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八块腹肌好像滴在纸上的墨水一般越来越大,先是痛,肌肉撕裂的那种痛,接着就是胀,这个时候,呼吸就变成了最痛苦的一件事,每吸进去一口气,肚子都会大一分,直到肚子大得就好像怀了七八个月的宝宝一般。
忍痛用灵石照着看肚子,有些地方己经被撕裂开了一道道裂痕,现在己经可以透过肚皮看见一条条蜿蜒的青黑色的血管。
仓颉宅星大骇,衣服都没穿,事关生死,而且是自己的生死,便再也顾不得仪态,是否雅观与什么男女,坦胸露乳的就跑了出去敲白鸾采菡的门。
铺子的背后并排的有两套房子,每套房都是一间房带着一个小院子,平时吃饭基本就是白鸾采菡做一大锅,每天拿一份出来放到他桌上,仓颉宅星双手叉着后腰,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的就走到白鸾采菡的门前“梆梆梆”的锤起了门。
漆黑的午夜,静邃的街道,急促的敲门声惊得秋虫更加猛烈的嘶叫起来,不大一会儿,便响起了白鸾采菡比平常那略急促些的声音……
黑暗的夜,身着白色睡裙,手托着灵石的白鸾采菡像极了观音菩萨,苦受病痛折磨的仓颉宅星也可怜巴巴的望着这位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白鸾采菡掩去灵石光芒,伸出肥肥胖胖的大手,一把抓起仓颉宅星几个呼吸就跳回了仓颉宅星的家。
看着自己以前住过的屋子似乎被收拾得还干净,她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转过头来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困难,虚弱无力的仓颉宅星,耳提面命般说道:“之前己经是千叮万嘱的告诉你,野外的蘑菇不能吃,会中毒死人的,你看你就是不听,上次我恰好在你身边这才救回你一命,这次……”
仓颉宅星见她兴致渤渤的说得兴起,分明是在借机过长辈的瘾,有求于人我忍!忍!忍!可肚子实在太疼,太胀,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声,滔滔不绝的话儿终于止住了。
还是那双胖胖的手儿,忽然动了,捏成沙包大的拳头如大铁锤般击向仓颉宅星的腹部……
狂风袭来,仓颉宅星认命的闭上眼睛,“能温柔点吗?不要那么粗暴啊啊啊啊!!!”
预想到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仓颉宅星小心翼翼的将眼眯成一条缝“怯生生”的望向拳头的主人,只见白鸾采菡面带思索的望着他的肚子说:“胀得这般大,用上次那个方法似乎?好像?不好吧?”
仓颉宅星绝倒,如果不是这时候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一定用力跳起来,大声告诉这不靠谱的“前辈”,我不是食物中毒,不对,我是食物中毒!我不是乱吃东西中的毒!
见白鸾采菡还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肚子,仓颉宅星只得忍痛深吸一口气,将中毒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到是有人给仓颉宅星下毒,白鸾采菡这才严肃了起来,小心的扶起仓颉宅星,双手抵住他后背,斗气流淌,用尽全力,折腾了好一会儿,仓颉宅星“卟卟卟”的放了两三个大大的臭屁,成果喜人,肚子从怀胎八九个月变成怀胎六七个月……
房间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仓颉宅星艰难的躺在床上,体内那股气好像铁块一般坚硬而沉重,沉甸甸的积在腹部,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房顶,自从上一次他决定去讲评书后,事情一直接照他所期望的发展着,他也一直都过得很得意,谁知会发生这种事情…….
坐以待毙绝不是一个宅男应有的风格,在地球上腹胀这种病吃点药就能解决,再不行也就动个小手术,可是在这世界,修炼保证了强壮的体质,所以药店里面也仅仅只有治疗外伤的寥寥几种药物。
自己的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暂时还是永久的,但白鸾采菡己经尽力将他体内之气压制到了最小,现在能想到的有两种办法,一:如果五天内还不能解决,那自己就得去找相识的人再想想办法了,毕竟白鸾采菡的修为不高。二:如果外力实在不能解决,那自己就要效仿先贤华佗自己开肚疗伤,毕竟自己有骨头在,只要开个小伤口,把骨头塞进去一点,念念咒语,一定能搞定体内腹胀,只不过自己开刀,首先要考虑意志力的问题,另外,自己以前从来没做过,后果着实难料,万一把自己化了怎么办?
而白鸾采菡此时也回了房,这间房以前是她父母住的,父母飞升之前叮嘱她一定要搬过来,这间房不仅比仓颉宅星的那间房多了好几样家俱,而且要精致得多。
进房的门框边装了一根绳子,只要把绳子向下拉,就会露出安装在横梁上的一盏灯,灯有四个灯泡,灯泡是用四方的灵石代替,平时是用木板遮住,到了夜间,拉着绳,木板也被拉起,整间房便亮了起来。
家俱所用木料极其不凡,不仅坚固耐用,且水火难浸,每一样家俱看似造型古朴,实则另有乾坤。
衣柜的表面也不知如何处理过,正面看上去就像有一层琥珀似的胶附着在上面,侧面看竟画有可爱有趣的小人。
圆桌圆凳全是三条腿的造型,且高矮可由三条腿的角度来调整。桌面和椅面的边缘全都挖出筷子组细的凹槽,填上了一种叫煜纽的红色古藤,这种古藤常被削成丝用在衣服的边缘,因为它会自然的发出一丝暖气,摸上去永远都是温温的。
最奇妙的就是床了,床的四只脚的位置是移栽来的四颗树,待树活了以后,再在树干合适的位置挖个三角形缺口,再将契合的厚达半尺床板放上去,如此再让这四颗树长三年,待与木板接合处接合得更严密后,再在树干上刻上阵法,阵法会使床的周围保持干爽,如此再过几年,树木慢慢枯萎,床也便成了型。
这间屋子的门框和窗框又是另一种木头做的,这种木头黄色中带着针尖大的点点金色,这种木头最大的作用就是防虫,这种木头会发出一种只有蚊虫才闻得出的味道,蚊虫只要一接触到这种味道,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即退避三舍。
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双层的屋顶,雕了图案的青石板,带花的碗,大大小小的锅,精巧的木杯,陶杯,藤杯,十余个憨态可掬的木雕小动物,这些都己陪伴了她好多年。
此刻白鸾采菡坐在窗户边的凳子上,双眼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心中却是在想着那古怪的仓颉宅星。
若不是天无异兆,他险些以为这奇怪的仓颉宅星乃是异族,一开始见到他时以为是一个普通修习斗气之人,在铺子上做事时寡言少语,连储物空间也没有,好几次走到旁边他都没反应,与他身体接触也没有一个修炼者应该有的反应,估计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后来无意中听到他在论道堂说故事,竟是诙谐幽默,妙语连珠。多想知道通天教主如何一剑生万法,能将有无数神通的仙人用陷之意困住……..
呆呆的望了一会儿星空,她又想起了自己,所修无量剑法七十二年,如何修成无量之意,至今仍毫无头绪,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三十年前飞升时花费了不菲代价从城主那里拿下米铺的专属经营权,让自己用心守在铺子里做这门生意,莫非是让我天天看着这数不尽的米便能领悟无量之意么…….
这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剑都放在储物空间中,现居于火氐城的元亓焱,他的剑长约五尺,火红的剑身牢牢藏在黑黑圆圆的剑鞘中,每到天黑,他就会拄着这把剑当拐杖出现在论道堂中。
元亓焱身高八尺,目若铜铃,声如洪钟,面上络腮胡似钢针般根根向外耸立,他己记不清今年是二百三十岁还是二百四十岁,只记得他六十三岁那年因为修行暴烈之意无端端与人比剑,伤了一条腿。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他己是剑灵之境,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飞升,飞升时自会修复肢体,现在他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晚上去论道堂中指点后辈,听听各城趣闻为乐。
近段时间,元亓焱每天都会准备一个新的空白玉简,去论道堂复制一段来自于炁和城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储物空间中己是积攒了十三个这样的玉简,听说开头两段讲得更好,甚至还有人听后意与气合,晋阶为斗灵。
左右是一段故事,哪能让人听了晋升斗灵,这话他是不信的,不过等听完结局,他倒是打算去一趟炁和城,去见见讲这个故事的人,顺便看能不能弄到开头,看看是如何好法。
这天晚上,他又拄着剑飞来论道堂,刚进论道堂,便察觉到有几分不对,虽说里面依旧人声鼎沸,但怎么看也觉得里面的人似乎兴致不是很高,早有眼尖的后辈看到他,一个名叫百里鼑的少年走了过来。
平时元亓焱所得玉简大多是在百里鼑处复制,百里鼑亲热的叫了一声焱爷爷,接着苦着脸说:“今天没有剑神通天教主传,听说讲故事的人病了。”
元亓焱微怔,随即笑道:“想必是你又惦记我那爆炎剑法了,如今你境界未到,现在接触有害无益,且老夫有言在先,待听完剑神通天教主传,自会慢慢传授于你,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