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思索了一下,余天问道:“这些人修为如何?”
“清一色的兵级修为,十人一队,仅我们碰到的就有七八十人。这些人以风系为主,行动迅捷,配合默契。最主的是杀人不眨眼,简单就是从地狱放出来的魔鬼。咱们执行的新计划,是想借着这些追过来的大批人马,猎杀妖兽。这些人则不然,猎杀对像主要是人,妖兽反而成了顺带的。”
“能一路跟过来的人,修为应该不低吧!这么容易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谁说不是呢?”
“大浪淘沙之后,必是精英。不过,这几次无意中对妖兽的清洗,必然会引起这些畜生的报复。年后的兽潮,恐怕不会太过轻松了。”
“这不正是你一向渴望的战斗吗?”
余天笑了笑说道:“老子又不傻,为了磨炼自己,也不至于去找死吧!”
“老杜,你来评评理,这话哪儿还像我们的‘阎罗手’说的了。”
“老大回来了。刘一飞,你通知段平一下,咱们该出发了。”一个沙哑中带着金属刮动时,发出的极为难听的声音,从黑袍中传了出来。
浑身忍不住一哆嗦的陆子陵,知道装不下去了。这才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一切,就被余天一脚踹屁股上了,这是想躲都躲不开。
“不装了?”
“谁******装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陆子陵,把自己的本心给彻底暴露了出来,“你们这群冷血的家伙,明知这样做,会引来更大规模的兽潮。居然为了一已私欲,毫无顾忌地大规模诱杀捕猎。因为这一个举动,将来就得用无数的人命去填,你们的良心还真是都让狗给叨了,连这最后的一点儿人性都不要了。”
看似愤怒失去理智,实则想借机逃跑的陆子陵,边说边向后退。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一个声音突然在其身后响起,“这小子是谁?
一脸乐呵的刘一飞说道:“老余抓的那个。”
吓了一跳的陆子陵回头发现,一位身穿黑色铠甲,满脸血污,铁塔般身材,眼中透露着坚毅神情的汉子,正一手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一手倒提一把五尺长刀,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刀身之上因有镂空龙纹血槽的存在,此时刀尖之上,正有一滴滴地鲜血,不断向地下滴落。听着这“啪嗒啪嗒”的声音,陆子陵急忙一个闪身,躲到了丈开外。
“段平,这人你来处理。给你半柱香的时间,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铁塔汉子随手将手中黑衣扔在面前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矮矮胖胖,眼睛只剩下一道缝隙的汉子,将地上之人直接拖到了众人视线范围之外。
眼前几人,余天看似随和,实则果决狠辣;黑袍之人,如幽冥来客,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刘一飞时刻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脸,可在这笑眯眯的掩盖下,从其眼中透露的是一种嗜血的狂傲;沉闷的段平,从其狭小的眼中闪过却是山崩地裂的疯狂;而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压倒一切的平静。
陆子陵是左看看,右看看。想逃,不敢动。留下来,则浑身发冷,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铁塔汉子一指刘一飞说道:“一飞,把这小子带到段平那边。我要他眼睛不眨一下地学学,什么叫人性泯灭。”
“好的!”
陆子陵刚听到刘一飞的声音,连人影都没看清,就被人倒提着衣领,拖着飞了起来。
心中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悲叹!
片刻之间,就来到了一公里之外。被刘一飞随手往地上一扔的陆子陵,一个鹞子翻身,就稳稳地站住了身形。不过,还未来得及调整一下,就被人从后面给施法制住了。还真是眼不能眨,身不能动,只能看着眼前的胖子摆弄着黑衣人。
一根绳子系着其双手,将黑衣人吊在了一颗大树之上。衣服直接扒光,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胳膊和腹部突显的腱子肉表明,此人肯定是长期不断地磨炼已身。拉下其面罩,露出来的是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孔。
取出一对足有三个成人脑袋大小的,八面精钢玄铁锤。锤柄长有八尺,锤头顶端和握手处尾端,均有长长的尖刺突起。中间锤柄之上刻着盘龙云纹,进退可当枪,挥舞可当锤棍。段平那是二话不说,一手一只,对准其双腿小腿骨,就砸了过去。
年轻稚嫩的面孔,一下子扭曲纠结在了一起。“啊!”的一声惨叫,则同时响起。豆大的汗珠,瞬间出现在其脸上。再看黑衣人的两条小腿,已经变成薄薄的一片儿,粘在一起,拉着其双脚,晃来晃去,血水“呲呲”地往外喷着。男子不断扭动着身体,强忍着疼痛,喉咙里发出“吭哧哼哧”和“嗬嗬嗬”的声音。咬牙一用劲,双腿是分开了,可是一只脚也被彻底给扯了下来,挂在另一只随时会断掉的脚上。
这人也算条汉子,没有出现屎尿横流的场面。
不过,一声不吭的段平来到此人侧面,施法浮空,来到与其胳膊齐平的位置。双手一较劲儿,“呯”的一声,两只锤子又砸在了一起。男子瞬间痛晕,又马上醒了过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又扭动了起来。变成薄薄一片的一只胳膊,一下子就扯断开来。血水顺着断开后耷拉下的手臂“呲呲”地往外冒,与另一只胳膊绑在一起的断掌,还不时地抽搐一下。
虽然不能动,但是身体反应还在。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空荡荡的陆子陵,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停地干呕着往外吐酸水,感觉再吐下去的话,心肝脾肺肾,还有肠子什么的,都要吐出来了。衣服被自己弄脏一大片的陆子陵,不时用愤怒杀人的眼睛余光,盯着一脸平静的刘一飞。想骂又骂不出来,打更是连别人一根手指头都打过。胸腔几欲炸开的陆子陵,所能做的就是,清清楚楚地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切。
这时,段平在施法帮其止血后,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是谁,为谁做事儿?说出来,给你一个痛快。”
年轻男子,还真是个硬骨头。合着鲜血的一口唾液,直接朝着段平脸上吐去。
段平更加暴力,施法逼开对方吐来的唾液。同时,反手将锤把,直接捣进男子嘴中。接着双手将两柄大锤,如蝴蝶穿花般舞了起来,不断地砸在男子身上。顿时,“啪啪”声如暴风骤雨般不绝于耳。待风消雨歇,段平收起双锤,又取出一把黝黑匕首。在其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从中不断挑出一块块儿碎骨。
陆子陵就不明白了,这么肥胖的身子,双手为什么能像无骨之蛇一样,灵活自如。
好像眨眼之间,挂在树上的男子,其双腿已变得像面条一样,可以随风前后左右,无死角的随意弯曲。
老天好像也开始为男子哭,豆大的雨点透过茂密的树叶,开始砸落下来。乌云遮天,电闪雷鸣间,伴随着男子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呈现的就是一幅十八层炼狱景象。
刽子手血腥、残忍,人性泯灭。受刑之人,痛苦挣扎,倍受折磨。观看之人,咬牙切齿,精神几欲崩溃。
听着段平平静地问出,“现在想说了吗?”
陆子陵感觉浑身发寒,如处万年寒冰之中。如果换成自己,自己能如这人一般,坚持下来吗?如像段平一样,下得去手吗?
不管陆子陵如何去想,对方没松口,段平没停手。转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壮汉,就这样变成了一堆死肉,摇摇晃晃地挂在树上,随风荡来荡去的。而于陆子陵来说,好像已过百年,历经一世沧桑。心中麻木,如灵魂丢失的行尸走肉一般,木木地杵着。
待刘一飞、段平三人回来之后,余天只是看一眼神情呆滞的陆子陵,便将脸转了过去。而另两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在铁塔汉子一声令下,便飞速朝着卧龙山黄泉林的方向而去。
实在忍不住的刘一飞,提着陆子陵从后面追了上来问道:“老大,这样是不是太过刺激这小子了?他不会是吓傻了吧!”
不等对方回答,从旁边凑过来的余天,手中握把匕首,直接扎在了陆子陵的屁股之上。入肉能有两三指深,痛的陆子陵,“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放心吧!还知道痛,没事儿的。”余天乐呵呵地说道。
“你******有病吧!”
“啊!”
“你骂一句,老子就扎你一刀。”
“狗娘养的,你们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天在做,人在看,许做不许别人说啊!啊!……啊!……”
不仅是屁股上,就胳膊上、大腿上,只是不致人命,可以下刀的地方,余天是毫不客气,刀刀见血。
对于这些见惯生死的老佣兵,遇上陆子陵这个“白头”,调戏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陆子陵好像也从之前那血腥的一幕,完全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