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半日,天渐渐暗了下来,冯潇抓了条鱼吃了,接着找了棵树,熟练的爬了上去,将身体固定好,看着天空那那无数点点星辰,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名字“幻君?唤君?幻珺?还俊?婉君?倒底是哪个呢?都是些什么意思呢?”
远方天空,一颗星星静静的闪了闪,冯潇笑着说:“你想告诉我什么呢?”接着猛的反应过来,这里的星星那么大,是不应该一闪一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颗星星,随即,那颗星星竟然动了起来,越来越大,向着冯潇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
夏夜的凉风清凉而又惬意,而冯潇却紧张得浑身上下都冒着汗,三两下扯掉绑着身体的树枝,紧紧的抱着树干,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颗星星。
星星越来越近,到了目力所能及之处,这竟然是两个金色的人形光圈在空中胶着在一起打斗。这金色的光圈,绚光夺目,以致于里面人的模样都看不清,两个光圈分分合合,不时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孤单了那么久的冯潇心中其实还是很想和这世界上的人交流交流的,他用尽力气拼命的看着那光圈内朦朦胧胧的人影,期望着哪怕能看清他们的样子也好。
其中的一个光圈竟似有感应一般,在他眼中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位穿着白色纱裙女子,拿着一把剑与人交手,或刺,或点,或劈,或截,各种招式或极尽变幻之能,又或是简洁干净利落,偶有转向,这竟是一位容貌极其美丽而又温柔的年轻女子,如此之快的舞剑动作之余竟还有暇对着冯潇微微一笑,那一笑如寒冬煦阳般温暖,又如工作辛劳一天后望见家中灯光那般温馨……
冯潇呆呆入神好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那徒儿苦修数十年,如今不过斗气护体,我观小友骨骼清奇,只是未得名师,又何苦羡慕如斯?”
冯潇忙转头望去,只见一头戴逍遥巾,身着金边皂袍,颔下三绺长须,童颜鹤发老者含笑望着他。
冯潇忙滑下树,躬身行礼,抬头正要说话,只见那老者模模糊糊,袅袅间竟消散不见,冯潇大惊,四处张望,哪里还找得到这老人,抬头望向天空,那天上打斗之人早己远去不见踪迹,头部此时一阵阵刺痛,心中忽然明悟,好历害的幻境,只细细看一眼就深陷其中,若不是要应付外敌,又己远去,只怕自己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换了颗树爬了上去,冯潇心中还是一阵后怕,“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有能得长生的机会,是亿里挑一的好运气,现在的他连看人家一眼都受不了,可不要半路夭折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又走了月余,偷偷见到的人也多了起来,黑发,金发,棕发,红发,黑眼,碧眼,紫眼,蓝眼,初时还怕露出马脚,在林中躲躲闪闪,待后来听到他们讲的话和粤语差不多,自己连猜带蒙的能听懂十之一二,“感谢九十年代那辉煌的港产片,”心中暗暗小欢喜一下,赶紧回想记忆中的粤语,“浩南哥,山鸡,大天二…”争取能假装一个结巴来融入这世界,在树林中暗暗练习了一晚,第二天早晨,终于瞄准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的黑面青年,鼓足勇气,想好说辞,慢慢走了过去。
走至离那黑面青年十余丈处,一只手伸过头顶,正要出声打个招乎,那黑面青年忽然捂鼻,大叫:“好臭,好臭”接着捂鼻使力一跃就出现在三丈外,似乎还嫌不够,又连跳了好几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片树叶悠悠的飘落下来,冯潇尴尬的把手放下,“我顶你个肺啊,居然忘了自己一身臭气,不过,至于臭那么远吗?还是赶紧冲个凉先?”
抱着一堆树叶来到河边,河水泛着白沫,欢快的向远方流去,冯潇打算先做好衣服再去洗澡,熟练的将树皮搓成条,再小心的斜斜穿过树叶,全然没注意远方有一行人正缓缓走过来。
离冯潇十余丈处,那群人可能闻到了臭味,纷纷停下,又退后几步,想要绕道而行,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会儿,似乎发生了些争执,正是这些须争执的声音让冯潇注意到了他们。
早晨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令得冯潇不得不用手在眉骨搭了个架子才能看清楚这一行人,一女两男,都极为年轻俊美,他们身着紫色的,如锻子般光滑的衣物,那衣物材质奇特,在阳光照射下,隐隐要燃烧一般。
冯潇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河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这些天遇见的人都赤手空拳,身无长物,也不知道是出来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位扎着两条小辫子,修长身材,容色天真而又清丽,气度高雅的少女拿着套衣服坚定的向冯潇走来。
冯潇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那少女,并不是因为她拿着衣物过来,而是那个男的嘴动了动,手上就无端端的出现了一套衣服,将它交给那少女。
那少女双手捧着衣服放在冯潇面前的石头上,说了句冯潇听不懂的话,那声音柔和却又如黄鹂鸟鸣叫一般动听,动作轻柔而优美,玉指纤细而白皙,目光羞涩却还带着一丝好奇。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冯潇,你又心动了。男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最没能力的时候遇上最想保护一生的女人。宅男还是那个宅男,世界却并非那个世界,我既已穿越,仙在上,我在下,它朝再相逢时,你我不再是天空与大海的距离。乔峰那悲惨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偶到美女不单单要看,而且要死盯着看,可怜的冯潇浑然忘了他不是乔峰,没有那么高的颜值(人家再差也是个混血美男),也忘了他在以前那个世界成功率为零的经验,就这么死死盯着这位极美丽的少女,那灼热的眼神终是让这少女有了一丝慌乱,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胆眼神侵袭的美丽少女带着微红的脸庞用着比来时稍快一些的步伐回到伙伴的周围。
无视少女同伴那锐利的眼神,目送少女远去的冯潇一个鱼跃跳入河中,将身上树叶做的衣物扯烂,让它们随河水飘向远方。任由河水冲刷了两天身体,冯潇终于穿上了这件衣服,那是一件银色的长袍,又轻又薄,表面刻着精美的暗纹,穿起来飘逸而舒适,穿着衣服走了两步后的冯潇不由得发出一声略有些YD的呻吟声。
两天后,匆匆赶路的冯潇停下了脚步,原本在那浩浩荡荡势如接天的河边是横亘而绵延不断的山脉,现在绵延的山脉中间被嵌进去一座美丽的城市。粗粗细细青色的蔓藤爬满了整座城墙,遮住了墙原本的颜色,藤上挂着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小花,偶尔一阵风儿吹过,星星点点的掉了下来,落在那赶路的人儿身上,落在青石板边,落在泥土里,散发着清清淡淡的香气。
看着这座充满着美丽与生机的城市,眼看又要再次深陷那热闹与繁忙之中,冯潇不由得怀念起那悠闲而又方便的宅居生活。
他性格较为内向,遇事喜欢自己琢磨,不懂就去看书,书是越看越多,看得越多就越对这世界感觉无趣,于是在地球上少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社会精英而多了一个懒散的居家宅男。夭蓠说这个世界灵气充沛,可在这里修炼飞升,现在,终于要去这座城市中去寻找那渴望己久的修炼之术了吗?
轻轻吐出胸中那股焦燥之气,瞟了眼城门上隶书写就的炁和城几个大字,很好,能沟通无碍是一个好的开始,信步走入城内,约有五十米宽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位行人在悠悠闲闲的走着,而更多的人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飞跃,有一跃两间屋子,有一跃四五屋子的。道路两旁屋宇鳞次栉比,细细看那店名,左边一间化剑坊,右一间如意铸剑阁。前一间请剑堂,后一间炼剑楼。整条街响着“叮叮叮,当当当”的声音。一条街上二百多家店中就只夹杂着寥寥几家生活用品店。
用了小半天时间将这座城跑了一圈,冯潇又来到了主街道,这一年多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他想念温暖的被窝,如果再有一份冒着油,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那就更完美了,将牛肉那酒红色的汤汁浇在那一颗颗洁白饱满的米饭上,拌得高高的一大海碗,一口牛肉再大大的一口饭……算了,还是别想了吧,再耽搁下去,又得去城外抓鱼了,赶紧的,找点事情做,红烧牛肉将来大碗大碗的上……
口水不要命的往外冒ing,旁边那家酒楼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他对美食的回忆。抬头望去,只见有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青年斜斜的飞到旁边屋顶上,紧跟着一位身着蓝色短衣的中年大汉翻了一个跟斗到了那黑衣青年的对面。待站定,两人同时开口说:“荡”,一团刺目的光闪过,俩人的手中同时出现了一把剑,中年大汉说了个“请”字。
两人“呯呯呯,嘭嘭嘭”的动起手来,一人那剑光好似那蛟龙出海,另一人那剑光如蜻蜓点水般轻盈,两人你来我往,白晃晃!亮光光!闪得冯潇眼泪流。
冯潇扭头看看附近,不知道不觉周围己出现了好多人,不时有人指指点点,这招如何,那招又如何精妙,冯潇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原来有点类似广东那边的话,“这个话,我可以试试,”他双眼转了转,悄悄的,慢慢的挪到人群最密集处大叹道:“可惜,可惜”做摇头晃脑状。
心中默默数了一百二十下,没什么反应,用眼角余光左右瞟瞟,一切依旧,心中暗自郁闷,这世界人怎么这样啊,都表演半天逗哏了,怎么都没人来捧捧,我这怎么骗个吃住啊?心里发了狠,待要咬咬牙,再大声来一次,那两人比斗完毕,周边的人此起彼伏蹦的蹦,跳的跳,就这么散了场。
冯潇无法,看来只得老老实实去找个活儿干了,在主街道上转了转,终于选定了一家米店,冯潇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