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带着草木的清香，让人沉醉。
孤山崖傍，牛童与空和真人各自端坐在蒲团上，望着远处的青山傍水，显得悠闲自在。
“你想问关于开光的事吧。”空和真人语气平和地说道。
牛童点点头，道：“我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踏入第一个境界了。”
“你不是莫名其妙踏入的，自出生百日之后，你就进入开光了。但你也无法自主运用这个境界，所以我们就从未提及过。”空和真人道。
“啊？”牛童一惊，连忙道：“但我的体质不是不能修炼法力吗？”
“谁说境界一定是关于法力的？”空和真人目光幽幽，道：“开光境，法力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还是身体的潜能，而你应该也能发觉，除了法力，你在各个领域都是天赋异禀。……但是，道缺之体，确是与常人不同，生灵在进入开光境界时都可自主激发身上的微光，从而可以加持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但是你不行，无法与自身的微光沟通，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被外界激发出来。但从另一角度讲，你现在也可算作开光境的修士。”
“就是说，我可以修炼境界，但不能自己去运用吗？”
“只能是最初始的境界阶段。”空和真人摇了摇头，“修炼之初，着重自身，而不是法道的修炼，接触法力不多。但随着境界愈加高深，所涉及的道则秩序就愈加复杂，那就需要雄浑的法力来支撑了。”
牛童认真倾听，然后深吸一口气，问道：“那，空和，你觉得我最多可以修炼到什么境界？”
空和真人沉吟：“修道五大境界：开光、神户、藏宫、灵墟、化炉。推论一下，开光点透本源潜能，神户开启法力源泉，藏宫挖掘肉体宝藏，灵墟修炼精神意识，化炉掌握身心平衡！除了第二个境界——神户境，再剔除一些小阶段，理论上你甚至可以触摸到化炉境界！”
牛童内心震动，第一次了解开光之后的四大境界，每一个都感觉有着无穷的神奇之处，令他向往无比。
“只是……以你的体质，可能到任何境界都不会很好地运用各种能力。”空和真人叹息。毕竟，法藏地才是生灵最重要的部位，它沟通、连接一切，没有法藏，空有一身的神通也施展不出。
“道缺之体为什么会是传说呢？空和真人，在我觉得，这不过就是废物体质啊，为什么会被你们这些强者惦记呢？”牛童低声说道。
空和真人闻言，又是轻轻一叹，道：“这些，还不是你理解的时候，等你变强，一切都可明了。你只需记住，这绝不是废物体质，你的身体蕴含了惊天的秘密，同样还有无穷的肉身宝藏，在等待着你去开拓，去超脱！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向你解释，需要你自己去开启它，认证它。”
牛童默然，心里有股巨大的压力。只能接触到化炉境界，而剩下的路还很长呢，那时他就必须自己去想办法跨越那些境界，才能跻身强者。
“修炼的事情，自己去明悟。”空和真人道，“现在，我来为你讲解一下这个世界。”
牛童精神一振，立刻收回思绪，小手撑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空和真人。他对着世界充满着太多的好奇。事实上，自记事起，牛童就没离开过这片荒野呢，人都没有见过几个，见过的荒兽倒是可以排成一列长队。
“从何说起呢……”空和真人思忖了一下，然后缓缓道：“这个世界，由许许多多个‘域’组成！”
“域？“牛童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每个大域，根据其被冠以的名字不同，都具有着各自不同的特点。像是那遥远的雷域，自太古时便天雷霹雳，闪电不绝；而坐落着修道圣地——‘藤宗’的灵域，大部分区域便是山清水秀、灵气充足；武域，便是武道盛行，各种武法典籍都自那里传出……并且每个大域之间，都有着模糊的空间法则，凡人不可横渡，必须通过传送阵方可通行，当然，借助一些空间宝物，或是你自身足够强大，也可独自跨域。每个大域中，又划分区域为州，而就算是最普通的一州之地，差不多也能顶上这片山脉的千倍大小了。”
“千倍大小？！我连这片山脉都没走全呢，一州之地就这么大……”牛童惊讶，眼中满是向往之情，接着他问道：“那总共有多少个大域啊？”
“事实上，大域说是无穷，还是可以数清的。目前为止，有些大域分离，又有些大域合并，但都会恒定在一个数值上：一万零八百。”
一万零八百个大域！就是这个世界的构成。并且每个大域都辽阔无穷，涵盖着日月星辰，近乎自成一界，加在一起，根本难以计算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辽阔。只能说，这个世界广大无穷，哪怕你是神凰，是鲲鹏，也足以容得下你展开遮天盖地的翅膀！
“我们现在是处于什么域？”
空和真人对这个问题莫名有些触动，他转头望向天际，缓缓开口：“此乃残域，西州，有凡山脉。”
“残域？”牛童感到很奇怪，“残”这个字，被冠以域名，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片地方，埋葬了很多往事，曾有一无上大教覆灭于此……”空和真人眼神飘忽，少有的情绪表露。
牛童见状一阵无语，不知拨动到了空和真人的哪根心弦，让其陷入沉思。他斜着脑袋，手托着腮帮子，心想，怎么这些强者，都喜欢沉浸在往事里，动不动就走神，有时候真像是神经错乱了一般……
半响，空和真人收回思绪，对着牛童说：“也许，应该让你有一次历练才行，去红尘洗练一番，体会真正的人生，而不是天天跟着我们两个老头子。”
“真的？”牛童本来都要睡着了，闻言大喜，抖擞精神，恨不得现在就要出发。
“当然，前提是需要完成老黄给你制定的修炼计划。”空和道人轻笑，然后一挥袖袍，现出七八本纸角泛黄的古书。他把一摞书递给牛童，道：“这是一些武道典籍，里面有各类武道招式、对决经验，最适合在你经历战斗之后，心有感触时翻阅。现在交给你，若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我。”
牛童拿起书籍，一本本翻看，只见封面上，横立着各种大字，什么《凝气篇》、《武王录》、《杜氏武学》……总之名字都很怪异，纸质也很粗糙，像是集市地摊上的杂记怪谈，有点不伦不类。
空和真人望着牛童翻阅书籍时小脸上流露出的狐疑之色，颇有些无言，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这些可都是武道真髓啊，一些在武域都是宝典，你……好好珍惜。”
牛童认真地点点头，把书收了起来。
空和真人看着牛童突然转为认真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总感觉，这孩子有些莫名的……欠揍。
“空和真人，接下来我该如何修炼呢？”
“白日去山林中历练，与各种凶兽抗争，一点点接近大荒深处。晚上，由我为你讲解经文、排除疑惑，让你更加明悟自身。如此，让身与心同修。”空和真人道。
“哈哈，没错！”黄狗道人现身道，“由我主导‘武’，由空和主导‘文’。牛童，我足足在大荒中找到五十余类凶兽，各自都具有独特的凶残之处，今后你要和它们一一较量，看看是你凶残，还是这片大荒凶残！”
空和真人也抚须，缓缓道：“我有道书三千册，正统典籍，奇经外道，各具内涵。牛童，今后你要全部熟读，在书籍中扩宽自己的视野。”
牛童豪情万丈，眼神坚毅，大声道：“来吧，所有困难我都能承接住！”
“好！”黄狗道人也跟着牛童一起情绪激动，“就是现在，去大荒中磨砺吧！”
半晌之后。
牛童软倒在地上，浑身紫青，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在他面前，十几只碗口粗壮的黑皮蚯蚓在翻滚，它们身体碰撞间，竟擦出火花，并产生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为大荒异种——铁蚯蚓。
“啊……我快不行了……”牛童呻吟，手肘缓缓撑地，试图起身，这时，有三只铁蚯蚓猛然一动，对着牛童一甩身子，就像是三条碗口粗的铁鞭抽了过去，牛童咬牙一滚，躲了过去，原先之地就像是爆开了地雷一样轰然炸开，但随即又有几只铁蚯蚓动了，牛童瞬间被抽飞，带出一片血迹。
此时，牛童简直不像人样，浑身伤痕，呻吟都快呻吟不了了，因为嘴巴肿得老高，话都说不出来。
黄狗道人第一时刻出现，驱散了十几条铁蚯蚓，挠着头道：“奇怪，怎么这几只蚯蚓这么强，合起来快堪比神户境中期的修士了。现阶段，牛童还不适合和这种生灵对战啊……是我估计错了吗？”
“你……”牛童想骂都骂不出来，只能软塌塌地倒在地上，默默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