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林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自己也许感觉不明显,但在诸位老师眼里却显而易见。不论是力量,耐力,柔韧性还是格斗技巧,与刚来这里时都有着天渊之别。
在六位老师中,岬越寺秋雨无疑是在林渊身上下功夫的最多的。比如说某一天,岬越寺秋雨把林渊叫到练功房里。
这间房里堆着他这些年来精心打造的许多石像,用他的话说就是:“雕刻可以使人静下心来,感悟许多道理。”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的耐力很不错,还记得吧?”
“弟子记得。不过您好像还说过我力量太弱。”
“嗯,是这样没错。”,岬越寺秋雨得意地环视一圈满屋子的雕像,“你知道我雕刻这些石像是为什么吗?”
“难道不是为了寻求精(装)神(逼)安(快)宁(感)吗?”
“呃——也是,但还另有它用!”岬越寺秋雨有点尴尬。
“我再换个问题,你想保持住你这的身材,而不是成为逆鬼他们那样的筋肉男吗?”说着他还秀了秀自己的身材。
林渊心里已经大概清楚岬越寺秋雨要干嘛了,于是激动地猛点头。
岬越寺秋雨见他点头,便松了一口气。
“人体的肌肉可以分为三种,你知道是哪三种吗?”
“平滑肌,心脏肌和骨骼肌!”
“呃——你这种分法倒是没错,是我的提问有问题。我再问你,人体的骨骼肌分为哪三种?”
“我只听说过两种啊,快肌和慢肌。”林渊揣着明白装糊涂。
“哼哼——”岬越寺秋雨神秘莫测地笑起来,“快肌又叫白肌,慢肌又叫红肌,其实还有一种肌肉,就是粉红肌肉!这是白肌和红肌之间过渡的肌肉!”
“哦,老师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量变引起质变,两种前后连续的事物之间必然存在过渡态,对吗?”
“小渊你真的不打算再跟我讨论一下哲学问题吗?”岬越寺秋雨叹惋地问道。
“老师,珍爱生命,远离哲学!这是先人们血淋淋的教训啊!”
“唉——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算了。接着说,白肌的爆发力很强,但却不能长时间使用;红肌耐力强,但又缺少爆发力;而粉红肌,就是两者兼顾型的肌肉!”
“哦——那还真是厉害!”
“然而,粉红肌在人体内所占的比例远小于白肌和红肌。正常情况下,这三种肌肉的比例在人体一生都不会改变。”
“那么不正常的情况下呢?”林渊说着瞥了一眼石像。
岬越寺秋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说道:“嘿嘿,不正常的情况下当然就会改变,这可是我的独创理论哦!”
“哇!老师,请务必教给我锻炼粉红肌的方法!”
“老师我足足用来二十年来进行特训,才将全身的骨骼肌转化成粉红肌!”
“难道我也要等二十年那么久吗?”林渊有些失望地摇头。
“唉,小渊啊,武之一道,贵在坚持,心急是没有用的!”他说这番话显然是像想抹除林渊心中的那股浮躁之气,过了一会儿,见林渊重新平静下来,才又缓缓说道:“不过,为师当年是边摸索边进行特训的,所以中途很多工作是白忙乎,甚至是开倒车!再加上我用在这上面的时间也是很有限的,所以才用了这么久,至于你需要多少年才能达到我现在的地步,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比我短得多。”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林渊的天赋比自己好,能缩短更多的时间。他之所以不说,就是怕林渊翘起尾巴,疏于练习。
林渊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只觉得连血液都被煮沸腾了,于是目光恳切地看着岬越寺秋雨,说道:“老师,是怎样进行特训的呢?是用这些石像吗?难道这就是石像的另一种用途?”
“不错,正是这样!”
于是,林渊在变强之心的催动下,开始了这项让他叫苦不迭的特训。
到了现在,林渊身上粉红肌的数量已经有了明显增长,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力和爆发力越来越协调。
然而现在问题来了,他这样进行着疯狂的锻炼,却完全缺少实战经验,实战招式倒是学了一些,但毫无用武之地。这样下去,一旦撤去梁山泊这个温室大棚,他肯定会马上被外界的暴雨狂澜撕成碎片!
什么?找老师们干架?我还想再多活几年!找美羽干架?万一不小心弄伤了她怎么办?
于是,林渊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去接触一下那些反派的剧情人物了。
也正好是这一天,长老告诉他明天是他一月一次的假期,为期一天……因为长老告诉他神经绷久了需要松弛一下,但又不能松得需要花几天才能重新绷紧,于是一月一天假!
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去踢场子,找个适合点的场子来踢,反正都是群不良,自己不会受良心的半点谴责!林渊略一思索就有了目标——南条纪纱罗!
但是,对方的据点在哪里?林渊不知道,只能去四处打听打听碰碰运气了……
翌日清晨。天降小雨润如酥,地笼轻烟缈似幻。
林渊还沉浸在睡梦中,而美羽已经在厨房做起早餐,轻快地哼着歌谣,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只有很少情况下她的心情是错的吧——by说着梦话的林渊)。
“咚咚咚——”
没有老师们平日里粗暴的砸门声和呼喝声,只有一阵温柔得几乎是怕惊醒林渊的轻柔敲门声。林渊翻身下床,打开门发现是美羽,还错愕了一番,这才想起今天放假,没有晨练。美羽笑眯眯站在门前,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对林渊说道:“渊,该吃饭了,快去洗漱吧。”
“嗯……”
饭后,雨停了——其实停不停区别也不大——林渊跟美羽一起洗了碗,立刻想去南条纪纱罗的地盘找茬,却被美羽叫住了。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美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林渊前所未见的羞赧。
林渊感觉事情要坏,但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要去涨点经验条吧,于是只能摇头说没有什么安排。
“那正好,学校今天也放假,我也没事,我们出门走走吧?”
林渊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嗯,我指的是涨经验条这个机会,于是问道:“你不去找朋友玩吗?”
“在学校里天天能见面,放假就不用在一起了!”美羽语气有点执拗。
难道我们不是天天见面朝夕相处吗!
林渊无奈答应了美羽,心里为完美计划的流产而洒下了血泪。这不是约会吗?什么时候我这死**丝也有约会的权利了?我不服!小忍,我请求你剥夺我的约会权利终身!
然而,小忍就算听见了他的心声也不会照他说的办!看戏怎能少得了约会的场面?即使在小忍眼里这只是一场拙劣的猴戏!
然而,这个约会并不像约会,因为美羽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所以对女孩子通常十分喜爱的购物和小吃并无多大兴趣,就算不考虑金钱方面的压力也是这样。这也让林渊多少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跟着美羽尴尬地穿梭于商场和小吃店之间,在这种尴尬中慢慢品味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
他们真的只是走走而已。
林渊决定采用乐观主义的信条,用一颗愉悦的心来对待自己被约会这件事。
他们沿着小河走着。天空仍然阴沉沉的,灰色的云织成一块幕布,将本应倾洒而下的阳光拦住。潺潺的流水远离了都市中心的尘嚣,在人们耳朵里奏出舒缓的乐音,不可思议的是,这河水即使身处这地下污水横流的都市,却仍然清澈如泉,林渊只能将此归结于日本人重视环境的保护。
河岸上是成片的野草,只有膝盖一般高,在经过雨水的沐浴后更显青翠了,这绿色浓郁得几乎快要滴下来。凉丝丝的风吹过,雨珠便从它们身上跃然而下,埋葬在了泥土之中。风还把泥土和青草的气味吹送进行人的鼻子里,让久闻尘土之气的人们暂时忘掉了生活里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