不要激动,快点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吗?”
“怎么会是你?”看清是季非淳,陶宛宛也是微微一愣,低喃道。她还从未看见过季非淳穿白大褂的样子。
看上去还不错嘛!
眸光在季非淳的身上转了一圈,陶宛宛缓缓露出一抹笑意。然而,她却不知道,这笑容看在心有余悸的季非淳的眼里是多么的渗人。
“少夫人……你想要做什么?”季非淳咽了咽口水,当看见陶宛宛作势要下床时,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少夫人,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动,不然伤到了自己怎么办?你等一下,我马上把少主喊过来……”
季非淳悄悄后退,声音尽量镇定,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听到季非淳的话,原本想下床去洗手间的陶宛宛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又惊又怕的季非淳,这才发现他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
眉头蹙起,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面色倏然一沉,露出不悦的神色,冷声道:“你躲什么躲?给我过来!”
“我……”看见她一脸煞气,目光冰冷的紧盯着自己,季非淳更是胆颤,心砰砰直跳个不停,整个人都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中。
“季非淳,你害怕什么?难道我是洪水猛兽?还是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察觉到季非淳的惊慌闪躲与害怕,陶宛宛愤怒的道。
“没,我们什么也没做……”
“胡说!如果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还浑身都是伤?”
悲愤交加的陶宛宛跳下床,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步步走向季非淳。而她手里紧紧握住的玻璃瓶,仿佛随时都会朝别人的脑袋砸过去一样。
气势汹汹的模样,让误以为她还没恢复理智的季非淳,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一瘸一拐的往后退。
可是,他越是躲,陶宛宛越是生气。
就在季非淳忍不住转身夺门而出的瞬间,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楚天寒站在门口,看见陶宛宛光着脚走在地上,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沉声道:“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四处乱跑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脚上有伤吗?立刻给我回到床上乖乖躺好!”
“少主,你终于来了,快,快点阻止少夫人……”看到救星,季非淳激动的嚷道,“少夫人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给我闭嘴!”话未说完,季非淳就突然被楚天寒冷叱一声,“你胡说什么?给我出去!”
莫名被喷,季非淳立刻噤声,满腹委屈。
可是很快他就看到楚天寒朝他暗暗使了个眼色。季非淳恍然大悟,原来少主是有意向少夫人隐瞒昨晚的事情。
领悟到这点,季非淳垂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快速的离开了医疗室。
房门被关上。陶宛宛疑惑的看了楚天寒一眼,眉头皱得死紧。她不明白刚才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天寒向她走来,语气有些不悦,“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下床!”
听到他的话,陶宛宛瞬间炸毛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瞪着他,不服气的顶嘴,说:“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就凭我是你的丈夫!”楚天寒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的对她宣言,“听着,没有我的准许,以后你不可以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的!”
破破烂烂?当她是被人丢弃的布娃娃吗?
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的陶宛宛不禁一阵羞恼。她举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控诉道:“到底是谁害我受伤的?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