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表演的高媛三姐弟很快接到来自王家的邀请:“王家真的非常诚心地邀请你们来表演!”
高媛闻声立即退后一步,委婉地说着,“前面贵府邀请,我们已经拒绝过了。”
这次来的小厮很是活络,态度也十分地诚恳,“请您帮个忙,我家公子只是想给鲁三小姐一个别致的婚礼。”
“可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江湖卖艺女子,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如何能给鲁三小姐一别致婚礼呢?可别弄差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家主子说,您的技艺很好,完全可以胜任,要不你们先来见见我们主子试一下?”
“可,可是我还是要问问家里长辈的意见,能否稍等片刻?”
那小厮一听有门,立即站直身体,“如若方便,还请多说些好话,毕竟助人姻缘可胜造七级浮屠……”
这都是啥和啥啊!这厮继续说下去,估计做什么都能造浮屠了。
听说鱼儿咬钩了,张掖沉思了一下,“等下我来和他谈,你们只要注意安全就行。”
王家的小厮看到张掖出来,亲自询问,立即热情地介绍着,“我家少爷和鲁家的三小姐后天成婚,少爷对自己能娶得鲁家的千金倍感幸运,想着给她一场别致的婚礼,这前几天刚巧看到高小姐的绳技表演,少爷计划着迎娶新娘,跨完火盆后,来场仙女散花,让花瓣飘落到每个观礼人的头上,寓意着三小姐如同仙女下凡……”
这真是一个浪漫的构思,“不过三小姐不是应该顶着盖头,看不见么?”张掖表示他很疑惑。
“看不见不要紧,别人看得见啊!再说她可以听得到众人的欢呼声,那——”小厮说得自己都陶醉了,“那真的不枉此生了!”
“可只有我侄女一人表演还达不到你们的要求吧,她能洒得出多少花瓣啊?”
“当然再找一人更好,好在观众不是很多,只请了王鲁两家的亲戚和扬州府里的几家实权人物,一共三五十人吧。听说红娘子绳技不错,只是这几天没看到她们表演,大概是离开了扬州,目前我也只找到了你们。”
张掖虽然想说红娘子还在,应该也愿意帮忙,可这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有道是,多说多错,万一引起怀疑就麻烦了。
“我想知道,你们需要我侄女如何表演,这总要心里有数才敢答应。”
“那是当然,如若不弃,咱们现在就去,我们王家也担心着,没有尝试过,万一不成功那可就不是惊喜,而是丢人了。”小厮从善如流,又重复地说了一遍:“时间紧迫,要不您和贵侄女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看看?”
张掖看了看天色,立即露出窘态,“哎呀,可是今天已经有些晚了,要不就明早过来吧。”
小厮心说,明早万一你们改主意了,我上哪里再找人啊,这红玉姑娘都出得什么主意啊。只好说道,“就今天吧,一点儿都不晚。”
“可,可总得等我们吃过晚饭找好歇息的客栈再去吧。”
“哎呀,竟是这种小事!难道王家还能少了你们几人的吃食和住宿的地方?”说着,就直接帮忙收拾起卖艺的装备,一副你们肯定和他走的架势。
围观的人群见没有杂耍看了,也渐渐地散去,赤风临走时给了张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笃悠悠地继续闲逛。
此时的祁迦琉也从三元巷赶了回来,众人很快汇聚在一起。
“少爷,您说王家这是什么意思?一场婚礼上的桥段,至于几次三番地请高媛姑娘么?”
原月沉思了一下,“也许只是他们的主子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她的手下呢,自然是在主子改变主意之前要尽力完成的。”
“那是当然,主子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把它当成头等大事,一定要办得最好!”
“常六,你先住嘴,我知道你忠诚,听话,肯办事,还最会拍马屁!现在你去看一下刘家三姐弟的情况,去聊聊家常,问问她们准备什么时候南下。”
“哦,好吧,我出去了,我,我会和她们好好说的。”常六暗自检讨自己的忠心没表对时候,自己的多嘴多舌,但也只能不甘心地扭头离开了。
“我觉得少爷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这个主意是那个红玉姑娘出的,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祁大哥,您可别说话留一半,都说出来吧。”原月笑着看向一边的7+6。
“好吧!那我先把事情和大家再理一下顺序,红玉和王大少一起运河北上接杨姑娘,结果杨姑娘跳水,无奈离去,然后他们回扬州的当天傍晚有两贼从王家出来,却进了鲁家,而鲁家的四小姐在红玉姑娘的暗示下强行要求打开两人所抬箱子……你们说,这些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红玉看到了这个箱子的由来,王大少对它的重视,还提前知晓这个箱子的去处——送往鲁家,可她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而且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才会鼓动年幼的四小姐,把箱子打开一观。至于后来,也许是听说两人突然变成贼人,却被绳技的红娘子擒获,她想利用同样会绳技的高媛再进一步试探,或者还有别的用处,这里我想不通。”
“不错不错,赤风真是聪明!”原月肯定地说着,还对着平安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动动脑筋,学着点!
作为核心人员,一定的情报分析能力要有,这就像头脑,总归是越用越灵活,所谓用进废退。
原月常把他们叫在一起,从一些小事入手,分析可能代表的意思,讨论进一步的计划,毕竟一人智短,众人可补短取长。
年长的朱贵他们一般只在旁边看着,每每只是点头微笑,不参与讨论,年轻的一代就这样飞速地成长着。
七嘴八舌的众人得出结论:此事关键在于红玉姑娘,于是今晚的夜探对象就是鲁家送给王家的瘦马——红玉。
赤风自告奋勇:“我来!”
暗中窥视一有名的扬州瘦马,您的表现也太积极了吧,大家很奇怪地看着他。
“这不是张掖大哥不在么,所以……”
“谁说张掖大哥不在的,他已经住进王家了,今晚咱们谁都不用去。”
“少爷,这可不行。您说张掖这死心眼会去偷看红玉?他准定是在监视王大少么,万一他们不在一起,那谁去监视红玉啊?”
“所以你这就迫不及待了?”原月有些好笑,大概是年纪到了吧,这赤风明显地对一切的少女感兴趣,当然没有任何龌龊的意思,仅仅是好奇和莫名喜欢而已,否则那个刘三姐他也不会是都救回来了,还不知人长得啥样呢。
“今晚这事少爷我亲自出马!”这偷窥果真是有瘾,原月立即决定今晚再来一次。
“那我暂代张大哥,全心护卫少爷!”
“好,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和赤风夜探红玉!”
余下的众人没说话:这里除了你俩,剩下的人还有谁能胜任窥视这项工作?
毕竟偷窥也是一门技艺,这需要一定的专业技能和职业素养,还有你好意思让朱贵老人家亲自上阵么?
原月看看房间内余下的几人,要么是别的专技人才,要么就是平安这种有眼色,擅拍马,很虚心,同时也很虚的专业狗腿。
没办法,同行人虽多,但知根知底的只有眼前的几位,余下的要么认为自己是为了方便离去才伪装的原大小姐,要么只知道自己是纨绔子弟田大少,所以这种秘密行动除了张掖,也只有自己和赤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