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十六岁的时候被卖到这个家,见证欧阳星海欧阳羽轩的出生,见证欧阳星海的成长,也见证了在这个家里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死去的人。
他当初来的时候还只是实习管家,总是被管家总管责备,被打被虐,直到后来他当上了管家总管,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了管家总管这职位。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管家,其余的大多都是打杂的。
时光飞逝,如今他已经三十多岁,还是在这里当着管家,只不过付钱的人从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变成了二十几岁的美少年。
表面上他从未进过欧阳家的公司,也从未碰过欧阳家的电脑,实际上他是目前欧阳家族最了解欧阳家公司当前形势的人。
欧阳星海曾经遇到困难的时候,把公司交给了他两天就操控的风生水起。
他渐渐觉得在家里放了一个定时炸弹,这个炸弹随时会爆炸,抢夺走欧阳家的所有财富。
更恐怖的是,欧阳星海查到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因私人恩怨,私下打残了他父母,至今他父亲还卧床不起,母亲双目失明,两人生活都无法自理。
可欧阳星海知道这些的时候那晚跟他谈判,薛若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开除他的想法:“开除了我,明天我就着手操控欧阳家的公司,让我留在这里,我永远不碰,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还能帮帮你。”
他追问原因,薛若沉默了很久很久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这里待的久了,也就有感情了,曾经很想离开的这里,今天忽然就想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
欧阳星海让他把父母接进来,他拒绝了,并没解释为什么,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和强调。
他无法释怀自己父母生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他想薛若也差不多,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苦苦哀求,苦苦恳求不让父母卖掉自己,却还是把自己卖掉的那一天。
薛若在父母身边安排了保姆,自己每半年才去看一次父母,每次去都不带什么,只是远远地看他们。
薛若帮欧阳羽轩掖了掖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轻声说道:“少爷居然说要带小少爷出去玩,他醒来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吧。”
欧阳星海站起来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说道:“可别,看好他,让他好好养伤,外面还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离开。
薛若冲离开的欧阳星海摆摆手,说道:“路上慢点。”
没有离开送欧阳星海,而是留下来照看欧阳羽轩。
唐暖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捧着一束花,她今天穿了素白裙子,抱着这一束五颜六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像是融进了这风景内的花仙子。
“你弟弟呢?”看着他自己出来,唐暖有些惊讶。
欧阳星海抱歉的笑笑:“他睡着了,我们走吧,下次来的时候再带他去玩,这次先回家,我陪你去看电影。”
唐暖只好配合的转身离开,捧着一束花,穿着白裙子,而他穿的虽并不正式,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两人离开的背影,像极了走进婚姻殿堂准备结婚的男女。
薛若站在窗台边看着他们露出笑容,怪不得今天欧阳星海没有过多的追究别的事情,也没有要求他用更加没人性的手段使那几个学生上不了学,让那个女人再也来不了这里。
原来是找到了唐暖。
重点大学旁的咖啡馆内,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两个男生一个看起来文静无比,一看就是家境好的孩子,一个霸气外露让人不敢接近。
“邀我出来是要跟我一起研究这周留的课题?”女生略先开口问道。
这问题完全向着文静的少年,一定程度上完全无视了旁边坐着的那位肌肉笨蛋。
言裕脑子转悠的飞快,女生说完话两三秒钟就想出了应对对策:“我课题在家里做完了,今天杨远请客,我负责教你们学习。”
女生看了看杨远,又看了看言裕,稍微犹豫了下才说道:“这样啊,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杨远脸上莫名的闪过一片绯红色,低头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
言裕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练习题开始自己的教学。
纵然在场的两个人都听得不是很认真,他讲的却很入迷,完全不在意两个人有没有听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生听课的时候看言裕看得很认真,杨远看女生,时不时的嫉恨的瞄言裕两眼,言裕一直在盯着面前的课题,常常画图给他们解释。
十分钟还没到,杨远就忍不住拽着言裕上厕所。
杨远在厕所里吐着烟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平平静静毫无畏惧的少年,声音显得有些放肆:“你随便找个借口离开。”
言裕抬头仰望他:“还未成年,少抽烟,抽烟也不要在厕所,另外,我现在离开很容易让妹子落荒而逃,这样也可以?”
他纯粹好心提醒,杨远却以为言裕不想离开,甚至有可能看上了他看上的妹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他:“少废话,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想陪我在这里待到最后?!想都别想,本大爷看上的妹子你看一眼都不行!”
杨远把烟头甩向他,言裕未退未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像个**控的木偶,还带着点点火光的烟头落在言裕脚下不远处,他抬脚踩灭,微笑着说:“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可以的话,我今天压根就不想出来,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无聊透顶的事,请不要再找我,我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草,甚至班草都不是,若遇到困难,还请去找他们,我没时间奉陪,我要考上我想要的高中,争取我想要的生活,我没资格跟你们一样无忧无虑。”
说完,他转身离开。
杨远一跺脚,两秒就闪到准备离开厕所的言裕面前,一把揪起言裕胸前的衣服,提溜小鸡似的就把言裕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