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蒋生偶尔打量着易苍,这个少年看上去平凡无奇,也不想是富家子弟,怎么有这种能量,他不解,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对待这种人不能来硬的,须得慢慢一点点来。
蒋生手握着方向盘,假装看着道路,其实余光悄悄地瞄着易苍,转过一个路口,他才问道:”易先生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其实对方的小动作都逃不开易苍的眼睛,心里暗笑,这个大叔好奇心好重,不过人家可是将他从所里捞了出来,也算是交情,而且年纪和彩姨才不多,对待长辈,他还是非常恭敬:“还是别叫我,易先生,您年纪和我彩姨差不多,如果不嫌弃,就叫我小易吧。“
接着又说道:“我还是个大学生呢,那谈得上高就。淮兴大学的建筑学。”
“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小易吧。”也许是许久没人和蒋生这样随性的说话,他对这个年轻人顿生好感,又听闻他只是个大学生,心里也有些惊讶,却笑道:“是么。赶巧了,我女儿也是淮兴大学的。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一下,可是个大美女哦。”
易苍白眼一番,心想着:“大叔,没有人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吧。这种介绍女儿的语气也有些特别,就像要将她是滞销的货品要推销出去一样。
他看着蒋生的侧脸,坚毅的脸庞带着几分笑意,却有几分姿色,额,几分英俊,想必女儿也差不到哪去,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推销,心里阴云也散去不少。
易苍家里离派出所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一路上和这个局长聊了许多,不过对方大多时间都在夸女儿,很快,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蒋生探了一眼如此残破的小区,眼中惊讶之色很快被他掩藏下去。蒋生又将自己车里衬衣给了易苍一件,免得他这幅模样回去吓到家里人。
看着易苍上楼的背影,他嘴角微扬,低声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
易苍才回到家门,生锈的铁门就一下子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扑了出来,冲到他怀里,真是丫头千浅语。
“彩姨。”他抱着丫头,朝着脸带担忧地彩姨笑嘻嘻叫着,又嘟囔抱怨道:“丫头这么长时间不见,可重了不少呢。”
“哼。”千浅语皱着好看的小鼻子,用手拧着他脸颊,不满地嗔道:“坏哥哥,你才胖了呢。我是大美女,大美女,你都么。美女是不会长胖的。”
丫头气鼓鼓地嘟着嘴唇,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好吧,又是一个卖瓜的人。”易苍无聊地想着,往丫头鼻梁上轻轻一刮,溺爱道:“好好好。我们家的小公主永远都是大美女。”
千浅语噗呲一笑,连一脸担忧的彩姨也被眼前这两个宝贝儿女逗乐,她连忙拉起两人往家里走,关切地问道:“折腾了这么久,饿坏了吧。来,热一下菜,我们吃个团圆饭。”
都已经接近半夜,两母女未等到易苍回来,都不肯吃饭。易苍看着餐桌上不算丰盛的饭菜,只觉得有眼中有股热气,只想夺眶而出。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完晚饭,一直就在客厅内说话,不知觉地已经是深夜。
易苍回到自己阔别半年的卧室,室内一尘不染,整理地干干净净地,看来彩姨在他不在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清洁。他心头温暖,躺在柔软的床上。
”他们应该不会睡了吧。“他嘀咕着,用怀表拨通窦清雪他们频道,从怀表中射出一个光屏,投射在他眼前。
”小子没事吧。“第一个露头的是窦清雪,音容依旧美丽,俏脸上带着戏谑。
”海叔呢?“他笑道。
“在呢。在呢。吃宵夜。“一旁吃着面的大老总令山海冒了出来,他希律律吸着面条,那模样哪像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总,就是一个普通大叔。
“怎么,没事了。“他停下吃面,看到易苍带着微笑的脸,语气轻松。
”我今晚上…….”易苍将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另一头的五人脸色都有些严肃,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头绪,这些年了他们也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些,也没有特地追寻过这件事。但是也只是流传在淮兴,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现在听着易苍的描述,事情好像不太简单。
那个所谓的仙人是谁,庞大的怪物又是谁,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相关印象。
令山海脸带严肃与后怕,一来为了易苍的安危,二来这个东西就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蛰伏下来,他们一点情报都没有,还好听易苍话语中,这恐怖的怪物好像被什么封印住,并不能自由。
而后反倒是窦清雪,她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本比她还高笔记本,一张俏脸同样严肃,只是此刻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便担忧叮咛道:”你可千万别去哪里,今天又是十五,正是梦灵力量最强大的一晚。你遇到的可能是一个真梦灵,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能力自己分裂,制造出低级梦灵。那种东西不是你现在可以面对的。“
”恩。“令山海闻言点点头,认同道:”只是他们寻常并不会出现,而且数量稀少,看来要回一趟那里了。过段时间,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去那里么。恩。“易苍有些期待,整个联盟的基地,那个地方他早就想要见识。
……………
易苍毫无睡意,他从怀里取出铜扣,借着月光打量起来。这个带着古朴气息的铜器现在就如同一个古玩,再没有灵光从里面发出。底部有一个凹槽,凹槽周围浮雕不动,刻着一团流云。再有一个太阳与一个月亮从云端露出一点边角。
铜扣本身很是精致,此刻他拿在手上犹如一个大印,朝天的碗口中那副图案晦涩不明,可易苍分明看到当初可是从里面投射出图案来,此刻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且它质地不轻不重,适中,被他握在手中也刚刚合适,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仿佛在它身边时间变得滞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