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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让心有饥渴之害

“饥者甘食,渴者甘饮,是为得饮食之正也,饥渴害之也。岂惟口腹有饥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人能无以饥渴之害为心害,则不及人不为忧矣。”

这是孟子说过的一段话,我曾经看过数遍,可老不明白它的寓意。前一段时间,与一个网友的交谈,令我豁然开悟了。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网友。开始聊天时,从她的语言中,感觉她是一个偏激、敏感、神经质的人。久了,熟了,她告诉了我她的感情经历,让我明白了她为何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她娘家是HB承德的,她的婆家却是SD德州的,相距千里之遥。她丈夫在承德当兵时,她喜欢上他的。她说,那时就是喜欢他人品好,顶着家人的反对,跟他来了德州。她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可后来她老公出轨了,找了一个比她小的女人,并想与她离婚。她没有答应,告诉我,它不仅仅是只为两个女儿着想,她更多的是想报复她老公,不让他得逞。我当时很同情她,告诉她:“理解你,当你所爱的人背叛了你,并且你为他违背了家人的意愿,那种内心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她却给我回了这么一句话:“我并不爱他,我嫁给他是因为与我的初恋男友赌气。”我愕然,好久没醒过盹来,不知怎样回答她。后来,我又看到孟子的这句话,真正明白了:何为心害也似饥渴之害。以往的日子中,那些我不能表述清楚的社会现象,也能知其根源了。

在我开包子铺时,有一段时间,有一个在附近窑厂打工的中年人,天天晚上都来我这吃顿包子。他三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很壮实。他家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农村。他每天去窑厂,专管钻窑洞烧砖,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可他却不以为然,很知足,说挣钱很多。他不爱说话,饭量很大,吃饭从不挑剔。每次吃完饭,在桌上扔下正好的钱,就不声不响的走了。与老婆闲聊,总认为他是一个朴实、祥和的好人,肯定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天晚上,十点多了吧,他下班回来,进了我的店里吃饭。也许累了吧,他头一次要了一碟花生米,一口杯散酒,自酌自饮起来。那时店里除了他已没客人了,我便坐在旁边与他闲聊。一杯酒下肚,他的脸泛起了红晕,话开始多了起来。我两从彼此的家庭聊起,当他听完我的家世时,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有父母的真幸福!再给我接杯酒。”我不知他想说什么,没有搭腔,只是又帮他接了一杯散酒,然后坐下来听他说。“我父亲在我十六的时候死了,我妈不久就改嫁了。”他喝了一口酒,神情很悲痛。“你家没别的亲人了吗?”我禁不住问。“有一个叔叔,可他自己也有三个孩子,日子也紧。我就与我弟弟单过。”他答道,“那时我就开始去工地做壮工挣钱了。有时真累啊!回到家好想吃口热饭,然后躺床上歇会。可还的给上学的弟弟做饭。”他好似又回到了过去,一脸悲苦无奈的表情。“真不容易!”我感叹道。他好似没听到我的话,仍继续跟我讲:“我自己盖的房,娶得媳妇;自己供弟弟上学,帮弟弟找工作、娶媳妇;自己又自己拉扯大了两个孩子;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现在想来好累好累。我恨我的爹娘!你不管我,你生我干吗?”说到这,他哭了,竟像一个孩子,在我面前不停的抽搐。我不知所措,只能一边拿了毛巾让他檫泪,一边用一些客套话安慰他。过了好久,他才从悲痛中缓过来。他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一副尴尬的样子。我并没感觉他是失态,心中却油然而生了一份敬意。第二杯酒他只喝了一点点,心情平复下来后,他没再要包子吃,而是结账要回家了。那晚,老婆没让我收他的钱。他走后,我两口子又谈了他很久。感叹世事的无常,竟让这么一个壮汉的内心如此脆弱,守着外人痛哭流泪。

儿子在上初一时,有一个要好的同班同学。听儿子说,他是一个老实安稳的小男孩。他家庭条件挺好,爸爸是一国企的业务员,妈妈自己开有门面,家里有好几栋楼。在初一的下半年,他爸得脑溢血病逝了。这个小男孩的性情也开始改变,旷课、上网吧、打架,成了家常便饭。初一没念完就辍学了。开头,儿子见他在他姨的饭店里打工。那时,他每天留着小平头,穿着员工制服,去路边倒饭店里的垃圾。不久,儿子说他变了,留着社会上最时髦的头型,胳膊上纹上了图案,嘴边叼着烟,十足一小混混。再后来,儿子再也没见到他,儿子听人说,他不在他姨的饭店干了,去南方参加黑社会了。我听了那孩子的事情,曾唏嘘不已,感觉一个完整的家,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是多么的重要。

我对儿子的教育是按部就班得来,不急于求成。儿子初中时的成绩并不好。考高中前,我为他准备了一万元钱,就怕他成绩达不到录取分数线,拿钱我也要他上高中。那几年,交上万把元钱,孩子也是可以上高中的。那时儿子不以为然,对我说,考不上就不念了,打工去。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儿子,爸爸让你上高中并不是为了非考什么大学,就是为了让你按部就班的进入社会。高中毕业后,至少你的体质与心智已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了。那时,你能从容的适应社会,能更快地分清是非,不走弯路,或少走弯路。这才是我让你必须念高中的原因。”儿子去年自己考上了,真不错。

以前,我始终找不到自己教育儿子的理论依据,就是凭着感觉与感悟走。现在我明白了,我只不过是在尽力让儿子做到孟子说的‘莫让心有饥渴之害’而已。

留守儿童、全托幼儿园的孩子、全托小学的学生,他们的父母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说是‘爱孩子’。其实,爱孩子最好的方式是:陪伴。

我是过来人,十几岁就开始在外面住校。那时每天都盼着放假,好回那个虽不很富裕,却让我魂牵梦绕的家。所以,打死我,我也不让我儿子去住校。我不能让他去忍受那份童心难以忍受的想家的煎熬。

大了,明白了,尽量不让孩子的心有饥渴之害。也努力的去做自己想干的一些事,莫让自己的心有饥渴之害,从而达到‘不及人不为忧矣’的境界。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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