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这个晚上,百姓饭庄的掌柜的,星夜兼程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疾驰而去,夜已深,路上基本上是不允许有任何行人在走动,古代中国是有夜禁的要求的,每个上街的人身上都必须佩戴腰牌,而百姓饭庄的掌柜恰巧有一块两省通用的腰牌,令其畅通无阻。
胡府,在上海采运局外的一个大宅子上,写着这样两个字。
“老爷,老爷,胡琳回来了,有急事想要见老爷。”在主卧的门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那轻声的叫唤着。
“知道了,你让他在书房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起来。”深夜没人敢打扰,这位大清第一首富,胡雪岩,时任上海采运局局务的他,可谓是富甲天下,江南富庶,可是,胡雪岩的威名算是天下皆知,如果说,曾国藩是汉族文人的代表,那么,胡雪岩就算是,江南财阀的代表了。
“胡琳这么晚了,怎么从南京城,跑到上海来了。”胡雪岩有些明知故问,是他安排,自己的手下人,收集江南一带,富庶人家的情报的,商场如战场,战争也许会因为参战一方的失败,最后导致,战争的停息,可是胡雪岩知道,商战是没有停息,而商战的关键是情报,谁掌握了第一手的情报,谁就掌握了商战的主动权,谁就能在这场战斗中,判断成败时占尽先机,也将成为决定最后成败的关键。
“老爷,胡琳昨个,在秦淮河外的百姓饭庄,听到了一些事情,觉得很重要,特意来向老爷禀报。”胡琳是胡雪岩特意安插在秦淮河附近的。其实,包括醉仙楼和百姓饭庄,几个有名的饭店,都是胡雪岩开的,中国人自古有个习惯,就是,在酒桌上谈事情,而且,这个时候基本是不会,回避周围的服务人员的,胡雪岩也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开了很多的饭庄,在秦淮河畔,胡雪岩到底看看这些,江南财阀在说些什么。
而,胡琳早上一大早,就得知了两江总督曾国藩,邀请一位重要的客人吃饭,而,对于曾国番的传闻,大都是在家里请客吃饭,这次破天荒的第一次,在秦淮河的醉仙楼摆酒设宴,而且同行是另外一位中堂大人李鸿章,这个消息,让胡琳知道了,立马惊醒了起来,这就是个机会呀!没想到,两位大清的中流砥柱要请同一个人吃饭,胡琳自己也是有些小关系的,得知了沿途的驿站并没有接到任何的重要人物的通知,而且,胡家在浙省的其他饭店,也并没有接到有重要客人的通知,这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微服私访,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胡琳知道,上午过后,醉仙楼自己是进不去的,被曾国藩的亲兵,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有些泄气,看来,两位朝廷大员的谈话,自己是没法得知了,唯独只有到离醉仙楼最近的百姓饭庄外面去等,这样的话最起码,能看到里面的出出进进的情况,自己也好,第一时间知道个大概,就是只知道这些情况,到上海汇报给胡雪岩也是大功一件,不过令,胡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进入百姓饭庄后不久,来了一拨人,竟然把,曾国藩和李鸿章引了过来,而且,百姓饭庄不像醉仙楼,有什么高规格的雅间,如果在醉仙楼吃饭的话,曾国藩的亲兵就规定,不润许靠近,自己根本不知道里面的谈话内容,而,百姓饭庄则不同,嘈杂极了,没有雅间,这个时候胡琳开始佩服起胡雪岩来,‘老爷,真是圣明,就知道,醉仙楼有的地方听不到的地方,在对面开了这间百姓饭庄’其实,百姓饭庄的菜做的好,也是,胡雪岩的功劳,遍访江南名厨,然后隐瞒段位,到百姓饭庄上灶,过去厨师是有段位的,到了一定段位,是不润许进低一级的饭店上灶。但是,胡雪岩不管,不知道你们主子说什么,手底下打杂的,也得吃饭吧,那么,百姓饭庄味道好,而且便宜,自然是那些江南财阀手下人常来吃饭的地方,因为,醉仙楼吃不起嘛,可是,他们不知道醉仙楼也是胡雪岩开的。胡琳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曾国藩李鸿章还有‘鬼子六’他们的聊天内容,后来,又把曾国藩府邸对面的客栈,包下来了几间,晚上的谈话,也是一字不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胡雪岩听。
“噢!原来是这样,胡琳这次干的不错,到帐房去领五十两,对了,这事就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回去吧,一路小心。”胡雪岩知道,无利不起早这个道理,淡淡的和胡琳说着,其实,在胡雪岩的眼里,胡琳是个非常不错的管家,留在自己的身边固然是好,可是,自己虽然时任上海采运局局长的工作,可实际上就是和洋人打交道的,再不就是帮着,左中堂消灭新疆叛乱,这战事一停自己的工作可能也就停了,而自己是个商人,就要以四海为家了,上海再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那胡琳为自己管理这个小家重要,还是管理这个四海的家重要,胡雪岩是个商人嘛,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当然是,回到南京继续工作才是对的,而五十两白银,是胡琳三年的工钱,胡琳听了也是满心的欢喜,在胡雪岩眼里,胡林的这次情报,也是值这个价。
“谢老爷,那胡琳告退。”说罢,胡琳没等到天亮,领了赏钱回到南京去了。
“什么事呀?老爷?大半夜的把您吵醒。”胡雪岩的夫人,一边为胡雪岩乘着早饭,一边嘟囔道,其实胡雪岩,听了胡琳的描述,知道了,这大清水师的建立,张之洞将要在武汉组建铁厂和船厂,说白了,这些事或多或少,自己都能捞点好处,但是,这最后曾国藩出的把少年郎派到国外去,自己有些不知道切入点在哪,便是,在胡琳走了之后,一直坐在书房里并没有睡去。虽然,自己和容闳关系极好,可是,这个切入点还是不容易想到。
“哦?没什么!一会,你把光普叫来,我有事和他说。你和孩子们去外面吃。”胡光普是胡雪岩的弟弟,胡雪岩名叫胡光墉,字雪岩,所以,大都叫他胡雪岩。
“噢”胡雪岩的夫人,什么也没问,就是离开了吃饭的地方。
“大哥!你找我。”胡光普是个心细的人,早上听管家说,胡琳回来过,和胡雪岩聊到深夜,结果没到天亮就走,而且,胡雪岩一夜没睡,直到现在,胡光普猜到找自己肯定与这件事有关。
“三弟!咱们胡家,就你我两只有后,振宇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你对于他的将来,有什么打算么?”胡雪岩心里有了计划,但是,他还是想听听胡光普的说辞。
“大哥,怎么突然之间,想起来说这个?”胡光普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胡雪岩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是这样的,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可能,会有机会,去美利坚游学,这是咱大清开天辟地头一遭,但是,据说游学回来的学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而且一两年才回来,不知道,三弟你觉得,让振宇这孩子去怎么样?”胡雪岩没有说前因,只说了一个结果,这就是,胡雪岩高明的地方,我不告诉你其他的,免得你多想。
“大哥!三弟全听你的,可是,在孩子学业这件事上,你也知道,振宇这孩子,虽然天资不错,可是,生性玩略,怎么能到美利坚还能约束自己那。”其实,要是换做别的大清的官僚家庭,高低得让自己的子嗣,学习四书五经,就是再次也要捐个官出来,可是,胡家兄弟每天接触国外的洋人,知道西学的好处,不是怕把自己的儿子吓到,而是,怕自己的儿子,太顽皮不好好学,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可能,明年才能走,我会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为他请一些名师,教导他的,这个你放心,约束力会有的。”胡雪岩听了胡光普的话十分的欣慰,也是,劝劝自己的弟弟道。
“那!全听大哥安排”胡光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