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议会的成员一个个神色各异地战在铁王座旁,金袍侍卫们提弓掣剑,严阵以待。
瑟曦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不过是,三个人!”
“随手一挥就让两队金袍侍卫倒地不起的三个人。”贝里斯悠然地笑着。
瑟曦冷冷的看向贝里斯,似乎对于他的态度很是不满。
贝里斯轻笑一声,细细啜着杯中美酒,似乎对剑拔弩张的形势完全不在意一样。
他的脑海中,忽地想起了不久前他与瑟曦的对话。
“知识,就是力量。”他如是道。
而那时的瑟曦只是轻笑,像现在的他一样啜着杯中美酒,然后对旁边的金袍侍卫道:“抓住他。”
“切开他的喉咙。”
“等等。”
当他死里逃生,大口喘息之时,瑟曦俯视着他,含着笑道:“那么,贝里斯大人,你该知道,权力才是力量。”
那么现在呢,贝里斯悠悠地想道:“力量,才是力量啊。”
忽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三个人的脚步声。
瑟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轻抬起了手。
吱呀,前所未有的,弓弦拉紧的声音在这座大厅中响起。
刚刚苏醒不久的乔弗里坐在铁王座上瑟瑟发抖,半是恐惧半是期待地看着下面闪亮的箭镞。
“啊拉,似乎客人们为我们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我来收下好了。”有些戏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与鸦雀无声的厅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轰隆,轻微的轰鸣声响起,厅堂的大门缓缓打开,而在大门之后,三个人影站立在那。
瑟曦重重地挥下了手。
咻咻咻,锐利的风声在厅堂之中响起,数十只箭镞向着禹序铭三人飞来。在封闭的厅堂之中,箭镞宛如风暴中的雨滴,不可躲避。
而禹序铭本来就没有打算躲避,如果风暴将起的话,破开它就是了。
禹序铭拍了拍手掌,用赞扬的语气道:“勇气可嘉。”
拍手的声音传出,在空气中激起肉眼可见的音浪,滚滚向前涌去。
强大的灵压让空气如同固体一样,穿行在空气之中的箭镞如同射入岩壁,瞬间便被灵压作用下的空气压成齑粉。
沙沙,沙沙,铁屑在厅堂之中飞舞,寂静无声。
哐当,瑟曦手中的酒杯落在了地上。
哐当哐当哐当,金袍侍卫们手中的兵器落在了地上。
禹序铭笑着对金袍侍卫们道:“那么,能不能请你们出去呢?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了吧?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这些大人们说。”
金袍侍卫们还在呆愣之中,禹序铭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时间很紧张的,所以请快一点。”
没有任何犹豫,金袍侍卫们连兵器都没有捡起,一窝蜂地拥了出去。只是很默契的,没有人敢靠近禹序铭三人哪怕一点点,在金色的浪潮中,那块空白显得格外显眼。
等到所有的金袍侍卫都走了出去,禹序铭笑着拍了拍手,厅堂的大门无风自动,缓缓地合了上去。
“这样子,我们就能方便地说话了。”禹序铭轻笑着,牵着雪宜,旁边跟着珊莎,三人缓缓地向着最上方的台阶走去。
“提利昂大人,贝里斯大人,真高兴在这个乏味的地方看到我的朋友。你们这几天过得还好么?”禹序铭看到了提利昂和贝里斯。
提利昂嘴角抽了抽:“坦白说,糟透了。因为你的事情,我可是几天没合眼了,通缉公文啊,各地的通缉信息啊,一堆破事。”
禹序铭轻轻行了个致歉礼:“那我要道歉了,因为答应过史塔克家族的几位,要把珊莎小姐接回去呢,所以闹出了一点乱子。”
提利昂耸了耸肩,贝里斯则是笑得很惬意:“我这几天嘛,还是照旧。只是得很关注朋友你的动向,所以睡眠时间稍稍少了一些。”
禹序铭含着歉意道:“朋友们,对你们我可真的抱歉了。后天或者大后天,我会给你们发请柬的,请务必赏光,我在酒席上向你们正式赔罪。”
“至于这几位嘛,能不能麻烦你们往下让让。我并不反感仰视人,但你们可不配。”禹序铭轻声道。
乔弗里坐在铁王座上浑身颤抖,他紧紧抓着铁王座的扶手,而瑟曦则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休想!”乔弗里咆哮道,对权力的欲望压下了他的恐惧。
“休想夺走我的王座!”
瑟曦却是冷静了下来,没有东西比得上她孩子的性命,她拉起了乔弗里。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她依然显得从容不迫。
“乔弗里,我们下去。”她冷静地道。
“可是……”
“我们下去。”
禹序铭轻拍手掌:“这才有点太后的样子嘛。”
一班御前议会成员同样跟着瑟曦和乔弗里向下走去,禹序铭道:“提利昂大人,贝里斯大人,你们是我的朋友。在这些人里面,我只看得起你们,所以请你们随意好了。站着,坐着,躺着,红酒,烈酒,请挑让你们舒服的好了,或者你们可以直接回家,可以补充一下睡眠。”
提利昂向禹序铭笑了笑,还是走了下去:“我毕竟是个兰尼斯特。”
禹序铭点头:“我理解,没有关系。”
贝里斯则是笑着留在了铁王座的旁边,向禹序铭行了一个礼。
禹序铭轻笑着,将雪宜抱起,放在了铁王座上。
“站了很久了,该累了吧?来坐一会好了,珊莎小姐,你呢?你累了的话也请坐吧。”
珊莎摇了摇头,俯视着瑟曦和乔弗里:“我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那就好。所以,感情联络完了,让我们来讲讲正事吧。”禹序铭看着下面的瑟曦和乔弗里道。
“正事就是,我来和国王和太后讲道理了呀。你看你看,我每天早上都要和妹妹享受着散步还有购物的乐趣,这是我们兄妹重要的事情。可是突然有一天啊,在我们散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呢。你说,这是不是让人很恼火呀,国王陛下?”
禹序铭的目光对上了乔弗里瑟缩的眼睛。
“是,是。”他颤抖着道。
“那么,国王陛下,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呢?我的妹妹感到很烦恼呀,她可不喜欢被人围观。”禹序铭温柔地抚摸着雪宜的头,但他的温柔并不会对乔弗里展露。
“我马上,马上取消通缉!”乔弗里的反应很快,恐惧让他明白了,在力量面前,他的宝冠护不住他。
啪,禹序铭拍了拍手道:“这就对了嘛。唔,虽然肯定还会有很多人看着我们,但难得的是你的态度,我也就不追究这些了。”
“那么,还有一件事。关于珊莎小姐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我想,瑟曦太后,还有国王陛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
珊莎的面上带着快意的神色,她轻声道:“乔弗里,瑟曦,我的父亲奈德·史塔克是什么,请你们再说一次好么?”
瑟曦深吸一口气:“奈德·史塔克大人是,是王国的英雄,是维护国王利益的忠臣,他是北境的守护者,是国王之手,是御前首相,他是我见过的最高尚最无私的人物。”
瑟曦哽咽着,抹掉了几滴眼泪:“但是他却,他却因为派席尔大学士的谗言而被杀了。天呐,我们不想这样的,是派席尔,派席尔进谗言说史塔克大人要谋反,这怎么可能!可我们当时鬼迷心窍了,是啊,鬼迷心窍了!我们抓住了史塔克大人,但乔弗里只是要他发誓效忠,可派席尔,派席尔他却害怕史塔克大人的报复,他买通了传令官,假传了处决的命令……是派席尔,都是派席尔!”
瑟曦的手紧紧抓着乔弗里,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不让他再说出卑下的话语。她已经看清了形势了,这种话就让她来说好了,乔弗里要活下去,要作为国王活下去。
“派席尔大学士么?”禹序铭饶有兴致地看着瑟曦的表演。
禹序铭传音给珊莎道:“唔,或许乔弗里的性命可以再等等?我想你的亲人,应该会想要亲手砍下乔弗里的人头吧?”
珊莎点了点头,冷冷地俯视着瑟曦。
“好了,好了,今天其实就这么点事嘛,你看,也没说多久。”
“那么诸位,就不用送了,回去了,我们这就回去了。我妹妹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呢,回见。”
……
瑟曦紧紧握着手掌,鲜血从她的手掌中溢出。
“等父亲来了,等父亲来了……你们都得死!”
……
“呐,雪宜,珊莎,我今天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禹序铭一边切着牛肉,一边问两人道。
“没有。我很喜欢。”雪宜冷冰冰地道。
珊莎则道:”他们以谎言为生,不能跟他们讲道理。“
”不过,如果瑟曦的父亲泰温来了的话……他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禹序铭轻轻将牛肉放入锅里:“泰温啊,就跟这牛肉一样。煎炸煮烹,反正都是会熟的,不用管他了。”
“再待一段日子,等我好好地把要带走的书挑出来,然后我们就离开君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