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翠绿连天的山峰中,格外的刺眼,湛蓝的天空中,白色流云在火光的映射下,有了一种火烧云的意境,一股黄昏衰败的颓废落寞感,萦绕在山头。
同样,那股感觉正萦绕在山脚下的方阳的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皱起眉头,那对眸子中散发着精光,一缕担忧悄然而逝。
立刻放下手中的死兽,脚底灵力闪烁,跨入山脉的崎岖点,猛地踏力,冲向火光中的木屋。
“该死的,那声音怎么那么像师父,究竟是谁?”
要知道,方阳的师父凌云子的修为境界高深莫测,全力发功的他都难以取胜,记得有一次,他的师父外出回来,一声不吭,似乎心情不好,当即默不作声的抬起一指,隔空一指探出后,方阳整个人就不好了。
那次的结果就是他足足躺在床榻上躺了三天,即便是在攻其不备的情况下,但也足以见得凌云子强悍的实力。
如果他的师父真的遇到大敌,难以抵抗的话,那么他方阳的结果将不言而喻。
前面的巨大危机,本可以避免,但,他方阳不是那样的人,十年前的束手无策,十年后的今天,他不想让悲剧重演,即便是死。
脑海之中,闪过带着鬼角面具的师父,脚速微微加快。
而在山脚下,准备给他师父当午餐的凶兽,在没有方阳的气场压制下,此刻已经被数只扑上来的野兽瓜分吞食。
这里,地域偏僻,满山绿野,凶兽更是遍地滋长,是隔绝人迹的世外,若没有绝对的意外,除了天灾,根本不会存在人祸。
在这百年内,方阳一直生活在这里,每天不停地修炼,时不时与行踪诡秘的师父过过招,从未再见过其他的人,一切太平,如果没有烦人的凶兽,他差不多会以为这就是世外桃源了。
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在今天竟然被破坏了,如同一块石头砸落在平静的水中,荡起涟漪,久久不能平息,或许永远也平静不下来了。
心中想着,转眼之间便是来到山腰处,迎面而来的山风夹杂着热浪,吹得方阳眉头紧锁,衣衫猎猎。
简陋的木屋在灼烧下,早已残破,吱呀吱呀作响的木窗在他的注视下,坠落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焦黑的木板,焦黑的泥土,焦黑的烟雾,与这青峰格格不入,可却真实存在,火焰汹涌,浪潮澎湃,根本来不及用灵力吹灭火焰。
有风吹过,木屋摇摇晃晃,轰然坍塌。
注视着木渣,方阳神色恍惚,木讷地走向黑漆漆的焦土,那里是他住了十年的家,是他最后的支柱,这木屋的坍塌,意味着,十年里的安稳将不存在,以后注定要飘摇一生,迈进红尘,踏着满地鲜血走向复仇者。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抓紧一把黑土,余光处,似乎瞥见一样东西,那是......面具!
黑色独角,鬼面纹络,这是凌云子的面具!
为什么只有面具,师父他的人呢?那里的是血迹!
瞧见鬼角面具旁的一滩血迹,方阳的双目骤然收缩,惊骇的神色爬满整个瞳孔,最不可能的结果,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不可能!以师父他的实力,强如五帝都不一定可以击败,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强大的人?”他喃喃自语,不停地摇头,垂死挣扎:“仅仅一滩血迹与面具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或许这是别人的!”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尸体,那就证明他还活着!”
颤抖的拿起面具,不停地抚摸,他的师父,平时虽然冷漠,对他出手从不手软,每次都将他重伤,总骂自己懦夫......
可他一直觉得师父是关心他的,在他最低谷的时候,是他带他走出深渊,他听他说要报仇的时候,二话不说,将他毕生武学都传授给他。
尤其是他的双手,总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没有人知道,那是经过无数妖兽的鲜血淬炼,寒冰的冰冻,火焰的燃烧,以及他师父的大量精血,才锻造而成。
在这期间,他的双手几乎废掉,为此他的师父更是施展禁术,以血脉相连之术,将大部分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的手臂上,每次他的双手受到伤害,最疼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师父凌云子。
“师父,你在哪?”
双手重重地抡打在地面,方阳懊悔的咆哮,歇斯底里的怒吼在空荡的山中回荡,哀转久绝。
回答他的是,林间被惊飞的鸟群,愤怒咆哮的野兽,树叶的沙沙作响,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懦夫!注定失败!”一道惊雷猛地炸开,回荡在方阳的耳边,他整个人一颤,难以置信的抬起头,那一声懦夫,让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动。
目光向声音的源头望去,那里并没有他的师父,只有一个身形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
方阳的双目骤然收缩,失望之感再次萦绕心头,与此同时,一股强烈无形的危机从黑袍人身上散发而出。
他的目光深邃得如同黑洞,可以吞噬一切,方阳一瞬间便是明白,眼前的黑袍人绝非善类,或许,他的师父可能就在他的手中,生死未卜。
猛地站起,手中紧紧的握住鬼角面具,咬着牙,双目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是谁,我的师父呢!?”
“你的懦弱样,简直和你师父一模一样。”嘲讽般的摇摇头,黑袍人没有理会他,一个闪身,疾如闪电,刹那临近,一把扣住他的喉咙。
“我要是你,根本不会废话,直接出拳,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作无用的口舌之争!”
那速度之快,方**本捕捉不到,直到喉咙处发出的疼痛,他才惊骇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这黑袍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快如惊鸿,动若奔雷,一个念头,足以杀人,方阳这样的实力,在他的手中只有死!
“不堪一击!”抬起拳头,轰在挣扎的方阳的小腹处。
噗!一口鲜血吐出,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双眸之中已布满血丝,只是那种冷漠与愤怒丝毫没有变。
痛,不足以锥心,疼,不足以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