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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牵手,终身无怨

只可惜,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没关系,起码,她快要成为他的妻,这就够了。

“迎亲轿到!!”外面一声吼,她被人拉了起来,搀扶着,身着凤冠霞披,隔着大红的盖头,一步步走到轿子上。周围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是这个身体的娘亲,她想,她应该哭几声的,可是努力了许久,眼里竟然没有一滴泪。她也做不出那般生死离别般的痛苦,只好垂首,默默上了轿子。

这身子的娘亲许是被女儿的态度惊住了,哭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行人也有些指指点点。

也许,她一不小心给这具身体落了个不孝的罪名吧?可是,她无法悲伤,她不愿以红肿的眸去见曾经的爱人,她希望,他见到的,永远是最美的自己。

即便,自己不再是自己。

九狐随着阮心上了轿子,饶有兴趣的一边抚琴,一边清唱。

玉环玉胭脂,

两眼宵金透,

行人停步。

仙女谁家,

怎生如此,

月飘渺、楼台束缚。

春茶醉意,

酒杯酒、曲弹无数。

偏偏误。

艳过是差错?

贵人帮助。

牵手一回,

终身无怨,

年复往、花开花露。

切把断肠歌去,

无法形容,

两难情为父。

一首有点悲伤的歌,就像是已经明了的结局。还好,九狐设了结界,外面的人压根听不到轿子里的琴声。

“真美,牵手一回,终身无怨。”盖头下的阮心,轻轻笑着,虽然歌曲很悲伤,可她喜欢这句话。只要能牵手一回,哪怕是孤独终老,她也是欢喜的。

铮——

随着一声低沉的音,九狐手指一动,琴便消失不见。她不忍告诉阮心,就算嫁给了那人,也未必有她想的那般美好。

说是弥补遗憾,其实不过是带这些亡灵去经历遗憾,所有的悲欢离合,她所能插手的,不过寥寥,一切,依旧看她们自己。

盖头遮掩了九狐的视线,她看不见阮心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期盼和欢乐。

也许她自己也知道,这其实是另一个伤怀,可是,悲伤总要比遗憾好太多。

“九姑娘!”轿子快要到了,阮心突然开口叫了一声,“谢谢你。”

九狐不作答,她是商人,这只是一场交易,没必要说什么谢谢。

轿子停了下来,但门外迟迟无人相接。

按理来说,此刻,新郎该在门口等着新娘,在轿子停驻之刻,伸出他的手,握住新娘的柔夷,从此一生一世。

可是,九狐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是一片琉璃光彩,帘子在她的眼里透明无物,她清楚的看到,门外只有几个侍卫和一个焦躁不安的老管家,当然,以及一群看笑话似的百姓。

那个男人,并不在。

“他没来……是吗?”阮心声音很平淡,没有九狐想的那样撕心裂肺。她知道,九狐一定知道外面的情况,谁让,她不是普通人类。

“恩。”九狐没有骗她,应了声。

“我早该猜到的。”阮心的声音多了调皮,“他那般爱我,怎会娶旁人?只是,若让他知道,他丢下的妻子就是已经死去一年的阮心,那时候,他那神情一定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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