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她五岁,懂的虽然不是很多,却也记住了一些事,听村里的人说爸爸妈妈去城里是去打官司了,她们要离婚了,莫小慧很奇怪,父母一直关系很好,再说爷爷奶奶又刚死,离婚又是怎么回事,莫小慧表示不能理解。
莫小慧懵懂的站在村口的听着大家的议论,这年头离婚对思想陈旧的农村人来说,好像是件多大逆不道的事,听着她们对父母褒贬的话,莫小慧根本不能理解,毕竟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莫齐回到村里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大女儿孤零零蹲在村口,眼睛遥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悲伤。
“走吧!回家。“莫齐轻叹口气,牵着莫小慧回了家。
莫小慧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莫齐往家走,可是都到家了,也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看来村民说的对,父母真的离婚了。
也许因为自己在家并不是很吃香,母亲的离去,对莫小慧来说,也只是有那么淡淡的不舍,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对余哥哥莫小彬来说,情绪起伏就大多了,再加上父亲的游说,哥哥就恨上了母亲。
父亲说:“你妈妈跟一个有钱人跑了,不要我们了,以后你们就没有妈妈了。“
莫齐说完就把兄妹俩人轰出了屋,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两天,也不管俩孩子的死活,第三天一大早就起来,连声招呼都没打,拿着行李,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就离开了村庄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这一走就是两年,真是够狠。
这两年里,父母怎么过的,莫小慧不知道,她和哥哥怎么过,她却记忆犹新,在心里烙下不能抹灭的痕迹。
这两年,靠着村里人的接济,东家一口西家一勺的,饥一顿饱一顿的,俩孩子撑了下来,这两年,父母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句好话。
他们说:“老莫就是个流氓,经常调戏妇女。“
他们说:“老莫经常去城里的洗头房。“
她们说:“老莫经常打老婆,他媳妇受不了,才不跟他过的。“
她们说:“老莫家的就是个狐狸精,勾的老少爷们都稀罕她。“
她们还说:“老莫家的就是嫌贫爱富,抛夫弃子。“
每次听到这些,一开始莫小彬还会为自己的父母争辩几句,得到的是村民更多的耻笑,久而久之,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放弃了争辩,他想他们总有说腻的时候,毕竟村里的每个人对他们兄妹都有一饭之恩,虽说每次施舍的时候,都会说一些难听的话,给的也是难以下咽的食物,可也让兄妹俩感激不尽,自己的爹妈都不管,有人给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挑剔。
离婚后的梁丽日子也不好过,她根本不是村民所说的跟有钱人跑了,她是受不了莫齐的风流****和家庭暴力,才要离婚的,她也没想过要丢下两个孩子,在法院,她极力的争取想把三个孩子都要过来,可是因为自己没有经济能力,法院只把最小的女儿判给了她。
从法院出来后,莫齐看都没看梁丽一眼,就连小女儿莫小琪在身后的哭喊都装作若无其事,大步往前走。
“爸爸,爸爸。“莫小琪大声喊叫着,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莫小琪想追上去,可是妈妈抓的太紧,她怎么都挣脱不看,只能看着父亲慢慢的走远,只到再也看不到。
梁丽死死拽着莫小琪,看着哭闹不止的女儿,心也如刀搅般痛,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为了自己苦了孩子,可她不这样做,也许有一天被打死了,苦的还是孩子,她不光是为自己,也为了孩子,她一定得这么做。
身上的钱基本上都用来打官司了,梁丽没有多余的钱去住宾馆,只好带着莫小琪来到开放式的公园,找到没人的长椅坐了下来,不远处有人在野外烧烤,不断的有香味飘过来,莫小琪朝着香味飘来的地方看去,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扯了扯梁丽的衣角,小声的说:“妈妈我饿。“
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梁丽,听到莫小琪的声音,挣开疲惫的眼睛,静静的看了看莫小琪,谓叹口气,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莫小琪,道:“给,吃吧!“
莫小琪接过馒头,看看妈妈,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烧烤,不甘的把馒头塞到嘴里,可是用了好大劲,牙龈都啃出血了,对,是啃,不是咬,因为根本就咬不动啊!才啃下了一点,莫小琪撇撇嘴说:“妈妈,太硬了。“
梁丽接过女儿还回来的馒头,有些尴尬的说:“是,是啊!真挺硬的。“怎么会不硬呢?两天的馒头,早就风干了,不硬,才有鬼呢?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饿。“莫小琪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再次说道。
饿?我也饿,梁丽心里嘟囔着,眼睛四处看着,她也发现了远处那些在烧烤的,看看可怜的女儿,牙一咬,心一横道:“等着。“就起身向那帮人走去。
莫小琪看着妈妈对那些人又是拜托又是恳求的,终于要来两串馒头片,心里莫名的堵的慌。
“给,吃吧!“梁丽回来后,没有注意到女儿低落情绪,开心的把馒头片递给了她。跟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又说了什么难听的,她都没有放在心,只要目的达到了,话难听也无所谓。
莫小琪接过馒头片,掩下所有的情绪,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梁丽不会知道自己给莫小琪带来的心里触动,也没想过孩子们以后会有什么心里阴影,她现在只考虑,怎么挣钱,怎么给三个孩子以后创造更好的生活。
剩下的日子里,梁丽不断的找工作,身兼数职,再苦也坚持熬着,只为了多挣点钱,也想用劳累麻痹神经,不去想她的另外俩孩子,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年,直到她认识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钱的男人,事情才有了变化。
梁丽本来就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如果不是因为太想出人头地,也不会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更不会认识莫齐这个人渣,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啊!她也曾想带着女儿回娘家,可又舍不得另外俩孩子,所以只好另想出路,现在有人不嫌弃她结过婚,也不嫌弃她带了个孩子,她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她和这个男人结了婚,有了钱,也不用那么累了,时间一空下来,刻意被她压制不去想的事,也想了起来,她开始拖人打听俩孩子的事,打听了好久,久到她都以为俩孩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的时候,才有了信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