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白小墨问道。
李小诺本来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可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这么虚弱,想起他的伤势,这好奇心便淡了许多。只见白小墨说完话之后,伸手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
白小墨的真实身份终于揭晓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梅止丹!
“从今天起,涯海市再也没有白小墨这号人物了。”梅止丹揭下面具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果然是你。”李小诺尽管早就在怀疑梅止丹就是白小墨,可是这会儿亲眼所见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点惊讶。
“其实我知道你早就在怀疑我了。”梅止丹道,“只是你一直都不敢确定。这次亲眼所见,总算是可以安心了吧。”说完,他又戴上了面具。
李小诺苦笑道:“有的事情,你不知道的时候觉得它很有意思。可是你知道之后,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一个俗人,好奇心很重的。好了,你有什么事情要我答应你?”
梅止丹拿出他刚刚使用的那一把刀,说道:“这把刀送给你。”
李小诺并不打算接过来,说道:“我又不喜欢玩刀,你干嘛送刀给我?”
梅止丹道:“你不答应?”
“好,答应你就是了。”李小诺接过刀,忐忑不安地说道。难道梅止丹真的要牺牲了?可是这毕竟不是电视剧和电影啊。
梅止丹道:“这把刀叫做冷钢二代守护者,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刀。不过也能凑活用。送给你,主要是因为这把刀的名字。”
“二代守护者?”李小诺自言自语道。
“是的,二代守护者。”梅止丹道。
“这把刀叫做二代守护者?”李小诺开始了思考,“你今晚用这把刀,说明它是这是你的兵器。你不可能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会受伤。那么这把刀你一直在用,你也就是二代的守护者了。那么一代的守护者是谁?”
“一代的守护者,是一个神秘的老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我有很多功夫,都是他传授给我的。”梅止丹解释道。
李小诺想了一下,说道:“实在是太酷了。一个大学教哲学的老师,晚上却变成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使命感很强啊。那一代守护者现在在哪里呢?”
梅止丹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很久前的晚上遇见过他几次,他教过我几次功夫,他说这座城市的存亡就在这两年了。我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从最近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他是知道什么的。我想,涯海市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天大的秘密。只是他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后来,他就不见了。于是,我便成了二代守护者。”
李小诺问道:“那你把这把刀给我,你的意思是?”
梅止丹道:“我不行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二代守护者。那秘密一天不被破解,这城市就一天不得安宁。”
“不是吧?”李小诺怪叫一声,想起现在情况危急,这才在关键时候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可不想面对这么狗血的剧情。”
“你怎么了?还是不肯答应我吗?”梅止丹有点意外。
李小诺叹道:“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不想你死。都是因为救我,你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你小子,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死啊?”梅止丹没好气地说道。
李小诺问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在托付遗愿给我了,难道你这不是要牺牲的节奏吗?”
“唉!”梅止丹叹气,“我只是手臂受了伤,这两天行动不方便,让我帮我顶一下岗而已。”
“好吧,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李小诺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不能帮你顶太久。”
“为什么?”梅止丹问道。
“因为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回去好好补课了。”李小诺说道,说完,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温暖的微笑。
“你真的以为这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吗?”梅止丹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现在是晚上,我取下面具之后,你还能看清楚我的脸?”
“对啊,哪里来的光?”李小诺愕然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里传来了宝儿妹熟悉的声音“是我,我把99号公路上的路灯打开了。你们离得又不太远,所以有光咯。”
原来自己讲话,宝儿妹一直都听得到。还好自己没有说出梅止丹的姓名,不然可就多事了。“宝儿妹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啊?”
“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今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多做点准备呢。刚好派上用场了。别担心,老韩现在离你们很近,马上就可以过去接应你们了。”
“你在跟谁说话?”梅止丹奇道。
“我一个黑客朋友,他在背后支援我。路灯是他打开的,别担心,老韩马上就过来接应我们了。”李小诺总算是松了口气。
“怕是不行了。”梅止丹突然说道。
李小诺问道:“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梅止丹伸手一指两人的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正是夜刃和白衣人。
白衣人上前一步,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不过你没有珍惜。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你的朋友必须要死。”
刺眼的刀光亮起,白衣人随身所带的武士刀突然出鞘,一刀往梅止丹头顶斩落。
李小诺此刻手无寸铁,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练得又不是太好,如何敢去空手接这一刀呢?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梅止丹被人这样一刀劈死吧?看这人的刀法,出手的姿势倒是跟那天晚上在师父那里遇见的那位柳生无妄一模一样。也许,这两个人都是出自柳生新阴流吧。
还好见识过这一招,李小诺知道该怎么去对付他。
白衣人的刀还没斩出,李小诺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火花四溅。白衣人的手里的那把刀被人打断脱手了!如果这是武侠小说,李小诺知道这会儿肯定应该是东邪黄药师来了。可是这不是武侠小说,李小诺也没有听到“嗤嗤”的破空声响。那一件暗器是悄无声息地打过来的,梅止丹这会儿受了伤,应该也不会是他用弹弓打出的弹珠。
会是谁呢?
李小诺想到这些,脑海里冒出两句话来:这股内力纯以刚猛为主,以我所知,自来只有两人。可是恩师七公早已逝世,又不是你自己。
“好枪法!”梅止丹赞道,他这一番死里逃生,精神大振。
李小诺看得清楚,几乎就是在刀断脱手的一瞬间,白衣人颓然倒地,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左肩和右腿一片血红,看来是中枪了。
此时此刻,除了韩云青,还能是谁呢?
李小诺和梅止丹还有白衣人此刻的反应都算是很正常的,可是夜刃的反应就不是很正常了。她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她的面具只能遮住上半张脸,下半张脸还露在外面。她嘴巴微张,像是在发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是白衣人的队友,跟他是一伙的么?
白衣人看到夜刃的反应有点奇怪,怒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夜刃这才慢慢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白衣人,准备就此离去。
李小诺正犹豫要不要阻拦,远处的一棵树下韩云青的声音响起“两位的脚力很快,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我的子弹快?”
只见一条人影慢慢靠近,正是端着狙**的韩云青。
白衣人已经受了伤,剩下一个夜刃,韩云青已没有必要再拿着枪对着他们了。他把枪放到一边,说道:“两位还是束手就擒,跟我回去配合调查,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对两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如果我不呢?”白衣人森然道。
“你已经没有资格说不了。”韩云青冷冷道,“夜刃,你呢?你是想再见识一下我的枪法,还是准备跟我过两招?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配合,不要逼我采取不必要的措施。”
夜刃闻言,身子颤动了一下,不再扶着白衣人。她拿出一把折刀,右手反握刀,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弧。
这在李小诺和梅止丹看来平平无奇的动作,对于韩云青来说却如一道惊雷带来狂风暴雨,卷起滔天巨浪,使得他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韩云青像是入魔了一般,没有注意到夜刃在白衣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白衣人便慢慢走了。
可是李小诺这时候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去追他。这个时候他受了伤,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不过这个人似乎放过自己两次,每次相遇他都自己似乎都很好。
白衣人回头看了一眼李小诺,眼神复杂无比。
“你到底是谁?”韩云青问道,话音未落他已再度拿起狙**,端在胸前,枪口离夜刃的咽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好快!”梅止丹心中一凛。
李小诺听了韩云青的话之后,心里奇怪:“老韩向来很有自制力的。怎么今天晚上见了夜刃之后那么激动啊?而且夜刃今天看到老韩之后,也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夜刃忽然出手,挥刀敲开了韩云青的步枪,一刀直往韩云青咽喉刺去。
韩云青后撤一步,挥舞枪托给格挡开了。
夜刃一连攻击三次,第一次是韩云青的咽喉,第二次是韩云青的左肋,第三次是韩云青的小腹。
李小诺和梅止丹都是习武之人,看得出这其中的蹊跷。夜刃这三招的确很高明,也是非常狠辣阴险。可是韩云青却似乎对这三招了如指掌,轻轻松松一一避过。
三招过后,夜刃突然说道:“你可以让我走吗?”
“抱歉,我做不到。”韩云青毅然道。
“再见。”夜刃收了刀拔腿便跑。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小诺忽然问道:“你说老韩能追上她吗?”
梅止丹道:“那简直太轻松了。韩队长可是王牌狙击手,山地穿越,有几个人能跑得过他?不过这夜刃好像也不是善茬啊。”
“我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嗯,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路,已到尽头,前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没路了,你回头吧。”韩云青将枪放下。
夜刃从喉咙位置取下了一样小东西,看样子像是变声器。果然夜刃开口后声音变回了本来的模样。“我也想回头,可是我早就无法回头了。”语音凄凉,令人心酸。
见夜刃用出那几招刀法的时候,韩云青已经是惊愕万分了。可是这会儿听到这句话,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复活呢?
“你到底是谁?”韩云青的枪再次抵在了她咽喉。
“你真的想知道?我怕一会儿你会后悔知道。”夜刃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精致温婉的脸来。那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奈,绝望,痛苦,还有思念。
韩云青彻底怔住了,仿佛身在梦中一般,握枪的手慢慢垂下。
“云青,你还好吧。”夜刃伸出那双纤长的手,抚摸着韩云青的双颊。只是这双手因为长期握刀,掌心已满是老茧了,只有记忆中的温暖依旧。“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我不该再打扰你的。”
“为什么会这样?你跟樱花剑刃到底是什么关系?”韩云青盯着她的眼睛。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做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情。”说完,夜刃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飞跑,跃下了悬崖。
“不要!”韩云青疯了一般呐喊,扑到了悬崖边上,只见夜刃的身影飞速下降,慢慢被无边的黑暗淹没。
一朵殷红如血的干枯小花从悬崖边上飞了起来,在韩云青眼前飞舞。
韩云青伸手拿住,这朵花是在那年的非洲小城,也是在这样月明星稀的夜晚他采下送给她的。
花儿还是那么红,只是已经干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