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原月的说法是：只要安排得当，一切也在意料之中。
“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些官员真的会踢掉曾经的伙伴，重新投靠？”常六疑惑地问着。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只是没看到而已，不过改换门庭，重新投靠说不上，也没必要，因为我一直认为：好的制度，是让人没有可乘之机的！”
“可，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投靠荣王府呢？”
原月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一边儿去：看！这就是平时对他太好，都没什么尊卑了！
“你是不是觉得荣王府很太平，准备找点儿麻烦？”
“小，小姐，难道你不是因为要嫁给那个萧德，所以……这胳膊肘才……”
“常六，你竟胡说什么！也不想想，嫁不嫁燕王世子——这是小姐能说得算么？”秋雨立即替原月答话。
是呀，因为在大周，女子的意见从来都是无从轻重，就像现代社会里，父母替小朋友选择补习班一样，反对的结果往往是换来其它作业！
也怪自己给常六他们平时传递了太多平等人权之类的观念，他才没意识到如今的大周其实还是一个男权至上，君权至上的社会。也许正是尊重女子这点，常六才吸引了那个紫鹃姑娘吧，傻乎乎的常六，从来没觉得女子是附属的常六，在大周一定会有很多女子喜欢的！
从这点来说，原月其实是很是羡慕紫鹃的！可惜，自己如今身不由主，既然没用，她吃饱了撑的才去反对，更何况几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自己可是一直在努力着，她相信再回杭州时，那里的情景又会有新变化，招收女工，其目的可不仅仅是因为纺织业更适合女子，为王府盈利，这可是女子开始自己赚钱，摆脱附属，提高地位的开始，当有那么一天，家庭的一半收入要靠女子提供时，那么发言权自然就会慢慢移交。
原月相信：一旦女权意识觉醒，那么晚婚将会形成潮流，晚育或者少育也将成为普遍共识，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不停生育的母猪，再以如今的生活医疗条件，每家3~4个孩子差不多可以使人口平衡。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婚约，好处也是现成的：那就是金陵的张家，秦家对原月更透着些亲近，整合江南的难度大幅降低！
这要是不抓住机会，连老天爷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于是在送别钦差之后，原月以着新的身份，重新拜见了金陵的张乾和秦时逸两位老人，在某个正式场合，两人不无深意地对着在场的官员说道，“从王家查出的帐册不只是当中烧毁那些，还有一部分已被陈薪大人带回皇城，陛下言明会把它们烧毁，既往不咎，希望江南的官员能从新开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原月无所事事，不是跑到禅寺去探讨学问，就是到莫愁湖上泛舟闲逛，偶尔也会跑去秦淮楼的媚娘那里。
“小姐，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燕王世子除了有些病弱，还是挺好的！”更何况他还为了救你才跳下了悬崖！
“哦！是挺好的，你要多向他学习！”原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常六说道，心下却不以为然：他可不光是为了我才跳下悬崖的！
事后她仔细想过，那药粉起作用并没有那么快速，应该是他触碰到钱闻时已经做了什么手脚，这里的悬崖也不算陡峭，估计他是准备好跳崖脱身的，就像当年钱闻的失踪一样。
后来自己跟着跳下，一是正好帮他治伤，二是从此入了他的毂中，再也躲不开，是呀：一男一女在悬崖下呆一个晚上，在这古代的环境，那——还会有别的结果么？
或许，当初他们来救援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都是故意的吧！
对于萧德的预谋，张清远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至于自己的哥哥和萧律，估计也愿意如此，要不怎么能及时救下了赤风，宏远他们，结果第二天早晨才赶到悬崖下面！要知道那时离着天黑还有至少两个时辰呢！
这绝对是故意的！
谁说今人比古人聪明的？
如今的自己明显就是被坑了么？
再看看眼前对萧德倍加赞赏的常六和赤风，原月真不知说啥是好：唉，智商可真是硬伤！于是她出了一道题：病狗问题。
一个村庄有100户人家，他们都很聪明，每户人家都养了一条狗，每天傍晚大家都会在同一个地方遛狗。已知这些狗中有一部分病狗，由于某种原因，狗的主人无法判断自己的狗是否是病狗，却能够分辨其他的狗是否有病，现在，上面传来通知，村里有病狗，并要求住户处决这些病狗，并且不允许指认他人的狗是病狗(就是只能判断自己的)，过了7天之后，所有的病狗都被处决了，问，一共有几只病狗?为什么?
啊？为什么？
赤风和常六面面相觑。
“不知道……”
“也许，他们接到了神灵的旨意……”
……
原月看了看他们，小声地提示着：“你们想一下，如果只有一只病狗，会发生什么事？”
赤风：……
秋雨想了想，说道：“除了病狗的主人，其余的人都只看到一只病狗，如果肯定村里有病狗，那么这只病狗一定是自家的，因为他没发现其余病狗。”
“对！”原月肯定地答道，“于是第二天，他处决了自家的狗。接下来咱们再看如果有两只病狗如何？”
赤风：“两个病狗的主人眼中只看到了一只病狗，余下的人看到是两只……这……有什么用？”
秋雨看到赤风那眉头紧锁的模样，便替他接着答道：“那么如果自家的狗没生病，病狗的主人第二天应该会看到另一只病狗被处决，结果他们第二天一见面，发现对方家的狗还在，于是意识到自家的狗也是病狗，这样第三天他们各自杀死了自家的狗。
依次类推，如果是三只病狗，那么到第四天他们各自处理了病狗，现在是第七天处决了所有的病狗，那就是一共6只病狗！”
“不错！”原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听明白了么？”
“好像，好像是明白了。”赤风回答的有些心虚，上次的箱子推理自己可是最后一个明白的，这次……还好那几个小丫头不在，否则脸都丢大了。
“既然明白了，我们把这个问题改变一下，比如，把与王家有牵连看作此次的病狗事件，那些官员是知道别人的底细的，但不清楚自家的底细是否被外人得知，这事也不方便询问，只能自己判断，大家看，只要正式渠道传来需要处决的消息，他们会怎么样？”
赤风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不会吧？！他们真的会在等待徘徊几天后处决自己的那些狗腿子？”
“放心，他们不会像疯狗那样被斩杀，不过疏远，抛弃会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毕竟这些只是理论推导，人是很复杂的，理论上的最优状况，在实际生活中不大会完美出现……
可至少，大部分会实现的，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等……”
PS：当年东南亚经济危机后，曾有人写过一篇狂怒的大女子主义者的寓言和股票市场，大家有兴趣可以百度搜一下，还是蛮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