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狼狈回来的时候珠儿快吓疯了,生怕她家小姐有什么闪失,直把楚成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发型乱了点,要不是梁安趴在桌上喊她拿水她肯定是不记得梁安了,“男孩子打架受点伤有什么要紧,叫什么叫,等着!”
第二天楚成一直一个人躲在书房,董云闻得消息也风风火火的赶来时才出门。董云确认两人都没事才松了口气。见楚成终于挪步了,珠儿和梁安也松了口气。
“董云,你陪我去一趟李府吧。”
“没问题,不过什么名目呢?”
“我一个青楼艺妓当然是找那侯门公子了。”
“那我是什么,我一个朝廷命官陪当红艺妓去拜见当今最大的镖局的少公子,楚姑娘你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楚成看她满脸不屑忍不住笑道:“也是,你不方便,我还是找梁安吧,把梁安打扮成我的小琴童。”
“小琴童?亏你想得出。现在满帝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前汴州知府的公子,在你珠帘坊赤手空拳打了一场漂亮的出道战。”董云自进屋开始一直在揶揄楚成的智商。
“干吗不叫珠儿?”
“珠帘坊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打理,她更本走不开。”楚成淡淡回过头似乎不准备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卓飞云的手下回去,想必你会武功的事李志也已经知道了,你还瞒着珠儿么?”
“我不是瞒,只是不想说而已,走吧。”
“去哪儿?”
“李府啊!”
两人出门,董云骑马,楚成坐马车。到李府门口,小门房通报,不一会儿李志亲自迎了出来,“楚姑娘贲临,不知所为何事?”李志也算是常年跑江湖的,见到年轻姑娘登门拜访自己,虽有疑问但也并没有表现太多。
楚成微微一拜:“叨扰了,楚成拉着董大人一起陪同前来,实在是为了丢了一件玉制的金蝉子,昨日要用才发现不见了,想想最近一次使用是在李老爷那日生辰,故冒昧打扰了。”
“既是这样,姑娘稍坐片刻,我着人问问。”
董云见那被指派的侍女一脸纠结的出去了,在门口看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枚玉蝉,有没有看见一枚玉蝉?“李老爷府上到现在还没有指派个管事的人么,她这样乱问怎么问得到,若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下人捡了藏起来,她怎么可能问得到?”
“董大人,不像是来找东西,倒像是要帮我调教下人了。”李志也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不敢不敢!”
“李府现在虽然没有管事的,但是下人的品性老夫还是信得过的。楚姑娘的东西既丢在我李府,就不可能少!”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是自幼带的,若丢了实在是舍不得!”楚成对着李老爷微微欠身,“李府的园子倒是休整的漂亮,错落有致,别有一些清雅拙朴之风,是李老爷亲自设计谋划么?”
“惭愧惭愧,这园子有十几年了,乃当年一故交好友相助。”
“是么,李老爷可否引荐,我那董苑倒是荒落的很?”董云插问到。
“这位故人如今已不在人世了。”
董云闻言一愣又看向楚成,楚成专心致志盯着院中一处石碑上的题字,并没有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董云只能干干的上下打量这个别致的院落。
“听闻昨夜姑娘被几个夜贼惊了马?”李志忽然疑问,一旁的董云惊的眉毛差点飞出那张俊俏的小脸,这算先发制人么。
“无妨,我们这种风月舞坊本就是惹是生非的地方,卓家庄的兵马队长也只是吃多酒瞎胡闹罢了,卓庄主一大早就派人问候过了。”
看着楚成面不改色的一派胡言,董云暗暗叹口气:我的担心终究是多余啊!
“那就好,姑娘舞姿风雅、人品高洁,千万不要和这尘世俗物一般见识,不然白白让小人得了益处。”
“自然不会!”楚成淡淡一笑,这两个狐狸就这样晃过了这一场么?
“老爷老爷,找到了,楚姑娘看看可是这个?”廊下那个刚刚出去的丫头回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着双手呈上一个通体透白的精致玉蝉。
“好精致的玉蝉!”董云第一个出声。
李志楞了一下,转眼看楚成,正好楚成也在看他,一愣,随即道:“姑娘确认一下是否是此物,若是的,董大人给我作证,我可是物归原主了啊!”
他这话里有话,董云也不和他辩,“自然不会了!”
“只是楚姑娘以后东西可要保管细致了,不然下次再丢个什么,过了个把月恐怕就没有在老夫府上这么好找了。”
“李老爷这话不对,十几年的私盐案都能破获,何况这个把月。”董云说完也不看李志气得发白的老脸翻身上马。楚成领了玉蝉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锦袋,谢过李志当下拜别。
“搞了半天,你真的只是来找东西的啊?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我大白天刺杀江湖第一大镖局当家的么?李府的布局当年是我爹和李伯伯一起设计的,有很多机关布置隐秘,凭你我之力不可能躲得过去的。”
“那你刚刚还故意问他院子谁建的,李伯伯是谁?”董云老是这样,连问好几个问题。
楚成也是看心情挑问题回答:“李家大当家,八年前一次送镖的时候死在了招隐山。”
“哦,我还是不太明白。卓家庄昨晚闹事,你今天就来李府,你不是为兴师问罪,也不可能只是为找这枚玉蝉来的!”
“我娘的闺名就是玉婵,李志生辰那日故意丢在这儿的。”楚成慢条斯理的说着登上马车。
“你娘的名字是玉婵,李志那么多疑,肯定会猜到你的身份。”董云是个急性子,平时不可能坐马车的,今天被楚成激起了十万个好奇心,竟也破天荒的坐进了马车。
“其实你心里知道,你们家当年的……”董云看看楚成,面前的人依旧面无表情,“十年前的事情肯定和他有关,你大可以直接找机会杀了他。”
“卓家庄、李府、寒云山都是赫赫名门,我能杀得了谁,只能让他们自相残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楚成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火花,“而且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真相!”
“可是你今天忽剌剌问他要玉蝉,李志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不难猜出你是谁,日后必定会紧盯着你,你再有什么行动就难了,说不定还会再下杀手!”
“要杀我,他肯定不会亲自前来,最好把十年前的寒云山都卷进来。”
董云到这个时候总算明白她的用意了,不可置信的吼道:“你疯啦?!你生怕他们不知道你是方家人是不是?”
“董云,我现在已经知道卓家庄和李志的勾结,可是寒云山还置身事外,他们还没有直接的联系,七月半卓家庄刺杀我已经失败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手,剩下的就只有寒云山了,现在兰叶水被他父亲叫了回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相见呢?”
“你不会希望下次来刺杀你的是兰叶水吧?我看你真是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利益纠葛,既然要在我姐姐和李璀大婚前半月灭我满门,连下人都没有放过?父亲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才招致如此杀身之祸?”
董云不知道这段过往,可是现在明显也不是谈论旧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