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在没有了沉重的情绪下，甄飞扬又再次昏迷了过去。毕竟瘦小的身躯受到了剧烈的攻击后，又撞上了石块儿，再加上重生那撕裂的疼痛，让人站立，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又因为心情的放松和杀机的情绪油然而生，当然会不由得晕倒。
不过这值得，因为在他的晕倒的时刻，嘴角中出现了一抹常人难以看懂的笑容。
晕倒了如何，修为弱如何，被人欺负又如何，只要失去的能再回来，比什么都好。因为还来得及挽回许多事情，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会随着自己的重生而烟消云散。
阳光普照，大地复苏，地面的草坪和绿叶纷纷挺胸接受这暖洋洋却不炙热的光芒。
暖风习习，吹走了晨曦的凉气。树叶簌簌作响，蝉鸣却在这个时候提前鸣叫，仿佛是在窃窃私语。
……
“这真不是梦！真好！所以我回来了！”甄飞扬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和纤瘦的胳膊，所发出的感慨。“我是被抬回来了吗？娘怎么不在？是为我熬药了吗？”
转头看了看屋内，发现并无一人。破旧的家具和床榻，灰暗的桌子搁着一个铜制的香炉，袅袅冒着青烟，一股淡雅的清香充于鼻端。
这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家。好似下人住的房间，丝毫不见家族子弟应住的豪房，也不是贵妇住的卧室。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无意外，也并无厌恶，有的只是无比的熟悉与亲切。仿佛回到了曾经，自己苦练灵技，苦练能力。母亲为自己做饭，为自己缝衣。侍女为自己赚钱，为自己对练，毫无怨言。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在昨天一样。娘的教导和娇嗔，侍女的御姐范和教师范，而自己苦练和钻研。
“只是想不通啊，我最后还是成为了我自己曾经讨厌的人。”甄飞扬心中沉闷，不过却又晒然一笑，“是啊。我曾经是人渣，但现在起，我不是了。至少我还是瘦弱的孩童。”
“虽然分不清是活过来了，还是从幻梦中清醒过来，甚至还分不清是夺舍了曾经的自己还是恢复记忆，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应该要做的事情。”
“既然我回来了，就该珍惜所有爱我的人。”
不管是否是幻境，是否是真实，但他的脑海里，有着无数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功法和灵技。无论哪个，只要别人知道了，都会趋之若鹜，为之疯狂。
当然，他不会拿出来卖，毕竟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只会被抢。所以他可以闷声发大财，自供自足。不必去家族的藏书阁里去寻找大量的灵技。
不过，还是做个样子，到时候别人的质疑都会成为任何人的把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出现了一抹弧度。
“小飞扬，你醒了？”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甄飞扬怔了一怔，旋即心中出现一阵暖流，不知为何，再一次的热泪盈眶。或许能见到母亲这种情绪让内心充满了欣喜与感动，充满了激动与舒心。
这个称号以前很讨厌，很烦的。毕竟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了，还这么叫，就显得自己太小。但亲眼看见母亲死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希望听到母亲叫这个名字，希望到死。
“娘。我好想你啊！”
其实他这个母亲，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是个大人模样，有时候却像十几岁的少女呆萌不已，娇嗔不已，有时候却又沧桑的像老人，明白很多，不骄不躁。
哪怕她自己被小辈们在背后说坏话了，都会一笑了之或者当做没有听见一样。
由于这个性格，母亲在劳动上没少受过欺负。不过没有任何办法，谁叫他们后台不足，实力不足呢。
但是，他知道的，母亲她其实有苦衷，有无奈的地方。她并不是没有实力，也并不是不会生气，而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但大多数而是为了自己。
不过既然重生了，就不必过多想无可奈何的事，不管耻辱发没发生，只要有实力了，那么下油锅上火山一样都不会怕。
唯有一点，那个人是自己心中的所有耻辱和愤怒的源泉。不管前世是幻境，是真实，总有一点，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亲手杀掉你！
甄飞扬想到此，眼角处的寒芒不断放大，杀机同样不断上升。凛冽的如同寒风吹拂，让人不适。
“嘎吱”
这时候，欣飞雪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见到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愣了一愣，脸上露出温柔无垠的神情，灵动的眸子出现了一丝心疼，走到边上，摸了摸他的头，抱进了怀里。
“小飞扬，不要再生气了，日后有了实力，自然有出气的时候……”
“都是为娘的不好，没有实力，也不能帮你太多。但是，小飞扬，希望你记住，千万不要记恨。你可以记住这次伤势，记住打你的人，却不能把仇恨当做一切。一定要记住，强者并不需要仇恨，需要的而是动力。”
欣飞雪当他还在为挨打之事生气，全不知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且毫无意料，教育了一番。
甄飞扬心里感到了一股难以自拔的温暖，想要躺在母亲的怀里，只是有些感慨：“娘还是当初那个娘，我都快憋不住了。”
挣扎了一番，欣飞雪这才想起什么，把他从怀里拉了出来。甄飞扬的泪水还没有流干，所以她蹲了下去，用手擦干了儿子的泪痕。
甄飞扬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心中百感交集。仿佛死去的母亲还在昨天，而现在只是梦境。
欣飞雪此时看起来不过三十少许，明丽动人，尤其是那娇柔的身躯像是柳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摆。虽是粗衣陋服，仍是不掩国色。
其实，他知道的，娘的样貌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易了容的。常人难以想象，易容后的模样还是如此美丽，若是真实面目行走示人，恐怕好多男性都会止不住心中的欲念来搭沟母亲。
正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才会易容。这个世界上，漂亮只是一种过错，没有实力，永远是交易的对象，永远是玩物而已。
不过哪怕现在，她在工作时，也会受到某些男性的骚扰，毕竟身材太好这完全没有办法。家境不好，没有太多的东西可吃，要不然增肥倒是个办法。
当然，骚扰的人不敢怎么样，虽然没有太强的修为，但母亲所表现的实力至少不是常人能惹得起的。
欣飞雪倒是被他所盯的眼眸一看，脸不由得一红，娇羞道：“小飞扬，你这么看为娘，难道娘的脸上有东西？”
甄飞扬心中感慨万分，娘还是那么害羞吗？被自己的儿子所看，也会脸红？摇了摇头，收起了心中的激荡，回答道：“哪有，只是没想到，娘自从生下了我以后，居然还这么美。一定被某些人追求过吧？”
“啐！”欣飞雪那晕红的脸颊更加的潮红，敲了敲他的脑袋，有些娇嗔：“油嘴滑舌。连为娘也敢调笑。”
她听到儿子称赞自己美貌，到底还是欢喜的，让人意料的是，居然还做出了捂脸这个手势，仿佛自己还是大家闺秀一样。
“小飞扬长大了，懂得逗你娘开心了。哦，对了，为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羹，还买了一只野鸡给你补身。我现在就给你去拿。这桌子上的药水，先喝了吧。乖乖在这里等娘回来。”
还没等他张嘴说话时，她就飞速的跑出了门外。
甄飞扬看见母亲的身影渐渐变淡，心中的疼痛更加多了一些。
“真是苦了娘了。一人苦苦等待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这值得吗？”哀叹了一声，心中替娘不值，“只是我觉得不值，可是娘自己却未必觉得不值。”
“娘啊，娘。你不知道，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可惜，却说不出来，父亲他已经完全对你没爱意了，只剩下对你愧疚而已。一旦弥补了损失，他也不会再爱上你了。”
“只是，这些话我开不了口啊。其实娘，你心底应该早知道了对不对。虽然你平时很像少女，但终归不是。世界的变化，娘你应该很清楚。希望越大，但最终换来的还是失望，对吗？”
之前没重生时，对父亲埋怨，愤恨。但现在，说不上恨，也说不上爱。就像陌生人一样平淡冷漠吧。不过再怎么说，也有他的血脉，所以对他有些期许。只是他知道，这个期许换来的终归还是失望，所以他一点也没有希望。
“怪不得会有这么一句老话‘有其父，必有其子’。到最后，我还是成为了像你一个人渣。父亲。你如果还有良知，就该知道了吧！”
喝上了娘亲手熬的药，心中那苦闷的感觉再次舒坦了少许。虽然嘴角还有些苦涩，但是他却已经没有了前世那嚎啕大哭和懊悔自责的情绪了。
或许现在，唯有娘和侍女姐姐才是最亲的人了，值得用全力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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