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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陆易臣把车停在自家的花园前,一进门才发现全家都已经到了——爸爸和姐夫正在聊天,妈妈和姐姐在厨房忙着。

“舍得回来了?”陆易臣的爸爸陆剑眼睛看着报纸,话却是对刚坐下的陆易臣说的。陆易臣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开始巡演,直至之前在邻市举行最后一场才有时间回到B市来。

“嗯。”陆易臣轻轻发出一个鼻音,“彤彤呢?”彤彤是陆易臣的外甥女。

“跟她爷爷回乡下玩了。”姐夫王齐回答。

陆易臣点了点头,眼睛却看向不知某个地方闯出来的东西,面带微笑。

“我带他出去溜溜。”陆易臣指的他是刚从后花园冲进厅里的纯种拉布拉多,身高一米九的陆易臣牵着这只狗走在路旁真的是赏心悦目,可惜现在因为黄昏而光线太暗,加上行人都步履匆匆赶在回家的路上,很少人注意到。

丘立开车刚过的时候觉得那身影很像一个人,可是下一秒他也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在门口那个俏丽的身影,所以直接开过去了。丘立后来觉得,当时就应该瞎了看不到莫小宁,毕竟跟偶像偶遇是一件比见到莫小宁更难的事情。

丘立一停好车,下车就喊莫小宁的名字。这喊声让走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高大身影停止了脚步,直接拉得前方走的十分愉快的拉布拉多也停了脚步。所以当陆易臣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莫小宁跟一个比她高一个个头的男人抱住了,那男人还掐了一下莫小宁的婴儿肥脸,似乎在嫌弃地说着什么,可是让看的人都知道味道的甜甜的。

陆易臣没有再看下去,面无表情地又拉着狗走了。

那边的丘立确实在嫌弃着莫小宁,“我说莫小宁,差不多半年不见你的脸还真一点都减不下去啊?”

莫小宁用力地打掉了丘立的手,双手抱胸,“你倒是清瘦了不少嘛?很辛苦?”

“嗯...还好吧,毕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说着话,丘立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右手搭在莫小宁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什么时候拍毕业照?”

“你不会打算要来找我吧?”莫小宁一脸惊悚,连连摆手,“我好像听说你现在名气不小啊,你这尊大佛就算了吧?”

“哼,你说你怎么这么对自己最亲爱的人?”丘立确实是觉得在实现梦想的旅途中必须要牺牲的某些与家人相处时间这点最让他最不爽了。

“对了,你下个月有时间吗?”丘立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个晚会要带女伴。”

莫小宁对这些事一向不感冒,“你们公司不是挺多女的嘛,你这条件随便挑一个不行?”

“我对那些女的也不感冒,你不是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吗?”丘立有些委屈地数落莫小宁,“上次我生日零点出新歌,早上的庆祝什么的爸妈都来了你却没有来,你说你对得起我跟你这么多年吗?”

莫小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那瓶珍品市价多少吗?”

“那茶叶,不是说是你亲手做的吗?”

“对啊。”莫小宁笑得很开心,“所以是无价哪。”

丘立:......

丘立的回家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丘思铭很是开心,立马跳下沙发奔向丘立。

“哥哥!”

丘立单身就把丘思铭抱了起来,还掂量了一下,“果真有点太瘦了。”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过来吃饭!”丘日新从厨房探出头来,莫莉则在餐桌上摆盘。丘立和丘思铭在玩耍,莫小宁看着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你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到处去宣传了吧?”莫小宁在洗完澡后去丘立的房间找了一下他聊天。两人从上年开始就很少见面,因为丘立提早毕业进入了唱片公司,而莫小宁又总是一有空就出去玩,两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时间。

丘立想了想说,“应该很少。公司说我们根基还不稳,要趁现在多磨练磨练。”

“那就好。”莫小宁无缘无故地说了一句。

“怎么?”丘立难得可爱地撑着下巴看莫小宁,“舍不得我了?”

莫小宁用一副看神经病人的眼光看着丘立,眨了眨眼睛,“你哪来的自信?我是想着毕业后我应该会去其他地方逛逛,所以要让你孝顺爸妈啊。”

丘立:......

“所以我真的不能去你的毕业典礼了吗?”丘立又一副委屈的模样,大男人这样真的好吗?

“嗯。不行。”莫小宁说,“我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所以六月初莫小宁拍毕业照那天,只有莫莉和丘日新去了。莫小宁身高一米七二,加上穿了五厘米的高跟和长裤,更加没有男生敢去接近。

罗思思绕着莫小宁看了一圈,莫小宁虽然五官并不出彩,可是放在她略带婴儿肥的脸上却是很让人舒服啊,特别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真是迷死人了,“你怎么就没男朋友呢?”

“嗯?”莫小宁回头看罗思思,“可能我长得有点高。”才穿了五厘米的高跟就几乎可以跟大部分的男生平起平坐了。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怎么没来。”罗思思东张西望,想看看莫小宁的弟弟究竟长什么模样,莫小宁这个混蛋的手机竟然一张人物照都没有,真是神奇。

“忙着呢。”莫小宁看了看赶来的父母,把丘立扔在了家里心情良好。罗思思在一边听了也没多追问下去,她半年以前就听说莫小宁的弟弟已经开始工作了。

很多人都在拍完毕业照后一大堆伤感袭来,莫小宁只觉得终于结束学习生涯,一阵轻松。所以被罗思思不舍地抱住时,她还心情很好地抱了抱罗思思。

“不在同一个宿舍以后见面太难了。”罗思思像是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就考研了呢?”

“第一,你家也在B市。第二,因为你有一个正在读研的男朋友。”莫小宁语气冷静地给她分析,眉眼弯弯出卖了莫小宁的好心情,“你什么时候想见我就找我好啦。”

“那小宁,你要从事什么工作?”

“翻译咯,都读这个专业了,不要浪费嘛。”莫小宁对于工作这个事情一直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她弟放话说了让她尽管放心去做喜欢的事情,不用担心其他的嘛。

“真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罗思思很是崇拜莫小宁这说走就走,说干就干的性格。

“嗯...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把它走完。”莫小宁如是说,让还要读研三年的某人想要泪奔。

罗思思悄悄地看着不远处用手机找角度自拍的夫妇,“还有,你妈妈长得真好看喏,你怎么不像你妈妈?”

“滚。”莫小宁笑着说。

晚上跟班上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吃了宵夜以后,莫小宁刚到家坐下来发现书法群上有人@了她。

在同城有一个书法协会,莫小宁是上了大学才加入的,不多不少也四年了,书法协会一直在壮大,越来越多人喜欢在闲时写毛笔字了,莫小宁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肖红:小宁小宁,你是不是要参加这次活动策划呀?

这人嘴里说的活动正是说下星期在B市文艺中心举行的书法展览。

莫小宁:是呀,我刚好有时间。

肖红:那就好,我们最近好多都还在加班,要不就是还在考试。而且这次的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负责,去拿书法作品的事就交给你了喔?

莫小宁:可以可以,没问题。

这个机会莫小宁是最想要的。因为本市的大师级人物这次都被邀请了,说是上门收作品的,说不定还可以亲眼看着他们写书法,可以让大师指点指点。莫小宁兴奋得哼了一首歌。

“莫小妹,五音不全就不要唱了。”丘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家门口,“爸妈明明都唱歌挺好听的呀,我还这么有天赋,说出去我妹妹是个五音不全会被笑死的吧哈哈哈哈——”

“滚。”莫小宁被戳中心窝,很想用手机砸丘立。想归想,她还是心情很好地将肖红私聊给她的那些大师的联系方式一个个小心地保存了下来。

“记得要在这个星期天之前收好作品哦!辛苦了莫同志!”肖红发了一个奋斗的表情过来。

“为人民服务。”莫小宁也顺着回了一句。

今天已经是星期二了,而莫小宁却要收齐十个大师的二十个作品。莫小宁算了算,基本从明天开始她就要一直在外面跑了。不过莫小宁却觉得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今天已经有点晚,她想必现在就开始打电话询问了。莫小宁决定今晚早点睡然后明天早点起来干活。

莫小宁早上打到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嘴巴都干了。于是拨了最后一个号码的时候她一边去茶几拿起莫莉刚从厨房拿出来的水瓶和杯子倒水喝。第一遍电话想尽了都没人听。莫小宁决定再打一个。

这次响了不到三次就有人接听了,莫小宁本以为没那么快有人听,便大口喝了刚斟的水,结果被烫的呱呱叫,尽管已经把手机远离案发器官,那边还是听到了莫小宁痛苦的叫声。

“喂?还有人在吗?”好听的男生透过电话传过来,莫小宁不顾被烫伤的舌头,赶紧把手机贴回耳朵旁,“你好。”

“什么事。”莫小宁明显听得出那方的声音很年轻,而且很...迷人,带着些许刚起床的沙哑。

“请问这是陆剑前辈的电话吗?”莫小宁小心翼翼地问,舌头还在火辣辣地疼着。

“嗯。家父刚出去晨运了。还没回来。”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莫小宁奇怪地想。

“呃——我是书法协会的莫小宁。”

莫小宁...?陆易臣不经意地蹙眉,怎么这么巧?

“有什么事吗?”陆易臣依旧用那把沙哑的嗓音问,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跟陆前辈说好了让前辈写两幅书法赠予文艺中心进行展览,前辈答应了,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还有去哪里拿作品?”莫小宁把事情说清楚了又后知后觉跟自己说话的不是本人,只好说,“不知道方不方便转告一下给你爸爸?”

“嗯。”陆易臣眼眸低垂,“联系方式就是你这个号码是吗?”

莫小宁不疑有他,“是的是的,谢谢。”

“不用谢。”陆易臣客气地回了一句。

莫小宁想挂电话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先挂不太好意思,于是她说,“那么...再见?”是疑问句。

“嗯。”陆易臣又回了一句,莫小宁甚至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了,他却一直没有挂电话。

“那...我先挂电话了。”莫小宁硬着头皮说。

“莫小宁。”在莫小宁快要挂电话之时,对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在莫小宁以为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了?”

莫小宁知道他问的就是开始接电话的时候她那痛苦的叫声,难道就说自己太蠢被热水烫着舌头了?可是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没什么,就是被热水烫着舌头了。”

莫小宁好像听到了那个男人在轻笑。于是她不顾礼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向在门口穿鞋正要出门的莫莉委屈,“娘啊,是热水怎么不告诉我?”

“明明就是你太笨了。”莫莉说,“今天记得去接小铭你们去餐馆吃饭,我接了个活要晚点才回来哦。”

“好吧。”答应得勉勉强强,其实莫小宁最喜欢的就是去爸爸的餐厅吃免费美食了。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陆易臣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地输入了自家父亲手机里显示的这个莫小宁的电话。

陆易臣觉得,有些人一旦给予一点关注,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充满了她的身影,比如莫小宁。陆易臣就觉得天大地大,她与他三番四次地遇见,只是想不到这女孩也是个写书法的主呢。

“干什么呢?”陆易臣还拿着陆剑的手机,陆剑已经晨运回来换了一套衣服,站在门口询问自家儿子。

“有人找你。”陆易臣晃了晃左手的手机,“是书法协会找你要作品的人。你有空回一下电话吧。”

陆剑点了点头,“我一会就回电话。”陆易臣放下手机正要出去,陆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最近外出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吧?在这里多住几天吧,你妈妈都想你了。”

陆易臣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好。”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外面艳阳高照,洒落的阳光落在陆易臣的脸上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只是,那个男人......”

陆易臣是知道丘立的。听姐姐说,丘立是她们挖掘到的不错的一个乐队主唱,因为坚持要以乐队形式出来,所以公司是签了整个乐队。这个乐队的歌他也听过,确实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市场很大,加上皮相么,也不错,所以之前一经推出,在半年内迅速爆红。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提供了住所给他和他的家人,避免受到没所谓的骚扰。

这么说的话,莫小宁也是丘立的家人。而他们却不同一个姓...陆易臣想到某个可能性,心情比刚才沉了沉。

但是一瞬间过后,陆易臣轻笑了一下,这算什么呀,对一个底细不明的女孩感兴趣,自己果然是一个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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