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禹序铭将厚厚一沓纸稿订好,收入芥子囊中。
那些都是他这几年整理出的东西,这次要下山,他都打算带上,预备从头再审一遍。
正在他这般做时,咚咚咚,他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三声。
禹序铭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深夜,他心中疑惑:“这么晚了,师姐还来做什么?”
虽是如此想着,他仍是开了门,门外的果然是青秋。
青秋哼着歌走了进来,黑发及腰,上面湿漉漉的,似乎是刚刚洗过,还带着芬芳的香气。她难得的没有穿那身天青色的道袍了,换了一身水碧色长裙,脖子上还破天荒的戴上了一个水滴形的坠子。
“师姐这身打扮怎么样呀,师弟?”青秋掩嘴笑着,眼波流转。
禹序铭白了她一眼,道:“倒终于像是师姐了。”
青秋“切”了一声,没模没样地往禹序铭床上一躺,翻来滚去地发牢骚道:“师姐好不容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见你诶,还是这么晚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这种话!呆子!木头!”
禹序铭一阵无语,本来还挺惊艳的,现在看来,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他极熟练地从抽屉里抽出一盒点心来,向着青秋扔了过去:“别吃到床上,还有,别吃完了。”
青秋一阵欢呼:“喔,又有点心了!唔,好羡慕师弟你,每个月都能收到大美人亲手做的点心,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把她掳上山来,养在屋子里,每天都做点心给我吃。啊呜,好吃啊!”
“啊啊啊,怎么这么合我的口味,比上次吃的更合口味了啊!上次我说要是三分咸七分甜就更好吃了,这次真的是三分咸七分甜啊!啊啊啊,简直是心有灵犀啊!”
青秋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禹序铭,道:“师弟,这个大美人在哪?师姐我要娶她要娶她!”
正在收拾东西的禹序铭无力地白了她一眼,道:“当然会合你口味的吧,我听你说了以后写信告诉燕姊姊了,她回信说会改一改口味的。”
青秋呆愣了一下:“原来她姓燕……等等,你跟她说了?你怎么跟她说的?”
禹序铭很自然地道:“我跟燕姊姊说,有个师姐总是到我屋子里来要点心吃,她喜欢三分咸七分甜的……”
青秋无力地扶着额头:“明明平时那么聪明的,怎么这种时候就跟傻子一样……每个月都给你亲手做点心诶,每个月都给你写信诶,明明是很喜欢你的吧?”
禹序铭理所当然地道:“那是当然,我叫她姐姐呀,她肯定喜欢我的啊。”
青秋抓狂道:“我说的喜欢跟你说的喜欢不一样,不一样啊啊啊!好蠢……”
禹序铭冲她翻了个白眼:“切,明明是自己傻。”
沙沙,沙沙,禹序铭整理纸稿的声音终于止歇了下来,他也舒了口气,问道:“这么晚了,师姐你都把我的点心吃完了,还不回去么?”
青秋轻轻把点心盒里剩的最后一点碎屑用手指蘸了起来,伸出柔软鲜红的舌头,轻轻****着,样子说不出的妖艳妩媚。
“不回去啊,今天不回去了。”青秋满不在乎地道。
禹序铭转过头去,不去看青秋那不雅的样子。
他将自己备着的符篆器具一样样清点完毕,又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看起来异常精密复杂的东西拆成各种古怪的零件,然后都收入了芥子囊中。
“噗!”青秋瞠目结舌,“你把那东西都带去?!”
禹序铭点点头:“以防万一啊,万一遇到什么实在应付不了的东西呢。反正装起来也花不了什么功夫。”
青秋撇了撇嘴:“其实你就是想说,你有技术你了不起,对吧?切,我当年出去其实也想带着这玩意来着,可这玩意又不能整个收入芥子囊,我又只会装不会调……切,不爽!”
禹序铭点了点头:“我理解,被师弟超越的感觉不好受。”
突地,屋子中一道筑基期的灵压升起,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禹序铭被端端正正地定在了凳子上。
青秋面带笑意:“我理解,被师姐压得动不了的感觉不好受。”
她缓缓走到禹序铭身边,摸了摸禹序铭的头:“让你总摸师姐的头,对师姐我不敬。”
“这是你天天嘲笑我的份。”
“还有你天天无视我。”
“还有刚刚伤害我。”
“哼,你动啊,你怎么不动了?看你还神气,以后几年都看不到师姐了,今天先要给你把教训留下来,等你回来看到师姐也就不敢再不敬了。”
禹序铭忽地叹了一口气:“别闹啊。”
“就闹,我就闹!”青秋不满地叫道,然后突然愣住,“诶诶诶诶诶?!开玩笑的吧?!”
禹序铭无奈地看着她:“我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啊,要筑基的话,三年之内就可以筑成上等道基了,哪里会这么简单就被你压住啊。”
青秋撤了灵压,不满道:“那你不早点说话。”
禹序铭突地面上一红,别开视线。
青秋愣了一下,突地坏笑,贴了过来:“怎么了?刚刚怎么不早点说话呀?早点说话师姐不就不会摸你了么?咦,师弟你脸好红啊,发烧了么?来,让师姐摸摸头!”
禹序铭白了她一眼:“很晚了啊,该走了吧?”
青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躺在禹序铭床上,躺成一个大字:“不走,你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要好好欺负你才行。”
禹序铭挥手打灭珠灯,也躺倒在床上:“屋里只有一张床,师姐你下床打坐好了。”
“切!凭什么不是你打坐!”
“这是我的床啊。”
“切!小气!”
青秋忽地想到了什么,慢慢凑了过来,娇艳的红唇贴在禹序铭耳边:“师弟,其实你是想跟师姐一起睡的,所以才躺上来的,对吧?”
禹序铭浑身僵硬:“我是以为师姐你好歹会有个底线,会乖乖起来的,看来是我错了。”
他身体发力,想要起来:“我还是打坐吧,床让给你这个恶客好了。”
“别动。”青秋修长的双腿却压住了他,“别动,这样就好。”
禹序铭浑身发僵:“师姐?”
“别动,这样就好。”
甜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呼吸带起的气流弄得他痒痒的。
禹序铭艰难地道:“师姐,我都二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
青秋葱白的手指点在禹序铭嘴上:“别说话。”
她轻轻咬了咬禹序铭的耳垂。
“呜!”
青秋得意地笑道:“不许说话了,就这样,睡觉,快睡觉。”
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柔软的身体与禹序铭紧紧贴在一起。轻轻蹭动间,莫名的感觉传遍禹序铭全身。
“呜!”
青秋拍了拍禹序铭的头:“别鬼叫了啦,再鬼叫就咬你了,像这样!”说着,她又在禹序铭耳垂上咬了一口。
“呜……”
“嘻,睡啦睡啦,呜啊,其实是师姐房里的布娃娃坏了,所以睡不着,今天晚上来找一个新娃娃的啦!晚安,晚安!”
“晚安……”
夜色已深,屋内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