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澈,手臂不能碰到水,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千万别压着胳膊……不行,我明天得赶紧给你……”
萧淡何和顾子澈刚走出电梯,还不忘一直叮嘱他受伤的事宜,却不知道还没走几步,在他身前一直没出声的人站住了脚步,萧淡何测过身子,怕弄到他受伤的胳膊,却看到这么一幕:
穿着家居服和拖鞋的乔安若就这么狼狈的蹲在地上,看到他们来了,才缓缓站起来,脸上都是乱糟糟的泪水,眼睛红红肿肿的,就连头发都是乱乱的……这……
可人家顾子澈看到这一幕也还不过是冷峻着一张脸,除了站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变化。
终于,顾子澈走近了她,看都没看她,倒是看了他一眼,萧淡何才意识到顾子澈被担架的手臂没法开门,赶紧上前给他开了门。
“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见到乔安若这副模样,萧淡何嘴角倒是泛开了弧度,照这阵仗下去,这乔安若恐怕是逃不掉了。
果然,顾子澈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直接进了屋,乔安若眼里都只有那个手臂被绑着架子的顾子澈,跟着顾子澈进去,至始至终,两人都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
撇撇嘴,萧淡何下了电梯。
进到屋里,这房子乔安若来住过,还是四年前给他当助理的时候,她和林奇都在这里住过一阵子,顾子澈那只没受伤的手找到开关将客厅的灯都开了,将手机扔在沙发里,又走到饮水机旁,要去打开柜子翻出茶杯。
乔安若知道他要喝水,赶紧抢在他前面,打开柜子,拿出杯子,给他倒好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极力做好某件事讨得大人的喜欢。
顾子澈面无表情接过她倒好的水,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拿起手机,输入密码,令乔安若更加不知所措地是他输入的数字居然是自己的生日,这些乔安若从来没有注意过。
他发了一篇微博后,一一回复了各种圈内好友的问候,忙完这一切大概将近十来多分钟,而乔安若也站在他面前十来多分钟,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那样,拿着手机起身去了楼上。
乔安若站在楼下看着他上去,终于上了几节楼梯的顾子澈停下了脚步。
“上来帮忙!”他看了她一眼,又上了楼。
乔安若几乎是跑着上了楼,跟在他身后,直到跟着他进了洗手间,然后就看着他那只没受伤的解着身上的衣扣。
“你在……”
“没看到吗?我要洗澡!”他没好语气说道。
听到这句话乔安若本能性的要出去,但是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通红的脸强装着镇定,去帮他解开他一只手完成不了的工作,脱了上衣,下面的乔安若更是窘迫了,为了避免尴尬,她决定先去放热水。
热水也放好了,赤着上身的顾子澈就站在外边看着乔安若的一举一动,放个热水都放了十几分钟。
“你是自己要洗还是怎么?”冷淡的语气令乔安若更加不知所措,放下喷头,立即出来,“我怎么脱下面的?”
从来没有面临这样的境地的乔安若这一刻内心差一点就要撞墙过去,只当是给一个布娃娃换衣服,小心怕碰到他手上的伤,缓缓地给他脱下外裤,越是如此,她心跳的就越是加速,这期间顾子澈可都是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没一分动静,终于脱了所有的衣服,该看的不该看的,乔安若都看完了,内心终于承受不了,跑出了洗手间。
出来了卧室,还是这间大卧室,四年前都是他和林晓的照片,如今房间里除了床头有一张他自己的海报外,墙上都是一片粉白。
乔安若看看这四周,突然间听到卫生间“扑通”一声,赶忙跑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询问里面的声音,而里面一直没有回声,乔安若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开了门进去了。
从来没看到过顾子澈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现在的他整个人都摔在地上,喷头倒在另一侧。
顾不得男女之防,乔安若过去将他扶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又重新拿起喷头,给他重新着,因为怕碰到伤处,洗起来特别缓慢,洗完这一切都快花了他们一个小时。
给他穿上她从他衣柜里随便找来的睡衣,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起身要走的她被顾子澈猛然抓住,他又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她。
“你今天这样出现在我家门前是什么意思?”见她低下了头,沉默,“乔安若,别说你是因为看到新闻,因为我们是朋友才过来看看我是不是有事了,需不需要帮助?”
“不是的……”
“那是因为什么?你为什么而来的?”抓着她的手一紧将她拽到床上,坐在他身上,“看着我说。”
乔安若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但眼眶已经**一片,眼泪控制不住地下落。
“我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终于说出来内心最想说出的话,虽然不再感觉难受,好像把内心藏着很久的秘密突然间说了出来那种放肆的宣泄,又好似突然发现她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的豁然开朗,这一刻,除了流不完的眼泪,再无法表现自己现在的感情。
“我以为你和我其他朋友一样,可能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偶像,我以为那只是一点迷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我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我喜欢你看着我笑,我喜欢你对我无意识的关心,我喜欢你对我霸道地说话……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听到秋容说你出事的事,那一刻,我好怕……我好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完她断断续续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的话后,虽然表情还是冷酷的他,却也没有刚刚的愤懑了。
“你……还会喜欢我吗?”看着他,乔安若小心翼翼地说出她此刻最想问的问题,慌张的眼神除了害怕就只剩下难以言喻的坚定了。
饶是再坚强再强大的顾子澈,也不得不扭过头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几秒过后,再转过头来,强装镇定的说道:“哭的难看死了,快去洗个脸。”
洗完脸回来的乔安若不安着看着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的顾子澈,现在清醒过来的乔安若,想到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貌似、好像、大概……是在向他告白了?
虽然很羞愧她刚刚的行为,心里还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