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五天一闪便过,这五天里,唯一的大事就是原本在魔山镇的刘和,突然赶了上来,在第二队伍中,和国教的老头汇报着什么。风起猜测,应该是自己等人的事情吧,他庆幸早已将真面目遮挡,否则只能逃命了。但也暗自警惕,面目不可示人。
右护法的腿已经好的大差不差了,只是走路的时候一点一点,青人说风起当时废了他的韧带,除非有天阶以上的灵丹妙药,否则这辈子就这样了。他为人低调许多,不注意,你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但他毒蛇般的怨恨眼神,提醒大家,他随时会给仇人致命一击。
一块大石头上,风起摊开地图,对照一下,说道:“再往前走,快到亡命天崖了。”
白苍得到了血晶的滋养,两边的肋骨基本都长好了。冷冷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怀中抱着刀,看向远方,对于风起来这里的目的,他也是望眼欲穿啊。
白玲珑,把风起的话当作耳旁风,在专心致志地逗弄着那只小魔豹。白玲珑给它取名小晶,因为是寻找血晶的过程中得到它的。小晶每天都伴着血晶入睡,长的特别快,差不多快五十公分了,能跑能跳能吃肉,活力十足,不得不说,天阶的灵药就是不同凡响,硬生生把一个变异的垂死边缘的幼崽,给滋养这么大。
看着发育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小晶,风起很怀疑,白玲珑是不是把血晶直接喂养给它了。小家伙灵性十足,突然感觉有点发毛,提溜一下跳到白玲珑的怀里,四处警备着,看看什么人在打它的主意。
两人一兽,没一个操心的主,得嘞,风起收起地图,向前探路。
远远的,几条粗大的铁索,横亘亡命崖上,连结对面的悬崖。
众人远远停下,休整队伍,准备过崖。
一个跑商站了出来,此人穿着草鞋,绑腿,灰布麻衣,面色蜡黄,身形枯槁,却颇显精悍有力,一看就是常年跑商路的老行家,只见他对众人作揖施礼,然后扯着老烟嗓子说道:“大伙们,我是老许,这次采药队伍的掌柜的,现在我说一下行程。我们已经到亡命崖了,再往前,就真正到了魔兽的地盘,大家一定要顾全大局,不可擅自离队,否则招来魔兽群,咱们这帮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队伍里许多的大汉说道:“放心吧,许头,咱们都是在魔山进出多少回的人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好,那我在此就谢过诸位啦!心齐,路就好走!”说着,许头再次作揖,然后竖起一根手指,说道:“还有一事,此次受严家邀请,我许远来这领头后面半程,东家嘱咐,采到什么药,都不会强收,全归你们处理。但有一味药,只要采到,就只能给东家,价钱,是市场价的三倍!”
一听这消息,众人都兴奋起来,市场价三倍,那可就赚大了啊,急忙问道:“许头,啥药啊?”
“是啊,许头,快说,啥药?”
许远扫了一眼众人,说道:“银骨草!”
闻言,众人了然,银骨草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啊,情绪不再那么浮躁。有点头者,有叹息者,不过众人眼底,都有着兴奋与期待,难找不代表没有,找到就发大财啦!
许远接着说道:“大伙们,东家的嘱咐我都传递到啦。现在,咱们首先要过铁索桥,麻烦大家把牲畜的眼睛都蒙上,该下马的下马,车队牲畜一排一头,一行不超过五头,前面先走五十个人,留下些人味在桥上,牲畜才能不认生。现在大家开始吧。”
此时,无论散修,国教的,还是南荒联盟的人,都听从许头的话,下马的下马,下轿的下轿。就连那个八公子,也被搀扶下来,这是他受伤后第一次示人,面容苍白,连站立都不能。
风起在一旁看着,这八公子整个就是一个要死的德行,但是依照严家的底蕴和天境老头在旁看护,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风起纳闷,问道:“青人,怎么看起来这个八公子半死不活的啊,不应该啊,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吧?”
“那是因为他们基本没治疗,只用灵元和灵药吊着他这口气!”
“为什么?”风起很惊讶,这个八公子身份应该很高,他们这么做,不怕被责罚吗?
青人解释道:“屠二用心非常霸道阴险。若是当时救治,人能治好,可是肯定会留下暗疾,从此以后就废了。可是要想恢复如初,还能继续修炼,就必须找到银骨草,而找银骨草,就要进魔山,,”
“难道屠二是等着在魔山动手?”风起大胆猜到,没想到,屠二并不是逃跑,而是创造机会报仇啊!难不成一切都是算好的?那这个屠二可真是不得了,真是粗中有细。
“我敢确定,屠二说不定就在附近,等着致命一击呢!”
此时,天境的老头亲自背着八公子过桥,似乎这老头也有所担忧,竟然邀请左护法在前开道,右护法在后警备,他自己在中间,驮着八公子,一掠而去。
风起暗道可惜,如果只有国教老头一个天境,恐怕屠二早就出来轰杀了吧,可惜,又多了两个天境,不明情况的屠二应该不会出现了。
众人陆陆续续踏过铁索桥,风起也走在上面,一共五根大铁索,联通着两方,由于上面铺的全是一根根滚圆扎实木头,走在上面倒也踏实。斜眼一看脚底下,一股山风直直往上面吹,有些不太习惯,有些发晕。下面依稀可见一条大河汹汹流淌,激浪的水声哗哗可闻,不过多数都是看不见的,因为被云雾遮挡。平看过去,真真是仙境,云彩就在你身边流动卷舒,一朵一朵,连成一片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神圣的光辉,有如天宫,心生虔诚。
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许远就在对面,指挥众人过桥,看见风起过来,也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表示。风起也跟着表达善意。
一个大汉在远处和同行的伙伴吹嘘着,“嗨,你们看,够高吧,想当年我和我们团长去过魔山更深的地方,有一次,我们爬坡,队伍前一半的人啥事没有,队伍后面的人全呆在雨里,这魔山,就是邪性!”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地,有一人也走过去,说道:“你要说邪性,南荒那地方更邪性,别说环境有多恶劣了,咱就说那树吧,有一年,我们进一片草原,就感觉天暗了,抬头一瞧,嘿,遮天蔽日的树叶!”
“那有啥稀奇的?”有人打断道。
“啥稀奇,”那人一脸嫌弃的样子,“那是草原啊,哪来的树啊,可头顶就是树冠,我们走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出来了,愣是没看见大树在哪,据说,那是南荒的神木,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来!”
“还有这事?你吹牛了吧。”
另一人帮着辩解道:“这可不是吹牛,南荒是有名的险地,几千上万年没什么文明,都是些兽人或土著,那里长出什么,都不稀罕!”
“那我可要去见识见识。”一人满怀期待,眼中很是憧憬。
这时,许远走了过来,劝道:“兄弟,没啥事可别去南荒,那地方,再厉害的人,进去也得少二十年的命。每次老许我带队去南荒,十个人的队,囫囵出来三个人,就算不错的啦”说着亮出自己的左手,少了两个手指,说道:“看见没,老许走了一辈子商,没丢过啥东西,这两个手指,全丢在南荒了!”
“南荒这么邪性!”
“嗯,去南荒看命,去魔山看心。这走南荒啊,咱们是看命,命不好,就没了。”老许转而对众人道:“咱们走魔山,看得是心,心齐,出不了啥问题,还能盆满钵满,心不齐,或者有人起了贪念,有时候一个都回不来。老许走了一辈子路,没啥路是不好走的,靠的就是心齐。往后面走,诸位,全得看心齐不齐啊!”
正在休整的队伍听闻这话,都应道:“放心吧,咱一定心齐!”
“那咱们就东风拐西口,顺顺当当,有来有回哈!”老许说着他们跑商人独有的吉祥话。
风起在旁边听得仔细,那些实在东西,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全在心上。
营地里埋锅造饭,不一会,有人叫道:“许锅头,来掌勺啊!”
老许蹲在石头上抽着旱烟,闻言,深深嘬了一口,然后把烟袋磕干净,朝着腰带上一别,起身道:“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