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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亲戚

曾诚要跟着刘锦亭去福建做幕僚了,魏无忌有些伤感,一连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从洛阳到福建,路途遥远,再次相见又不知是何年月。一想到自己又少了一个可以交流请教的人,不免又添了几分惆怅,他又把自己关进书房,不开心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把自己关起来。

晋阳公主见他一连两天,整日待在书房里看书,不免有些担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便对魏无忌道:“你明日带上你两个妹妹去看看你大姐姐吧,她怀了身孕,整日待在家里,你们去看看她,免得她会闷”。

魏姒,魏媛听得晋阳公主如此说,都很开心,她们前几天才去过大姐姐哪里,她们的小外甥庄哥儿十分可爱,才一岁,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十分聪明,两个人都很喜欢他。她们也想去看看这小外甥呢。

“母亲,我上次答应了给庄哥儿带玩具了,我想把我的番鼓儿送给他”魏媛道,她所说的番鼓儿是一个拨浪鼓,这是从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和大周的拨浪鼓有些不一样,它外形像一个鼓,里面安了一颗珠子,只要摇动,就会发出声响。

晋阳公主笑道:“是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魏姒则道:“我上次回来后做了几双袜子还有小衣,正准备送给庄哥儿,母亲的提议正好”。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问魏姒道:“最近女工学的怎么样了?”

“桂妈妈说已经可以拿得出手了”。魏姒回答道,事实上,她的女工已经很好了,只是她对自己一向要求很高,才说能拿出手。

晋阳公主很满意,桂妈妈是她从宫里带来的绣娘,女工是极好的,既然桂妈妈说能拿出手,想必已经不错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过段日子,你便随我出去走走吧”。

魏姒低了低头,答道:“是,一切听从母亲安排”,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心里清楚的知道,母亲这是要给自己相看亲事了。在一旁服侍的杨姨娘既开心又有些心焦,开心是因为晋阳公主对魏姒很好,心焦则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只是不知道她未来的夫婿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不会对她好,一时之间,悲喜交加。

魏无忌听着母亲同两位妹妹对话,并不插话,大姐姐魏姝嫁给了平南侯府的世子周谦两年,育有一个儿子,叫庄哥儿,如今又怀了身孕,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看过姐姐了,心里寻思着给姐姐带些什么礼物。送一些名贵的药材?母亲肯定早就送过去了吧!他有些头疼,事实上,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走亲戚,就是因为不知该带什么礼物。

晋阳公主见儿子有些走神,轻轻咳嗽了一下,问魏无忌道:“无忌,你在听吗?”

魏无忌回过神来,回答道:“在听呢,我只是再想,我也有一段日子没去平南侯府了,该带些什么礼物过去?”

“你不用带什么东西,我前几天去平南侯府,侯爷夫人跟我偶然提起说周侯爷最近老是犯旧疾,你带些府里秘制的灵丹给周侯爷吧”。晋阳公主道,“他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老人,身上带着各种伤痕,上了年纪这些潜伏的身上的旧疾就会复发,你祖父也是,不过幸好我们家有这秘制的灵丹,你给周侯爷,直说是在外面重金求来的,切不可说是国公府秘制的”。晋阳公主叮嘱道。

“孩儿知道”。魏无忌回答道,“祖父这都离家这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晋阳公主回答道:“明天你从平南侯府回来,应该祖父也会在家了”。

魏无忌脸上露出喜色,高兴道:“是吗?太好了,我这几天有好些问题想不明白,正想问祖父呢”。

“好了,好了,晚上无事就早点休息,明日早起去平南侯府”晋阳公主嘱咐道。

魏无忌这才离开了晋阳公主的院子,魏姒、魏媛则留下来陪晋阳公主说话。

第二天早上,魏无忌换了一件天蓝色的衣衫,带着两位妹妹去了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在长宁街,与国公府相距不远,坐马车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平南侯世子周谦正在客厅听掌柜们汇报这个月家里的商铺盈亏,外面有管事进来禀报说:“魏国公府的无忌公子并小姐过来了”。

周谦听到管事的禀报,便对身边的主事说道,“账目大体上都没出什么错,你在和各位掌柜仔细检查一遍,把最后的账册给我就行了”。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去迎接自己的小舅子和小姨子。

他来到外院的时候,魏无忌正指挥着下人抬几个箱子,周谦叫了一声:“无忌”。

魏无忌回过头来,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周谦,叫了一声:“姐夫”。然后又指了指几口箱子,对周谦道:“这是母亲让我送过来的一些补品,是给大姐姐的,还有一些宫里赏赐下来的布料,母亲也叫我带了过来,说是给侯爷夫人的”。

“岳母上次已经给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今天又叫你带这么多东西,周谦真不知该怎么才好”周谦道。

“姐夫这么说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和大姐姐结为连理,是你们两人的福分,也是两家的福分,你这么说的话,无忌以后不敢登门了”。魏无忌笑道。

“还是你会说话,听下人说两位妹妹也来了,怎么不见她们人”周谦问道。

“姐姐那边的容妈妈过来带她们两个去了姐姐那里”魏无忌回答道。

周谦点了点头,他对魏无忌说道:“那我们也别站在这里了,我最近得了一部罕见的兵书,你想不想看一看啊?作为武将世家,每代都是知兵善战之人,虽然魏青好像并不打算让魏无忌进入军队,但是依然教了他武艺和兵法。

周谦想了想道:“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但其中言论,皆有其精妙之处”。

魏无忌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某个名家遗失的兵书,不想只是无名小辈的兵书,但他不想扫了周谦的面子,便答道:“姐夫如此推崇,无忌也很好奇了,不妨借书一观”。

周谦笑道,“走”他拉起魏无忌,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周谦的书房很宽敞,他叫魏无忌在椅子上坐下,吩咐小厮去沏了茶水,自己又去找来了那本兵书。

二人相对而坐,周谦将一本很破烂的书推到魏无忌的面前,向他说道:“你看看吧”。

魏无忌放下茶杯,拿起破书,这书的纸张已经有些发黄了,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有些发黄了。他轻轻翻开书,只见第一句话写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擦也”,魏无忌心中一震,继续往下读,“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魏无忌完全陷入这本书中,不能自拔,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合上书本,过了半晌,才叹道:“此真乃是不出世的奇书啊?”

周谦似乎早已料到魏无忌的反应,笑道:“无忌以为如何?”

魏无忌站起身来,对周谦拱手道:“姐夫,我要誊抄一本,带回去给祖父过目”。

周谦道:“何必誊抄,为兄本就是想找来送给你的,又怕你不喜欢,所以才诱你一观,现在你既然喜欢,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魏无忌开心道:“真的吗,姐夫,那就多谢了”。

“刚刚你还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你自己倒是见外了啊!”周谦调笑道。

魏无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想起母亲交给自己的事情,连忙开口道:“母亲上次来听闻平南候爷最近身子不利爽,因此特意重金求购了一些灵丹,或许对侯爷的伤势有些帮助”。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周谦。

“我祖父早年征战沙场,上了年纪,曾经受过的伤便会复发,疼痛难止,后来也是在一神医处求得这灵丹,祖父服用了一粒后,旧疾好几年都没复发了”魏无忌解释道。

周谦大喜道:“果真如此?真是太好了,我最近正为这件事情忧心,不想无忌又帮了我大忙”。他接过瓷瓶,并没去看,而是直接装进了袖口。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魏姝那边派人过来禀告:‘侯爷夫人在石榴亭设宴,叫亲家舅爷过去吃饭,少夫人已经带了两位妹妹先过去了。’

周谦、魏无忌二人止住话题,一起往石榴亭走去。

二人还没到石榴亭,老远便看见石榴亭莺莺燕燕一群女子,都是周家的女眷。

她们都围在侯爷夫人穆氏的周围,说着笑,其中一个女子看到了周谦和魏无忌,便道:“看,大哥和无忌过来了”。众人向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二人翩翩走来。

穆氏看到魏无忌行走之间,不急不缓,从容淡定,果然不愧为国公府的传人,其雍容气度不是一般的世家弟子比得上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魏姝,只见她满面带笑,哄着庄哥儿,而魏姒、魏媛两姐妹见姐夫和兄长远远走来,也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而是和身边的说着话,她不禁点了点头。

穆氏对魏姝说道:“无忌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看这洛阳世家公子中,没人赶的上他,端的是一表人才啊!”

魏姝微微抬了抬头,温和的笑道:“母亲千万莫夸奖他,这孩子小的时候很调皮的,在宫里读书的时候,经常欺负小太监,小宫女,还在御花园里掏鸟窝,差点摔破脑袋。爹爹去世后,他回到国公府,祖父亲自教导他,他这两年才懂事了很多”。

穆氏道:“想想谦儿十五岁时候,还整日玩蛐蛐,遛狗,哪里比得上无忌半分”。

“无忌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吧?看来我们要准备一份贺礼了,寻常的国公府也不缺,你回屋后和谦儿合计合计,搜寻些无忌喜欢的稀奇玩意儿,这必须提前去准备”。穆氏接着说道。

说话间周谦和魏无忌已经走进了亭子。

“见过母亲”

“见过夫人”

周谦和魏无忌二人躬身给穆氏行礼,魏无忌又给姐姐见了礼,向亭子里的其他姐妹抱拳行礼。穆氏笑的很开心,向魏无忌招手,“无忌,到我这里来”。

魏无忌礼貌的走到穆氏面前,穆氏年纪比自己的母亲的年纪还要大一点,她拉了魏无忌的手上下大量了一番魏无忌,问道:“怎么好久不来侯府做客了?”

魏无忌笑道:“无忌最近在发奋读书,所以没能来,无忌给您道歉”。平南侯府与国公府交情一向不错,又结为了亲家,他每次到侯府做客,穆氏都送他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儿,对他也是十分疼爱,他也很喜欢这位慈祥的侯夫人。

“好好好,看在你用功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了”穆氏接着道:“本来你姐姐说,叫你姐夫和你在客厅用饭,但你也不过十五岁,在场的女眷都是你的姊妹,也没什么男女大防,你不介意吧?”

“一切听夫人的安排就是”魏无忌回答道。

“好好,那我们就叫丫鬟们上菜吧”穆氏招呼姑娘们在自己的椅子上做好,周谦坐在了魏姝的身边,紧接着便是魏姒魏媛,魏无忌则坐在了穆氏的左手边,他身边依次是周霜,周雯,周霈,还有两位他没见过。

下人们很快上好了菜,穆氏道:“大家开吃吧”。众人等穆氏动了筷子,大家才开始吃了起来。

魏无忌在平南侯府待到下午申末,陪着自己的姐姐说了一些话,才带着两位妹妹回府去。

刚回到府中,大管家就跑过来传话,说:老国公回来了,让少爷去国公爷的书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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