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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礼物

竹山或许是亿万年前开天辟地时,遗落人间的岩浆所化,一片赤红万里。与四周竹林雾障的绿不同,竹山山脉露出雾海的地方都是通体赤红。特别是竹山主峰,还夹杂着些金光,显得整座竹山主峰如异宝一般。

此刻在用赤红色条石搭建的山路之上,有一个身影正在慢慢前行。吕风此时低着头,似在默数着山上条石的数量,心中却已经杂乱,有些不知要如何面对赤云子。

“即然来了,为何不快些,而要在山道上浪费时间?”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吕风的心底。

吕风深深呼了口气,甩开大步,朝半山那赤云子的洞府奔去。当吕风出现在洞府门口时,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早已促立在那。

“到我身边来。”赤云子站在平台的边缘,俯看着苍茫竹海,头也不回地传音道。

“是,师父!”吕风缓步向前,站到赤云子的身旁。

一阵山风吹过,只有山顶的竹林沙沙作响,赤云子打破了沉默。

“吕风,刚才为何迟迟不上山来?”赤云子转身,低着头,一双赤目紧盯着吕风,看不出此时的喜怒。

“山长,您已经知道我要上山了?”吕风低下头,不去看赤云子的双眼。

“吕风,从你回来之时起,我已晓了所有的事情。”

“山长,这是此次试炼我带回的蛇胆!”虽然心中的疑问太多,但此时也不是多想多问的时候,吕风不再多想,便将腰间的赤色竹筒摘下,双手奉到赤云子面前。

“噢,我瞧瞧!”此刻见吕风将赤色竹筒献上,赤云子便右手一伸,将竹筒握在手心。

“难得,难得!”赤云子只将神念一探,便啧啧赞叹道:“这蛇胆千年难寻,吕风,想必你应该也遇到了不少生死危机吧!”

“山长,吕风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这蛇胆,……不是我取的!”吕风将心一横,便想将熊师兄之事引出。在赤云子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本钱。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我也想知道的是……”赤云子突然话锋一转:

“他,如今还可好?”

“山长!”吕风一惊,难道自己在竹海深处的种种经历都在无赤云子推算之中?想到这里,吕风连忙抬头,却发现赤云子一双红瞳正盯着自己,只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感情的波动。

“山长是如何知道熊师兄的?”

“哈哈哈~”赤云子的传音里一阵大笑,笑地巨大的身躯都有些颤抖:“我在竹山收徒百年以来,他虽非天资最佳,却是最与老夫投缘之人。当年竹山主峰的赤火竹,我也只送给了他一人而已!”

“此竹厌恶绿竹的庸凡,不可种于凡竹之旁,更厌恶那雾障之气,没想到他还真在雾海里找到了个能种活的地方!”赤子云仰头朝天,双目紧闭,嘴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如同在慢慢回忆当年一般。

世间就是有这么多奇怪的组合,自己挂念着别人,而被挂念之人却是另一番心境。心障比江海还深,任谁也摆渡不过去。

赤云子笑毕,转头看向吕风,而吕风此刻早已垂手低头促立一旁,似等待赤云子再说些什么。

“吕风,你见到他时,他是何种面目?”

“半熊半龙,或熊或龙,或由熊入龙。”

“这么说来,他现在已经是功法外散了。那他神志如何?”

“似乎神志清醒,他让我向山长带个话。”

“噢,何话?”

“他说雄千里永世不忘师父之恩。”

赤云子听后,沉思半晌,双目低垂,默然无语。

吕风心里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如此喜爱的弟子,却任他在竹山边缘九死一生。以赤云子之能,到竹林中探查一番,救爱徒于水火,不是片刻的功夫便可吗?

“吕风,你可知什么是竹山之修的命?”

“徒儿不知!”

“你和你的师兄们都是我从凡间寻来,那时你们或是将死,或是命光黯淡,将临大劫。”赤云子顿了顿,看向吕风的目光渐渐温和下来。

“在竹山修行,便是要你们能寻得你们的道!”

“师父带你们入山,教你们功法,只有找到你们自己的道,才有改天换命的机会。”赤云子沉默半晌,缓缓抬头看天:“我只能带你们走最开始的一段,后面的路,要你自己去走,自己去悟。!”

赤云子传音完毕,又转身默默看向雾海,似乎在眺望极远处的熊师兄一般。有些话需要很多的时间细细品味,对于吕风来说,太多的困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领悟。

沉默半晌,赤云子突然将手朝吕风腰间一指:“那又为何物?”

“噢,这是一把青色匕首。”吕风将腰间竹筒摘下,双手呈着赤云子。“是熊师兄送与我的,据说是一只青色巨狼失去神志之前托付给他的。”

赤云子单手接过竹筒,轻轻一抓,顿时竹筒裂成碎片,一把青色匕首现于赤云子掌间。

沉默半晌,赤云子突然右手红光一闪,赤色竹筒突然消失不见,却见一把金红色剑鞘出现在掌中。剑鞘平凡古朴,只有鞘身上的赤金纹路显出此物绝非凡品。赤云子稍稍灌注神念,左手匕首突然长出一道半人高的青色剑气,剑气如有实质一般,其周边空气竞隐隐有凝结之势。而右手剑鞘也窜起一道同样大小的赤金色火浪,如要将周围空气灼烧融化一般。

赤云子将两股剑气轻轻一碰,两股剑气一寒一热,刹时在原地爆出一股银色气浪。吕风促不及防,整个人被气浪高高掀起,朝洞府大门弹射而去。

眼看就要撞上洞府石门,吕风突然只觉四周空气突然一滞,推着自己前进的那股巨力渐渐消失。一个踉跄,吕风在地上连连几个踏步,刚好在洞府石头口停下了脚步。

“吕风,此物接好,这是我送你的第一道礼。”赤云子将剑身慢慢放入剑鞘,青红两道剑气刹时消散不见。一道流光闪过,一把平实无华的小剑出现在吕风手中。

“当年雄千里试炼归来,我本想将此剑赠送于他。只可惜当时未寻得合适的剑鞘,便改送了他把巨斧。没想到今日珠连壁合,这也算是你与他的缘分。”

“此剑我取名无憎,其中奥妙你可自行慢慢领悟,其威能也绝非我刚才所试。”赤云子不待吕风问话,单手一摆,一道红光又飞向吕风。

吕风定盯一看,却是看才师父收起的那截赤火竹。

“吕风,这赤火竹非比寻常,它有滋养延命之功。这也是为何蛇胆在竹筒内多日不腐的道理。”

“这便是我送你的第二道礼物。”赤云子的声音缓缓传进吕风心里,“将此蛇胆生吃,你或许将有一场造化。”

“当然,此蛇已过百年,你可从我这里换取些你想要的功法,甚至要我传功于你都未尝不可!”

赤云子说罢,眼中精光一放,紧紧地盯着吕风。他也想看看这个弟子会做何选择。

吕风将手上的无憎剑挂到了腰间,沉默半晌,默然道:“山长,我天资平凡,炼功速度远不及师兄,炼体的法门至今也没有什么进展。我想吃那蛇胆,碰一碰造化的门槛。

说罢,吕风一掌将赤火竹筒的封泥拍去,抬手便往口中一倒。

哗哗~,绿色蛋黄般大小的蛇胆,连同赤红的金蛇血一同往吕风嘴里灌去。吕风双眼一闭,任蛇血流满全身,而蛇胆一入口便整个滑进了肚里。

“山长!徒儿已吃了这个蛇胆,不知这个选择算不算改天换命的一种!”吕风将手中竹筒一丢,张着血口,高声大喊着,全身上下流满了竹筒里倒出来的蛇血。

赤云子此刻却双眉一皱,伸手一抓,嗖地一声,赤火竹筒应声朝赤云子飞去。赤云子将神念往里一扫,双眉如扭在了一起。

“你这次能否改天换命我不知道,但你的第三样礼物得让我大大动番手脚了!”

只听“呯”的一声,吕风连传音都未听清,一个赤色身影便已朝自己飞射而来。吕风最后只看见一支巨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同时一股烈火刹时从五脏六腑中迸发出来,眼前天地似乎落陷入了火海一般,连着要将自己也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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