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见你被掳走,追了一阵没追上,又怕顾颜有什么闪失,就想先把她送回家再做打算。一路上因你的事,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就听顾颜‘啊’的一声惊叫,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把她紧紧挟在身旁。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一路上我都走在顾颜身后,一直没见前面有人,她一定是从我后面来的,我却毫不知晓,如果要杀我们岂不易如反掌?那女子挟着顾颜转眼消失了,临走前说如要救顾颜就到镇上‘君悦’客店找她。我见她同掠走你那人身形极为相似,当时就想:难道是我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和我在一起的女子都有难?就这样我来到了这家客店。”
“原来是这样。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它的事还管它干啥?”慕杨打趣道:“茗儿,那天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我可只把顾颜当妹妹。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吧,她其实挺可怜的。”
“谁稀罕你啊!”若茗被说中心事有些难为情,“不过,我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她呢。”
“我也奇怪,怎么平空多了个妹妹,后来听爹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去年才到我们家。”
* * *
顾颜原不是本地人。她父亲顾顺和是个珠宝商人,因擅长经营所以家道殷实。顾颜不仅从小聪明好学,也不似其他有钱人家女子娇生惯养。膝下只此一女,父母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再往后顾颜越发出落得大方美丽,父母都喜在心头,就想将来一定给她许配个好人家。不久娘舅来提亲,顾夫人想到既是自家兄长,家境也不错,何况双方又知根底不如就亲上加亲,便和丈夫都答应了。
哪知天有不测风雨,在去年的一次外出经商中,因路途遥远已花费太多,而事先了解好的行情又无端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不仅没赚还亏空不少。以后顾顺和做事更加谨慎,尽管如此还是接连失利。在生意场上一向顺手的他经受不住如此打击,从此一病不起。见多年的积蓄如流水般泻出,顾顺和深感自责,自觉愧对妻女,不久撒手人世,母女俩强忍悲痛打理后事。外人见她们家道中落,来帮忙的也没几人,真是世态炎凉。
见她们孤儿寡女,顾顺和的堂兄弟顾顺仁又来逼占田产。本来就怀疑是他勾结外人陷害,现在又
落井下石,顾夫人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苦于无凭据。自己孤儿寡母更无法与他抗衡,想着曾与
兄长结亲不如到他那儿也有个依靠。于是顾夫人贱卖了房田,带着不多的银两与女儿投奔兄长而去。
谁曾想自己的亲兄长也是个势利之人。初见她们母女想是为亲事而来,对她们热情款待,总算让
她们冰凉的心得到一点慰籍。在后来的摆谈中兄嫂才明白她们已一贫如洗,再无利可图脸色陡变。就连原来的亲事也说是当初开的玩笑,此后更是只字不提,言语态度也甚是怠慢。
顾夫人总算了解了自己的亲兄嫂,心寒到了极点,带着顾颜悲愤离开。她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的地方!走到荔镇,顾夫人再也支撑不住,终于病倒了,顾颜急忙给她找来大
夫。顾夫人的病情时好时坏,大夫说主要靠调养。但经过这样的惨变,顾夫人哪还能放开心思,再想
到女儿终身事未了病情越发重了。
最终顾夫人还是抛下了女儿。顾颜哭成了泪人儿,手里却连安葬母亲的钱也没有,在此人生地不 熟,谁会借钱给她?万般无奈,顾颜只得上街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