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序铭盘膝而坐,手上两块小小的灵石一点一点地缩小,最后只在地上剩下星星点点的残渣。
他的气息较之之前高涨了不少,前几天已然破入练气二层了,倒是比他之前估计的要快上约莫一月左右,半年不到便不知不觉地突破了。
禹序铭自己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每日都在练习凝光的缘故吧。
这凝光之法极耗法力和心神,他在练气一层时能轻松化光数百次,但是一次凝光却要消耗数十次化光所需的灵力,练气一层时他每日也最多用出十次,之后不但法力空虚,就是心神也会消耗过大,导致精神不济。
但是一直习练的话,这也算是对修为和心神的打磨,对修行也有些帮助。
他如今破入练气二层,修为较之破关前高出不少,能凝光十三次后方才力竭。
唔,对了,凝光的法门他许久之前便入门了,虽然还不很精熟,但玄光术这门术法他却能算是已经粗粗练成了,从开始习练到现在,却只用了两三个月,较之常人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禹序铭走到院中,右手手指突地亮起,一道炽白光线击出,在院墙上烧蚀出一个孔洞来。
禹序铭摇了摇头,自语道:“还是不够熟练,这道玄光还是不够凝聚,还是要多练。”
不过此时他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玄光术他也算是练成了。
现在想想这两三个月来,自己好像每日就是练功和琢磨术法了,每日的时间都满满的,倒也真是充实。
禹序铭虽还只是一个十岁孩童,却也是知道修仙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的。
父亲从那日去了灵石矿上之后,这几个月都只有书信回家,一直在监督着分矿的开掘,母亲也是每日打理着家族事务。
父母都已是如此繁忙了,他勤快修炼,不让父母操心,那就已经是给父母帮了大忙了。
“不给爹娘添麻烦就好了,他们都忙得很,父亲闲下来自然就会来看我的,母亲也每日都来问我情况呢。”禹序铭这般想着,心里却又想到了燕姿,“还有燕姊姊陪着我……”
这时候,燕姿单薄的身影到了禹序铭院中。
这些日子来,不知怎的,禹序铭总觉得燕姿的身体越发单薄了,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燕姿面上有些苍白,看着禹序铭,笑道:“少爷的玄光术练得怎么样了?”
禹序铭得意一笑:“虽然还不熟练,但已经能算是练成了!怎么样,厉害吧?”
燕姿一笑,摸了摸禹序铭的头:“是,是,是,厉害,厉害!少爷最厉害了!来,把粥喝了,我去把你房里的渣滓收拾一下。”
禹序铭点点头,接过了燕姿递来的药粥,燕姿也就进了禹序铭的房中。
地上的残渣是灵石被吸纳之后留下的,很是细小,其中大多是灵石之中的杂质。不过除了那些无用甚至有害的杂质外,其中也有些剩余的灵气,只是吸纳起来太过麻烦罢了。
过得半晌,燕姿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口袋,里面装满了闪亮的晶屑。燕姿小心翼翼地将它挂在腰上,这才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禹序铭看燕姿出来,将餐盘又递还给她。
他突地想起,自己很久没有问过燕姿的弟弟了,他便开口问道:“燕姊姊,你弟弟他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
燕姿面上挂着笑意:“他呀,嘿嘿,最近修炼得快了一些哩,快要突破练气三层了,我开心得紧哩!”
“呀!”禹序铭惊叫,“这么快呀?”
燕姿笑得得意:“他毕竟比少爷你大了三岁嘛!”她又轻轻在禹序铭头上点了一点:“少爷不努力的话,以后说不定就赶不上我弟弟了呦,所以要努力修炼呐!”
禹序铭点了点头,道:“我会努力修炼的啦!”
燕姿又笑嘻嘻地在他头上点了一点:“可也别练得太狠,少爷你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琢磨,我看得心疼呢!”
禹序铭刚要说话,燕姿面色突地一白,轻轻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禹序铭开始还没在意,因为燕姿面上虽然苍白,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笑意,好像只是寻常的咳嗽一样。
“咳咳……”燕姿咳了几声便回复过来,“呀呀,呀呀,一定是最近不注意,结果着凉了,呼,竟还咳起来了!”
燕姿虽是笑着这么说,禹序铭心里却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燕姿说完,便端着食盘道:“诶呀,少爷,我得拿去厨房收拾了呢!呐,等我收拾完再过来陪少爷说会话吧。”
说完,燕姿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说是走,其实用小跑来形容反倒更为贴切。
禹序铭愣愣地看着燕姿的背影,不知怎的,他除了觉得燕姿的背影越发瘦削之外,竟还觉得她的身影似乎在微微颤动。
他心中突地有种不好的感觉,连忙悄悄跟了上去。
燕姿行到禹序铭的院子外,这才渐渐慢了下来。
禹序铭跟在后面,没让燕姿发觉,悄悄看着燕姿。
“呼。”燕姿停了下来,喘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这让禹序铭心中一紧。
“好险啊,要是再咳,那少爷不就会觉得我病了么,唔,少爷肯定会让我休息的。我可是姐姐呀,应该是我照顾弟弟嘛,怎么能让弟弟照顾我呢?呼,还好我跑的快,要是让少爷担心我的话,那我这做姐姐的可羞得慌。”
禹序铭一怔,原来燕姊姊是为了在自己面前保持着姐姐的样子,不让自己担心,这才匆匆跑开的么?倒是自己白担心一场了。
他心中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和温馨,静静看了燕姿一会,他便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燕姿嘴角带笑,好像早知道什么了一样,然后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少爷,咳咳……你就像我弟弟一样,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照顾你都快半年了,哪里能看不出来?咳咳,咳咳,刚刚怕是在后边看着我,担心着我罢,咳咳,咳咳!”
燕姿剧烈地咳嗽着,她紧紧地用手帕捂着嘴,素净的手帕上渐渐带了丝红色。
过了一会,燕姿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吞了下去,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便是方才那般剧烈的咳嗽,燕姿一只手仍然捂着腰间装着灵石碎屑的袋子,不让碎屑从中掉出来。
慢慢地,燕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