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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迷雾

竹山一脉终年为毒障所盖,云雾缭绕,总显出一副静寂的景象。不过此刻在云雾里的某一处,吕风和游云正面临着意外和考验。

吕风修行仅一年有余,强行使用玄黄弓对身体负荷极大。短时连续射出两箭,已让吕风魂气受损,在他眼里,此时四周天地如同被无尽黑暗渐渐吞噬一般。而肉身一时间早已承受不住,大口鲜血从吕风嘴中喷涌出。手中玄的黄弓也仿佛重达千斤,就算使尽全身气力也再无法拉动一丝一毫。

突然游云的一声叫喊,让吕风瞬间从几近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吕风只见眼前那只青色巨狼正一手将游云死死压住,另一支利爪就要朝游云心口而去。

两年的竹山生活,游云已然是吕风内心深处的兄长。此刻见亲人受屠,吕风双目赤红,心如烈火煎咬,双手提弓,用尽全身气力要拉开弓弦。

“师兄,不要死啊!!等我拉弓啊~~”吕风冲天大声哭嚎起来,整个人如被捆住的猛兽一般疯狂挣扎。此刻见师兄即将死于爪下,吕风双目发红,心如烈火煎咬。

“啊~~~”吕风用尽全身力量,嘴中嘶吼着,眼前各种红色青色小人不停闪现。如果赤云子此刻在一旁,定会大吃一惊。

吕风魂魄深处,有一处隐密之地,始终被一张金竹叶细细包裹。此时金竹叶上有一丝脉络的分叉突然化为虚影,点点消散开来。刹那间,一股热流从吕风魂内爆发出来。

吕风只觉体内一紧,刹时一股无名之力爆体而出。吕风无暇多想,举手张弓便射。无名之力随黄芒全部渲泻而出,直奔青色巨狼而去。

玄黄弓第三箭所耗神念甚大。第三箭后,吕风只觉站立不稳,眼前红色、青色人小渐渐随风而逝,四处无尽浓雾滚滚涌来。迷雾中,他隐约见到向自己扑来的游云,挥爪而向的青色巨狼。在天地闭合,一切全都化作虚无之前,隐约出现一个火红身影。

……

吕风醒来时,几束阳光正透过破碎的窗纸缝隙投射进来,正好铺在吕风的脸上。吕风朝四周一看,却见自己置身于小时曾经住过的破庙。自己正躺在一张破席子上,肚子传来阵阵咕咕的声音。

难道竹山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吕风顿觉一阵旋晕,“你这个神仙,为什么?我不要醒来!我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着,你为什么非得让我样早早醒来!”吕风忍不住对着庙里供着的那个持剑天王大声怒吼。

泥胎菩萨脸上仅余几块残漆,手臂也断了一边。有几只蜘蛛正在它身旁张丝结网,此刻被吕风一叫,也停了下来。蛛网被风一吹,上下抖动着,如同在嘲笑庙里的这个可怜虫。

四周再无别的声响,整个破庙里只有一个小孩,蜷缩在角落里,放声哭泣。

“人都到哪里去了?”吕风止住眼泪,小声嘟囔着。想了半晌,还是捡起身边的破碗,拿上靠墙的竹杆,遥遥晃晃地推开庙门。神仙梦虽好,却顶不过肚皮的咕咕叫唤。

大街上如往日一般热闹,街两边商铺林立,各色酒家,风味小吃,只看得吕风直流口水,肚子饿地更是咕咕作响。吕风找到街边转角蹲下,准备看看能否找个好心人,施舍一些饭菜打发今日的日子。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越来越多人手指天空大声叫喊着。吕风也跟着抬头往天上一看,只见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太阳。

看了一会,吕风只觉脖子酸疼,便低下头来。两个太阳又不能当饭吃,吕风心中胡乱想道。

突然人群中又爆出尖叫:“三个了,三个了!”吕风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起,两个太阳旁边又出现了一个太阳。这个太阳却大地出奇,如同另两个太阳加起来一般大小。

天上出现三个太阳,大地马上炙热起来。人们全都躲到房屋里头,大街上顿时空无一人,只剩吕风一人坐在地上,抬头看天。

突然,一个黑不见底的黑色太阳从空中另一边悄然浮现。躲在屋里的人们此刻已鸦雀无声,任谁都知道,这种异常天象必有大灾。随着第一个黑色太阳的出现,空中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太阳,其速度也越来越快。

刹那间,大地已化为一片火海,街道两旁的各色建筑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又过半刻,就连石头,黄金,空气,所有可见之物都如火油般熊熊燃烧。不一会儿,整个天空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大小的黑白太阳。

此时只有天,没有地,只剩吕风一人呆坐在虚无之中,上下左右全是各色太阳。

随着太阳越来越多,吕风放眼望去,已再无一处可再安放太阳了。突然间,如同承受不住了一般,吕风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此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到半刻的时间,整个天空裂成点点碎片。所有的太阳如同感应到了一般,也从中心出现一丝丝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多。

轰地一声巨响,天空所有黑色白色太阳在同一时间碎成点点碎片。连带着吕风所处的空间也如破布般裂开一个又一个口子。空间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碎,刹那间从遥远的天边直射过来,齐齐穿过吕风的身体。

吕风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跟天上的所有太阳一样,在同一瞬间,化为无穷碎片,还有裂缝后那无尽的幽暗。

……

啪啪啪……

窗纸的一角被山风轻轻地吹打着,发起轻轻的声响。吕风双眼一睁,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环顾四周,熟悉的床,熟悉的竹屋,翘起一角的窗纸,还有窗外沙沙作响的几株翠竹。

所有一切都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或者现在也只是一个梦?我到底是生是死,是鬼是人?

吕风轻轻下床,走到院子当中,感觉现在扑面而来的微风。

好真实,跟真的一样。吕风心中暗暗想到。

“小师弟,你醒啦!”游云一声怪叫:“你总算醒啦!你倒好,睡了整整三日,师兄我就也得跟着担心三日!”只见游云从一间竹屋中跑了出来,手中正拿着大把不知名的药草。

“你醒了就好,这些药汤也不用再弄了!”游云随手将药材往身旁一丢,急急上前将吕风上下仔细打探一番。“好小子,没想到你魂力竟有这样的潜力,师弟真是修仙的奇才啊!”

“游师兄,你太夸奖我了。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将玄黄弓拉开了。”吕风嘻嘻笑道:“游师兄,那只青色巨狼最后如何了?”

“跑了。都被师弟伤成那样,不跑还能怎样。”游云满不在乎地说到。转身向院外走去,边走边道:“这几天摘草药的时候,顺带抓了只山猪,你也饿了吧,师兄给你烤腿吃!”

“游师兄,我记得最后晕倒时,好像有看到一个红色身影出现,那又是谁?是师父来救我们吗?”吕风一边跟着游云,一边问道。

“那有什么师父?是我把你背回来的。这几天传念师父都没有回应,或许他老人家不在山里。”游云嘀咕着,路上顺手拔了几根细竹,走到院外自顾自动搭起了架子。

吕风看着游云在院外忙碌着,几次想帮忙,都被游云阻拦,“你还好在一旁好好休息,看师兄的手艺!”游云让吕风在院门口的山岩边坐好,自己则在一旁将火生了起来。

一会儿,一股焦香味开始慢慢弥散在小院四周。游云一边烤着山猪腿,一边自得地看着吕风:“小师弟,你看,闻起来真香,将来你也要自己弄这些东西噢。”

吕风斜靠在山岩边,看着游云自得的笑容,心中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四周不时有沙沙的竹海涛声响起,此外便是寂静一片。竹山主峰如一道屏障,将外面世界所有危险,恐怖隔绝在外,如同堡垒一般保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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