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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耀眼的黎明

就在多形怪国度原本所在的那个位置上,一道紫黑色的裂缝竖立在纯白巨人的面前。

从最初的三尺(一米)多长的裂缝,到现在超过一山之高,仅仅只是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且它还在不断地拉长。那些裂缝边缘上持续蔓延着的裂纹就好像是在撕裂空气一样,同时被剥离下来的空气碎片或者是空间碎片也会在眨眼间消失在裂缝中。

如果想要从侧面看这道紫黑色的裂痕,却是完全看不到的,因为它的厚度甚至要远远小于一个细胞。而从前后两面看过去,就会发现像是在照一面紫黑色、无比清晰的镜子。

就像现在,纯白巨人抬起花冠一样的头部后,它就从裂缝上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原本圣洁的纯白色身体上蒙上了一层尘土,看上去狼狈而普通了很多;在支撑身体的枝叶之间隐隐能看到一些碎石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多形怪建筑的废墟、还是多形怪的残骨。

如果纯白巨人被冠上“神明”二字,那现在的它可以说是被打落了凡尘。但如果它本来就只是多形怪们的一个精神寄托,那么现在的纯白巨人只是一个被揭开原型的小丑。

估计纯白巨人也在那紫黑色的镜子上看出了这些,它的样子从万分恐惧瞬间就变成了恼羞成怒的狂躁。纯白巨人所有能动的身体部位都抖动或摆动起来,开始疯狂地摧毁周围一切能看到以及能触碰到的东西,同时还用两只巨型拳头砸向紫黑色的裂缝。

“很痛苦吧,在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模样之后。”奥古哀伤地看着这一幕,并用怜悯的语气说着,“不是想象中的‘神明惩戒’,却是‘凡人模样’和‘暴行’,这些都在说着自己其实不是一个‘神明’,而只是一个从多形怪们的愿望以及欲望之中诞生的小丑。……”

纯白巨人的拳头在这时触碰上了紫黑色裂缝,却没有因碰撞而发出的冲击波和巨响,只有无声无息的恐怖:那两只拳头就像吸面条一样地被吸引拉扯了进去,转眼间就被吞了个无影无踪。

要不是纯白巨人突然惊醒,然后自断掉两只胳膊,那么整个它现在都已经是在那裂缝里面了。而紫黑色裂缝那边却像是一个没吃饱的小孩子,其边缘的裂纹也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随后的仅仅几个呼吸之后,这道裂缝就扩张到了极限的程度。虽说它的宽度只有成年人类的一庹左右,但是其高度、或者说是长度却是从地面一直顶到乌云间。而且在这之后,原本镜面一样的前后两面上都泛起了涟猗,接着就是无比巨大的吸力从那圆形涟猗的中心爆发。

无论是最顶上的乌云、空中的雨水,还是地上的尘埃碎石,甚至是一只手仅比多形怪国度小一点的纯白巨人,他们都被这股吸力给拽向了裂缝的内部。

“有我的气,可以不受这裂缝的影响!”奥古一边大喊着,一边在小木头人和小女孩的周围套上了一个天蓝色的气圈。而在这就连地皮都会被掀起来不少的恐怖吞噬之中,奥古和灰白铁甲人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奥古才想到能让裂缝识别敌我的方法。

接着,奥古看向了正在尽全力挣扎着的纯白巨人,弯下腰并对其说道:“抱歉,我代表所有的多形怪而向你表达歉意!……如果不是我们多形怪的种种不加思考行为,也不会致使你变成现在的这样!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唯有将你葬送才是最正确的路!抱歉!……”

话音刚落,纯白巨人就从奥古的身边飞过,然后被那紫黑色的裂缝给一下子就吞噬了进去。如同幻觉一般,无声无息的毁灭,让人感觉纯白巨人仿佛没有存在过。

而在完成任务之后,紫黑色的裂缝也是缓缓地收缩起来,最后凝成了一颗小小的紫黑色珠子。在里面,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像眼睛似的东西,这使得整颗珠子看上去像猫眼石。

“你是在说……会一直地盯着我们吗?!”奥古看着珠子里的“眼睛”喃喃地说道,“呵呵,等再有多形怪犯错的时候,就将他送到这个‘冥府’之中来吧!呵呵,……”

“什么?”突然小木头人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夏许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一声差点儿将奥古给吓得跳起来,他慌慌张张地解释起来:“啊!你听……听见了?呃呃,不要回答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这些话有些混乱和模糊,让小木头人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在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来,凝望着天空。而一旁的灰白铁甲人也是相同的动作,抬着头一动也不动,好像他们的魂魄都被头顶上的什么给吸走了一样。

感到奇怪的奥古也跟着仰起了头,想要看看到底有些什么特别的。但当他将自己的视线往上放的那一瞬间,他也一下子就愣住了。

大部分的乌云都被那道紫黑色的裂缝给吸走了,而剩下的那些黑云却也融化在了阳光中。双月同食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结束了,太阳的光芒不再被地球所遮挡了。雨水湿润了空气,这使得光线在其中色散反射,一道鲜艳的彩虹就出现在了白雾天原的边上。

总之,一片无比明媚的晴空来到了多形怪国度的头顶之上。

“好耀眼……”奥古愣神地喃喃说着。他的眼中慢慢泛出了泪水,嘴巴的形状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这不是喜极而泣的表情,而可以说是“喜泣同容”,是不能用一个“喜悦”来完全概括的,大概只有从未见过阳光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呵呵……啊哈哈哈哈……”奥古突然大笑了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狂笑声。他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流着反射着金光的泪水。表情疯狂,身体也随之剧烈地扭动着。

……

在多形怪国度之中,两个多形怪正激战在了一起。而透过沾满全身的雨水、鲜血、破布与其他一些认不出来的碎片,能看到他们的大概模样:一只手握木棍、直立行走的羚羊和一只长着奇异爪子、直立行走的麋鹿。

“吼——”这些原本拥有高等智慧的多形怪们却在此时发出了像野兽一般的嚎叫声,而在他们的眼中也只剩下了疯狂与凶残。他们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地硬挨下对方的攻击,然后自己再粗暴地打还回去,就这样以简单的互殴来发泄着内心的压抑和失控的情绪。

整个多形怪国度里面都是这副样子的,充斥着鲜血和暴力。除了那些躲在家里的多形怪之外,每一个多形怪都在互相攻击。只要稍微分一下神、做些其他的什么事,那么就会在一下个瞬间被其他的多形怪给一下子击倒。

“嘭!”麋鹿样子的多形怪突然被羚羊模样的多形怪给一棍子撂倒了,那根木棍已经被鲜血给染成了红色,而并不知道那都是谁的血。在倒下之后,麋鹿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那对怪异的爪子疯狂地挥动着;而羚羊眼中也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平静地又举起了木棍。

就在这一棍即将挥下的时候,一阵狂风从远处吹来,弄得整个多形怪国度中的大部分多形怪都被吞噬了进去,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动弹不得、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等狂风过去之后,多形怪们的第一感觉是身上暖暖的,因雨水而有些冰冷僵硬的四肢也逐渐感觉到了里面有血液的存在。眼前也突然变得极其刺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微微地将眼睛睁开。多形怪们的眼中出现了迷茫与疲惫,就像刚刚回过神来一样。

他们抬头看去,那耀眼的阳光和彩虹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人无法忍住眼中喷涌而出的泪水。一时间,多形怪国度之中只有各种武器落地的声音发出,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之声。声音是那么得撕心裂肺,但却有种说不出的释放与新生。

那个羚羊与麋鹿模样的多形怪也拥抱在一起,一边痛哭一边说着什么。

或许,现在整个多形怪国度里面没有一个多形怪知道“神明”已经消失,也不会知道他们也将迎来新的未来。但是,每一个多形怪在经历过这样痛苦的思考与挣扎之后,他们在这阳光下终于获得了新的力量——前进的力量。

“终于……哈哈哈……呜呜呜……”奥古趴在地上,嘴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终于……我们……迎来了黎明!呜呜呜……啊哈哈哈哈……”

一旁的灰白铁甲人依旧沉默着,但他毕竟也是一位多形怪。在那片神秘的废墟之中,灰白色的怪兽静静地看着暖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这使得外面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当阳光笼罩住多形怪国度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于正午了,但所有的多形怪却都感觉这是一个万分明媚与温暖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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