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北境之王罗铂的营帐之中,一个小小的晚宴召开了。
禹序铭和雪宜坐在客席,罗铂和他的母亲史塔克夫人则坐在主席,问着布兰和瑞肯的现状,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哦,天哪,那个羊倌?哈,我知道他,他的羊总是走丢,可怜的羊真的不知道受了什么虐待,弄得临冬城总是有那么几个士兵在为那个羊倌找羊。所以布兰他是怎么做的?”
“他告诉那个羊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到城堡中来了。如果他是他的雇主,那么毫无疑问,他绝不会考虑一个可以莫名其妙地放跑羊的羊倌的。或许那位可怜的雇主因为太过善良而没有表示不满,但作为领主,他有义务为每一个临冬城的子民分忧。再有下一次的话,他会和他的雇主谈谈,听听他的抱怨,然后决定是否要为他彻底解决这个烦恼。那个羊倌可吓坏了,我觉得他以后做梦的时候都会在看着羊圈的。”
罗铂和史塔克夫人笑出了声来。
“好小子,挺有一手的。”罗铂笑道,“我还怕他打理不过来呢,现在看来倒是我白白担心了。”
“哦,罗铂!”史塔克夫人骄傲地道,“你们是史塔克,史塔克从不平庸。”
罗铂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无意间扫过沙盘,表情有了瞬间的阴翳,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的神色的变化并没有逃过禹序铭的眼睛。
禹序铭一边喂着雪宜,一边不经意地道:“请恕我直言,史塔克夫人,还有北境之王。”
罗铂和史塔克夫人静静地看着禹序铭,等着他的话语。
“北境军队的形势,可一点都不容乐观啊。”禹序铭很随意地说道。
史塔克夫人瞪大了眼睛:“先生,你在说什么?北境军队的形势不容乐观?”
她很是惊讶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我们战无不胜,从未输掉一场战斗!”
罗铂则是一言不发,盯着禹序铭看着。
“可你们正在命运生死的关头。”禹序铭轻轻地指向沙盘的一角,指着另一位王国的叛逆,史坦尼斯的军队,“战役的成败现在已经不取决于你们了,依我看来,现在最主要的是史坦尼斯的军队的胜与败。他们快要进攻了吧?如果他们能拿下君临城,那么莱尼斯特就会被你们两边同时进攻,他们只能退往凯岩城,那就是你们赢了。可如果史坦尼斯被击退,那么短时间莱尼斯特的压力大减,那么就是你们崩溃的时候了。”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战局并不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把命运交给别人来决定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特别是对一个志向不凡的人来说。”禹序铭轻松地说道。
史塔克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罗铂,问道:“罗铂?”
罗铂沉默以对,半晌才点了点头。
罗铂走到沙盘前,握住拳头,在上面重重敲了一下。
“我战无不胜,现在却只能将命运交给别人来决定!”
他忽地转过身,看着禹序铭。他问道:“那么,先生,你说了这么多,有让我摆脱这种局势的方法么?”
禹序铭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罗铂嘴角扯了扯,道:“我是北境之王,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先生不妨告诉我。”
禹序铭微笑道:“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现在的北境也不适合做这件事,至少要等到战争结束吧。到时候,我希望能在北境之中找一种矿脉,哦,不是金银或是宝石矿,它对你们维斯特洛只是没有用的闪亮的石头而已,但在我们那里却是无比珍贵。”
罗铂断然道:“可以……那么,你的方法是什么?”
禹序铭指在沙盘上道:“史坦尼斯会从海上袭击君临城,而兰尼斯特则会驰援君临城,很难说他们两边谁会赢……”
罗铂道:“你想让我趁兰尼斯特调离军队之后向前进攻,与史坦尼斯前后夹击?这不可能,泰温·兰尼斯特会留下足够用来断后的军队,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太多了。我的军队不可能在一场大战之后还有足够的体力奔袭君临城。”
“不,不是去君临城。”禹序铭摇了摇头,指向另一处,“去这里,凯岩城,兰尼斯特的老巢。”
“凯岩城?!”罗铂豁然看到地图的这一处。
“凯岩城,凯岩城,凯岩城!对了,凯岩城!”罗铂大叫道,“就是这里!”
罗铂兴奋地在帐篷之中走来走去,构思着奔袭凯岩城的计划。
“我们的人手不够。”罗铂估算着要打下凯岩城所需要的兵力,“是的,人手不够。”
禹序铭道:“不需要多少人留下,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可以撤走,但营帐要留下,炊烟要照常升起,警戒用的人手保持原样,甚至可以再加多一点。撤走主力的兰尼斯特不可能发动进攻,他们恐怕更担心你们向他们进攻,你们做出严密防守的态势,那么这里就会相安无事。”
罗铂想了想,点头:“这是一场赌博,但在这里我的赢面很大。泰温走了,一支没有主心骨的军队是没有主动进攻的勇气的,特别是进攻一支他们从未赢过的军队。但要奔袭凯岩城,我的人手还是不够,我需要借兵。”
禹序铭笑着说道:“要借兵的话,我想史塔克夫人绝对能提供极好的建议。而我对各个领主们一无所知,就不参与后面的事情了。”
禹序铭牵着雪宜站起,又对罗铂说道:“不过阵营的崩溃一定是从内部开始的,要借兵就少不了谈判和妥协,而且兰尼斯特可是最擅长金钱和权力攻势的,所以要小心。”
他递给罗铂和史塔克夫人各一块玉符:“这是我随手做的小玩意,大半年内效用都还在,刀剑不能伤,水火不能入,算是我对这场交易的保证好了。布兰和瑞肯对我有很大的恩情,我可不想看到他们伤心。”
罗铂和史塔克夫人面面相觑,接过了玉符。
禹序铭笑了笑,忽地自桌上持起餐刀,在罗铂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随手一刀向他的手掌钉去。
“罗铂!”史塔克夫人尖叫了出来。
罗铂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当的一声,但手上却丝毫痛感都没有,反倒像是覆盖了一层奇怪的柔软薄膜一样。
“这是?!”史塔克夫人和罗铂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罗铂手中的玉符放出了迷蒙的白光,抵住了禹序铭随手刺过来的餐刀。
“魔法?!”两人叫了出来。
禹序铭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小把戏。”
“那么,北境之王,那我就在君临城期待着以后的事情了。”禹序铭牵着雪宜,两人行了个告别礼,缓缓地退出了营帐。
罗铂和史塔克夫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一种今天晚上是在做梦的感觉。
……
第二天一早,罗铂便来到了客人的营帐外。
“客人还没起来么?”罗铂问附近的卫兵道。
卫兵摇头:“并没有看到他们出来。”
罗铂又等了许久,却听不到营帐内的呼吸,他轻轻掀起了帐子,发现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已经离开了么?也对,毕竟他会那么神奇的魔法。”罗铂的脖子上挂着那枚玉符,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北境之王,我有一种预感,以后我们还会遇到的。我的预感告诉我,那时我应当是代表国家而来了。”
“楚国么?”罗铂看向东方,那是一个他完全没有听闻过的国度。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罗铂同样有这样的预感,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以后的事情的时候,专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