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能问出这个问题,也许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懦弱,不想前进也不想后退,囤与安定平和之间,不去管外界发生了什么。
而每个人的世界也总有一两个这样的人,一直在拼命地前进往上赶着,有着令人艳羡的决心。
言裕做的饭,好吃到让两个人坐在饭桌上只剩下了吃一种能力,完全忘了赞美,也忘了说话。
不只是荷包蛋,还有自制的面包,外面是薄薄的一层,里面加了各种果酱,有混合的也有分开的,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果酱会顺势流入嘴里,咀嚼咽下去后,还会留下清香。
“你说你第一次做饭?看着菜谱做的第一次?”欧阳星海现在只想蹦起来说话,一想到以后每天都不需要自己顶着黑眼圈来做饭,更不用偶尔吃到唐暖的黑暗料理,心情就莫名的开朗。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自小无论干什么都会被人羡慕,从没有他嫉妒别人的时候,可今天言裕这个懦弱自卑的孩子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让他输得一败涂地。
一些总是默默埋头努力的孩子,终会做出一些让人心惊的事。
言裕拿着筷子捂着半边脸腼腆的笑笑,他与唐暖不熟,在两个人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恩,我说不会做饭……是我不会做那些比较难的菜色,平常饭菜我还是会些的,在家里也是我做饭。”
“唔,好吃。”唐暖咬了一口面包灌了口酸奶,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说明让裕住进来是对的。”欧阳星海嘚瑟的说道,却一脸痴呆,咬着筷子看着对面吃饭的唐暖。
唐暖轻笑,并不在意他投过来的视线,脸上毫无波动:“为了奖励你这个小功臣,今晚我决定带你出去吃。”
“恩?去哪?”他呆萌的眨眨眼睛。
唐暖懒得去想这些事情,不想和他说并把问题的决断权交给了他:“你挑。”
“……可以去吃麻辣烫吗。”他一脸期待。
唐暖无情的拒绝道:“不可以。”
“那小裕你说。”欧阳星海也很大方的把这问题的决断全丢给了言裕。
“我也去?”他听到这话显然有些惊讶,从盘子里抬起头来,一脸惊愕。
“你是功臣的功德,当然要去。”欧阳星海无比肯定的说。
“我……就算了吧……”
“是什么让你犹豫?”唐暖看向身侧犹豫不决的少年,横插一句问话。
事实证明,言裕是个老实到不能再老实的孩子,直接说了实话:“我肯定会打扰到你们。”
唐暖欧阳星海两人双目相对,都噗的一声笑出来,唐暖还边笑边说:“就你这副模样,我们就算真有什么你也打扰不到,何况没什么。”
言裕微微愣了愣,随后腼腆的笑笑,怯懦的说:“那好,等晚上我们一起去,就去蓝缘居吧。”
言裕心中忽的亮起一盏明灯,原来这是一场男追女的恋爱,男生深情如初从未放弃,女生却后知后觉,甚至不想理会。
吃过早饭,言裕唐暖两个人都要各奔东西,欧阳星海在门口说完一路走好后,就倒在沙发上进入梦乡。
梦里她还是没发育完的小萝莉,上身穿着浅粉色带着兔耳帽子的外套,下身穿着带粉兔子的粉裤子,手上还抱着个粉兔子。
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粉粉的,就连发卡,头绳,也都是粉色的。
梦里的他一直躲在树后面看着那个,在大树的阴凉下,把玩偶放到腿上,抱着菠萝面包缓缓啃着,慢慢的吞咽着,显得无比可爱的女孩子。
时光静谧,仿若停止。
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停在那一刻,让她永远幸福,那么他也终有一天会领着她的手入婚姻殿堂。
他愿用他现在的所有一切去换。
时间哗啦啦的过,他忆起她高中时跟一个疯狂追求他的男孩子谈了恋爱,也忆起那个时候某个夜晚,他见到许笑莲爬上了他父亲的chuang。
再往后几个月,她被甩了,那时她一定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学校路灯下哭的撕心裂肺,连为她擦去眼泪的他,都觉得撕心裂肺。
他还记得,他用特殊的手段更改了那个男生的高考成绩,让那个男生与北大清华擦肩而过。
还记得,那个男生后来知道真相找了一帮人来打他,他未曾反抗未曾多说一言,默默承受着拳打脚踢,踉跄的走出巷子,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附近的医院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那些有些辛酸的过往,至今想起来都没什么,只是她不记得他了,仅仅是这一点,都足以替代过往的所有伤痛让他在梦中都忍不住流泪。
泪水自他眼角滑落,划过脸颊,落入沙发垫消失不见。
默默无闻一直都往前冲,最终有成果的人很让人钦佩,一直高调,无法沉默,还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成果的人,更加让人钦佩。
例如秦安,第一天看完了唐暖给他的资料,第二天就能撸袖子上任干活。
就连了解秦安的唐暖也有些感叹,心中默默希望欧阳星海和秦安能不能凑成一对强强联手。
刚好是霸道攻与冰山受。
正工作的唐暖,想到这点,不由笑出声来。
想起欧阳星海,就忽然想到今早他深情蜜蜜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脸猛地红成熟透的苹果。
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是认真的。
他现在没有新欢也没有小情人,一直都停留在她家,就算出去也只是工作,让她有种错觉。
似乎他回来,就是为了来跟她相爱的。
让她忍不住想把心交给他。
她转念一想,忽的又想到,欧阳星海受伤,身上的伤还有许多处没好。
也很有可能,他只是被折断了翅膀无法飞翔,在她这里汲取营养,顺便给她点温暖,算是给他营养的的回报。
一些人总是不愿前进也不愿后退,一些事情总是被逼才会去做,唐暖是这样的人。
她想,欧阳星海在某些程度上也是这样的人,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大胆的对她说永远的住下来,想要安定却又直都想着自由。
他们两个人像是一条直线,分别是直线的两级,沉默的越走越远,固执的不愿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