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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悟

雷承德觉得好累,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条幽暗的巷子,耳边传来不堪入耳的谩骂与嘲讽,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在身上,雷承德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助,双手紧紧的护住头部,身子努力蜷缩成一团避免更多的伤害,时间似是一直在这一刻循环着,那些嘲讽拳脚,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疼痛无边的袭来,雷承德却只能默默承受,似乎过了很久,雷承德觉得有人将自己架了起来,迷茫中头部与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虚弱的感觉袭来,雷承德失去了意识。

疼痛,虚弱,雷承德睁开双眼,赫然又是熟悉的巷子,谩骂,拳脚,雷承德害怕,无助,但又不得不又一次承受,雷承德觉得过了好久,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似乎就连身上的伤痛都麻木了,雷承德要放弃了,他不想在承受着无休止的折磨,虚弱缓缓袭来,雷承德要闭上眼了,他好像知道只要这次再闭上眼他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些痛苦了,利器穿过胸口的疼痛又一次袭来,雷承德累了要闭上眼了,‘呲’似是烧红的铁块遇到了冰冷的凉水,好像有一团火顺着胸口滑落,剧烈的痛感甚至盖过了那穿胸而过的利刃带来的疼,雷承德努力的睁开双眼,虚弱的目光看向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东西,身体在自然的向前跌去,似乎那几人已经放开了对自己的束缚,胸膛落地,脸庞着地,雷承德眼睛一眨不眨,他看到了什么?没什么,只是一把混着鲜血与灰尘掉在地上弹落在小巷阴影中的钥匙,钥匙散发出微弱的红光,柔和,深邃,但却刺痛了雷承德的心,“不,不,不!”雷承德大吼着,努力的伸手想要捉住那微弱的光芒,可惜光芒渐暗,直至消失,一阵失重感袭来,雷承德闭上了眼。

钟文坐在柜台边,手里拿着柔软的丝料细心的擦拭着手中看上去略微古朴陈旧的的瓷制品,一边擦一边说道:“千年含羞妖草的妖魂啊,至少要百粒聚灵丹啊,百粒啊,相当于千粒凝灵丹的,还有百年梧桐芯,又是十几粒聚灵丹,大悲寺求来的紫檀陈香灰又是十几粒,话说那群秃驴真是抠门,就那么一小撮灰灰就要十几粒聚灵丹,还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真气人....”“汪,汪汪”一阵狗叫从脚下传来,钟文低头道:“你也这么觉得吧大红。”地上趴着的浑身似燃烧火炎般毛发的大狗煞有其事的摇着尾巴,一只眼睛拟人的眯着,似乎现在都在鄙视那群抠门的和尚,钟文呵呵一笑:“大红你可真是的,去寺里时可没有比你更恭敬的了。”也不理会地上大红一副鄙视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的眼神钟文继续喃喃道:“最贵的还是那几克朱砂蜥提炼的脂肪了,就那么一点就要一颗灵石,真坑啊,不过也不算是亏了,用这些东西所制成的护魂霜还剩下不少,那些急需此类药物的道士,鬼怪和妖精一定不会吝啬的。”

温暖的光芒自身体缓缓放出,雷承德觉得好满足好幸福,似乎又回到小时候妈妈温暖的怀抱,似乎妈妈正在用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自己那轻轻的拍打让自己宁愿沉迷,但这种感觉并未能持续太久,那另雷承德厌烦恼怒的喝骂与疼痛又赫然加身,雷承德怒了,他不想再着么承受他要反抗,不在一味的忍受,狠狠的捉住一只袭来的脚掌用力一扯带倒一人的同时顺势翻滚出包围圈,并不在意身上传来的疼痛,雷承德起身扑向几人,出拳踢脚,毫无章法的动作却略有成效,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抗只带来了更加激烈的打击,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承受着死亡,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将仇恨积累,雷承德蜷缩在地上,仇视着四周环绕的将自己杀死的杀人凶手努力的睁开双眼死死盯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他要记住这些人他要报仇,即便没有任何人的帮助,看着那一张张带着嘲讽,带着不知名狞笑的脸,雷承德将愤怒压在心中积累着等待着,他感觉到在这无边的嘲讽谩骂与拳脚中灵魂深处那股屈辱与....力量,对力量,黑暗的力量,他在积累在等待最后的爆发。

仍是那只有一张桌子的地下室,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散发着略显暗淡的光芒,一丝丝的黑色雾气自钥匙传出,渐渐的弥漫整个小屋阴冷的感觉化为实质若这时有人进了必定大呼寒冷忍受不得,钥匙的光芒在这阴寒之下更显暗淡,似是那电压不稳的霓虹灯一闪一闪.....,阴冷的黑雾在持续的增强,钥匙上的红芒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消逝,忽然,回光返照一般一道柔和的光自钥匙上散发而出,光芒缓缓的凝聚,隐隐约约一颗含羞草样的植物缓缓舒展开来,黑暗更加凝练,似是触碰到了黑雾这株含羞草本能的蜷缩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略带炎热的气息缓缓散出抵消着着无边的黑雾。

雷承德蜷缩着忍受着,他依稀觉得快要积累够多的能力来反抗了,他不着急他会狠狠的报复这里的每个人,狠狠的握紧拳头“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够了!”雷承德怒吼本想趁势站起,不料一股灼热自胸口传来自己积累的'力量'竟然有所消散,紧接着一株植物虚影缓缓演化而出,凝实的过程中渐渐蜷缩,竟像是蛋壳一样将雷承德包裹在了其中。

积累的'力量'渐渐消失,一股熟悉的温暖悄然升起,一阵阵的虚弱感传来雷承德渐渐失去了意识,也许是过了一会也许是过了良久雷承德在熟悉的温暖中醒来,迷茫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雷承德有些搞不清现实与虚幻,那真实的情景是梦还是如今的场景是梦?雷承德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如果这是梦,就不要醒了”雷承德如是想到。

深深的蜷缩在被子下,感受着阳光将被子晒得渐渐发热,感受着着以许久未感受过的安宁雷承德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承德,起来吃饭了,都睡了一上午了还不起床!”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雷承德僵直在被窝里,“快起床了,菜也热好了再不起床待会又凉了。”雷承德猛地掀开被褥三两下穿好衣服,来不及将鞋子提上脚只是拖在脚上就往外跑了出去,推开门,眼前熟悉的忙碌着的身影映在眼中雷承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几年未见母亲还是自己离家出走之前的模样,这一刻雷承德明白这一切只是幻像,雷承德略有失望但还是在母亲转身的刹那露出了微笑,“妈你咋天天这么忙啊,好像家务永远干不完?”母亲微微一怔“干不完才好呐,叫我闲着我还不适应呐。”雷承德强忍住要留下的泪水手忙脚乱的拿过母亲手中的抹布接着还未擦完的地方继续擦拭,“妈我爸呐。”雷承德顺口问道,“你爸出去干活了。”母亲从雷承德卧室走出来拿着雷承德换下的衣服边走边说,雷承德奥了一声算是回答,接着又默默的擦起桌子,本来要说的一大堆的话到了嘴边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时间好像过得好快,转眼间就到了晚上,雷承德坐在桌前默默的看着电视等待父亲归来吃晚饭,不久父亲就回来了,雷承德看着回来的父亲想说些什么但到嘴边只化为了一句“爸”,父亲放下手中的饭包问道:“咋没上班呐?”雷承德看着面前严肃的父亲却是与以往不同,严肃中是对自己浓浓的关怀,“今天上夜班,晚上去。”雷承德默默在水盆中加上水等着父亲洗完手一起吃饭,不一会父亲坐下,雷承德招呼母亲别忙了先吃饭,默默的吃着饭,期间只有母亲不断催促自己要赶紧找对象,别整天不放在心上的话语在缭绕,雷承德听来却没了以前的反感,但是一股忧伤却浮上心头,自己连孝敬父母为父母养老送终的机会都没了,放下碗筷拳头紧握,身体内的愤怒似乎隐隐有唤起了那本来以消失的‘力量’,脚底传来震动似乎自己所在的环境隐隐要分离崩解,雷承德急忙压下心中的愤怒,待周围渐渐平稳下来,雷承德才松了口气。

外界钟文将手中的瓷器放归原位,又将抹布整齐的叠好放在桌上低头对大红说:“看好店门大红,我去准备下契约纸笔,很快这里就又添一个伙计了,你可别看人家弱小就欺负人家。”大红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呜呜两声随即又将头搭在两只前脚边做出一副睡眠状,却丝毫不知它那摇的都快出残影的尾巴已经暴露了它活泼爱捣乱的内心,钟文摇了摇头为将来新伙计的未来担忧了一下便去准备东西了。

雷承德与母亲收拾完碗筷,一家人坐在桌前喝着茶水,雷承德还是未开口多说什么,只是喝着茶水,一杯两杯,在添到第三杯时雷承德却开口了:“爸妈,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父母齐齐一愣接着父亲开口:“什么问题,问吧。”雷承德略微组织一下措辞问道:“爸妈,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你们会原谅我吗?”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但雷承德还是问了这一句,理所因当父母只是沉默没有回答,毕竟这是雷承德自己都迷惑的问题,良久雷承德又开口:“别人杀了我,我有机会去报仇,我应该动手吗?”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周围的环境在慢慢变暗消退,雷承德眼中蓄满泪水默默看着眼前慢慢变淡的父母虚影,最终还是流下伤心的泪水,虚弱感慢慢袭来,雷承德却忽然想起上学时候的一件事,想起父亲对自己说的一段话,那时雷承德逃学出去上网玩游戏,父亲在网吧找到自己,没有打也没有骂,只是对自己说:“所有的地方都有规矩,上学也有上学的规矩,你现在不遵守这些规矩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以后步入社会,你能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这一时的快乐能带给你什么?”雷承德默默攥紧胸前的钥匙,又想起之前钟文对自己说的自己还未想清楚的话,默默的说:“我现在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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