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倾夜等人走后不久,一抹红影出现在落魂崖旁,男子英俊的脸上,表情复杂。
他在崖边站了半晌,无奈地挠了挠头,喃喃道:“我想见一下自己的主子,有那么难吗?安璃霜,果然是你。”
来者正是花牧吟,他一脸的无奈与惋惜,安璃霜也算是他半个知己,又是他的主子,虽然还谈不上感情深厚,但难免觉得惋惜。
“好吧,你做我的主子,我也不亏。可惜了。”花牧吟自言自语地道,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些东西,便在落魂崖的平地上捣鼓了起来,一顶帐篷逐渐成型。
“我也觉得你不会死。既然他们去为你寻药了,那我便先暂且在这里候着吧。”花牧吟取出自己的琴,淡淡地笑了笑,手指轻勾,琴声如流水一般泄出,在落魂崖回荡不息。
某处
“你说,安璃霜被击落落魂崖了?”低沉的嗓音带有一丝阴鸷,一袭绿纹黑袍的男子问道。
“是的,我们的那几个人手也覆灭了。”他身后,黑衣人郭八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咬牙切齿。
男子沉默了许久,转过身来,他并未戴面具,那张面庞,正是宇文缙。
“上官倾夜未死?”宇文缙冷淡地问道。
“是,他根本没有痴傻,全是装的。已经与端木秦几人一同继续前往西南了。”郭八道。
宇文缙的目光投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安璃霜……可惜了……”他的心突然泛起了一丝难言的疼痛与不舍。
“您说什么?”郭八没有听清楚宇文缙在说什么。
“没事。”宇文缙冷冷地说道,心中那一丝柔软迅速褪去,目光变得阴狠起来,“上官倾夜不用管了,暂且放下。如此一来,北苍国那边,上官青轩相当于又多了一个帮手。他如果上位,我们就难以控制北苍。”
“趁着上官倾夜没有回来,在皇城内散播上官倾夜装伤欺骗天下人的事,煽动群众,暗示这是欺君大罪。”
“其次,暗示一些人,上官倾夜隐瞒的目的是躲在背后谋取皇位,他早就与端木秦几人狼狈为奸。安璃霜嫁给他也是为了配合他的计划。”
“在上官倾夜回来之前,先让皇城动一动,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成为上官青轩的助力。”
“让许宁佳寻个合适的时机,将皇后推下台,扶姓郑的上台,或者自己上台。如果皇后下台,相信许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继续和上官悠琛合作,表示我们会帮助他登上皇位。具体你来操作。”
宇文缙揉了揉眉心,目光中掠过一抹阴狠:“西宓国我已经掌握大半,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操纵皇室。”
“我要去东烨国走一趟,这里交给你。”宇文缙淡淡地说道。
“是。”郭八恭敬应声。
宇文缙的身形缓缓消失。
不久后,北苍国内暗潮涌流,一些人敏锐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同,似乎有什么要变了。
先是慢慢流传的上官倾夜的流言,有不少人证证明上官倾夜确实身具高强武功。
上官悠琛,上官明钰与一些官员趁机弹劾上官倾夜,暂且被压下。皇上表明一切有待调查,等上官倾夜回来再论。如此明显的维护,让有心作祟的人暂且缓和了动作。
其次,便是后宫中的事。
似乎皇后做了什么错事,皇上雷霆震怒,将皇后关了禁闭,不允许她踏出凤仪宫一步。却没有多少人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只看到皇后似乎要失势了,而被冷落了一段时间的郑贵妃又重新得到了圣眷。
上官青轩与上官悠琛的竞争却是越来越激烈,皇上又突然病倒,朝廷风云欲起。
而此时已经离北苍国十万八千里的上官倾夜,在收到这些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并未在意。
“上官小子,你这么轻松,不回去看看?”端木秦斜着眼看看上官倾夜。
“我大哥能处理好这些事,论帝王心术,我不如他。”上官倾夜淡淡地说道。
他们一行人越走越慢,都在刻意拖慢速度,没有人问为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此行去求药,是一丝念想。走得慢一些,便可以延长这丝念想,似乎安璃霜还活着。
如果太快求得药回去,就要面对那个死寂绝望的落魂崖了啊。
他们都很清楚,历年来掉入落魂崖的,从没有人出来过。因为能进入其中的,本就是将死之人或者已死之人啊。
时间悠悠,一晃就已经过了半年。
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什么已经在时间中慢慢地变了。半年算不得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却让一些经历过生死的人更添沧桑。
落魂崖
花牧吟已经在这里守了半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份寂静。此时他正躺在地上,感受着竹席的凉意,心情舒适。
此时刚入春,天气本就凉丝丝的,但他分外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所以再添竹席,更享凉意。
“咦,怎么好像更凉了一些?”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渗入了一丝冰凉,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
花牧吟站起身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怪了。”
他喃喃地念叨了一声,重新躺下。
而落魂崖下,一块石头突然从崖壁喷射而出,浓浓的森白寒气从露出的洞口里向外涌动,很快便将附近的石壁都渡上一层冰。
不远处横在石壁间的木枝直接冻成了冰坨,发出咔咔的声响。
一团团寒气涌动,持续了许久,才稀薄了许多,一缕缕寒烟从洞口中飘出,向上飘去。
一抹几乎与先前的寒气一样白的白影出现在洞口,她身后的洞内早已经覆盖了坚厚的冰层。
白影是一位少女。
雪白的发丝披在身后,不知为何,发丝虽白,却泛着淡淡的光泽,十分柔顺光滑。
她的脸如雪一般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唇上只有极淡的粉,淡得看不出来的粉。那一双眸子竟是妖异的幽绿,没有丝毫感情。对上她的目光,仿佛被地狱里的生物盯上一般令人森寒。
纵然面色如此不正常,却给人一种妖异的美,吸人魂魄。
她一袭白衣似乎冻得僵了,过了许久才软化下来,飘飘长袖落地。
少女歪了歪头,冰寒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茫然,目光流转,看了一眼周围。
她在原地站立了许久,目光中的茫然逐渐化为乌有。她似乎遗忘了许多事情,脑中一片空白。
但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去西南,兰家。
那便去西南吧。
她轻身一跃,朝着悬崖上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