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多半都不萌,尤其被称为“五毒”的几只更是让人心惊。倘若体型很小,看不清样貌还好说,一旦大到没法忽视模样的时候,这只小蜈蚣就更加的讨厌了。
在洁白的花瓣上,趴着一只丑陋的虫子,长长的。
看到冰女,它不叫了,开始挤眉弄眼,那番自恋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它开始扭动身体,跳起了一支不知年代的“舞蹈”,不停的抖动胸、臀部。尾巴摇摆不停,露出了赤、橙、黄三色。颜色没有交织在一起,那自然是有三个尾尖!面对这样明显显、赤裸裸的炫耀,冰女看不下去了。清莲也是悄悄的看向了别的地方,甚至那一片花瓣,都有了一些想要放弃的冲动。蜈蚣可能是误以为是冰女害羞了,身体像是波浪一下,抖的更加的得意忘形。简直是将花瓣当成了舞台,兴许是没有看到之前那朵小花是怎样的神兵利器。
唐二爷吐了一口唾沫:“真是晦气。这年头,一只臭虫子也是这般的素质低下。”谁都爱看美女,更何况是剖颇有痞气的唐二爷。爱美是大家更有的美好品质,在没动手之前,不知道唐二爷到底是偷偷的看了多少眼。但是一旦发现,还有其他人一样的偷看、或者是有调戏美女,心里就会无比的鄙视,甚至是唾弃:禽兽啊。
李叔白了唐二爷一样,心里鄙视了好一会儿。自个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倒像个正人君子一般。
鬼道人带将几人都带了出来,青王蛇也没有翻腾的必要了。一时,扬起的尘土终于可以安生的重回大地,不愿再起来分毫。没有了打斗,也没有了流动的气流,风自然也就消失了。本是个晴朗的天气,还有点炎热,偏偏没有丝毫的风声。
那一朵花散作花瓣,即便是没有风也是在半空中不停的转动。以一人一蛇为中心,不急不缓,飘然而动。
如果将麻衣与青王蛇看做是那朵花的花枝的话,真的看不出,是风刚将花瓣吹散。还是有恋花的仙人,想要已逝的花瓣重回枝头。
花很美。
麻衣很欣赏,更欣赏美中带着的歹毒。青王蛇记得这样的花瓣,就在不久的之前。那一片很小。现在的很大,所以它有些恐惧,也很讨厌。这样的两种情绪,对于一个强大的妖兽来说只会刺激它的野性,让它更加的嗜血。
所有人都在关注花瓣,免不了也会看到花瓣上的那个“小强”。它已经死了两次了,可是它还活着,以一种让大家痛苦的恶心的方式活着,之前的叫喊声是这样,现在的“风情”也是。
蜈蚣随着花瓣,在麻衣的周围绕圈,哪怕它看的方向永远是冰女。即便有一百个不愿意,它终究要面对一个事实,它不能再靠近了青王蛇了。随着“现实”的逐渐逼近,含情脉脉的“表演”又成了一轮尖叫。随着花瓣,一圈一圈,声音高低起伏,由远而近再到远处,周而复始。
麻衣双手背在身后,衣袂烈烈,无风而自动。
花瓣分散在空中的各个位置,远处看,仍旧是一朵花的形状。
无风,花却在动。哪怕细微的举止都会引起花瓣凌乱的动。所以他不敢动。
无风,花依旧在动。倘若不动,花毫不意外的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变成一件精美的“插花”作品。不论内心是如何的暴躁,青王蛇看起来是相当的老实的。
麻衣没有动,不敢轻易妄动。
七人也没有再动。这样的招式发出后,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飞絮漂浮,伸手去捉一般都是捉不到的。捉过去的动作会产生足够的气流改变它原先的运行轨迹。这个时候往往是飞絮黏在手上,却始终捉不到。
这样的花瓣黏在身上,那结果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
唐二爷终于还是开口大骂。李叔则是皱着眉,边想事情边摇头。
······
肉和尚扶着清莲,来到冰女、灰铁的身边。清莲一身绫罗,衣料少之又少。冰女显得更保守些,只是比寻常女子少了没用的装饰,看起来更加的简练。两人相视一笑,便无其他。灰铁的装饰和冰女似乎是一种风格,该遮住的都遮住了,不必要遮住的也都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又是一朵小花,如出水之清莲,被清莲拈在了指间,轻轻一捻,只剩下一截花枝。花还是花,没有散成花瓣。
灰铁的伤口被灼焦止血后,又被冰寒之力阻止了蛇毒的扩散。此刻,他的手臂上有多了一朵小小的莲花,色泽没有那么纯净,稍有灰色,如水墨画一般。
清莲赞叹:“原来流炎奇铁,还可以这般使用。”
灰铁的声音有点奇怪,机械了些,强忍着回道:“情急之下。”
冰女见灰铁回答了清莲的话,有些不太高兴。
她没有见过流炎奇铁,但是听说,从族中的老人们那里听说过。冰女心里默默一叹,终究还是敌人啊。
清莲坐在休息,见冰女站在远处,手握冰刺,只道是习惯性的警戒,不作其他想。
·····
花瓣开始了最后的“插花”过程。
束手的结局只能是待毙。麻衣还是出手了。
麻衣的双手轮番的推出,一道道蛇影飞出,击在花瓣上。犹如一条条灰色的蛇张开大口,咬住了花瓣的边缘。出手的那一刻,气流被扰动的厉害。蛇影充斥整个空间,咬住了花瓣的还好,更多的是没有咬住的。风向变化无常,花瓣想喝醉了酒,不知道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
有的漂浮不定,左右摇摆;有的上下颠簸,浮沉随意;有的在不停的绕圈,始终是不见最终的去向;有的则是突然来个转弯,不知道下一刻会在哪个方向上,然后又“厚着脸皮”继续原先的轨迹。
全乱了,乱的让人防不胜防。花瓣随着紊乱的风,毫无规律的想要聚拢在“花枝”之上,恐怕这是最让麻衣难以接受的唯一可见的规律了。
飞花虽美,可暗藏杀机。麻衣在看,李、唐二人也在看,甚至是冰女、受伤的灰铁也在看。不管是美的窒息,还是肃杀的压抑,那小虫的尖叫声都显得太过刺耳,显得过于轻佻。
飞花近在咫尺,甚至是可以看到花瓣上的纹路。还有小虫脸上紧张的肌肉。青王蛇很不高兴,那小虫叫的时候总是冲着自己,很像是故意的。搞得自己很羞愧,是因为自己的蛇脸长的太丑,惊吓了它一样。
麻衣不肯放弃,一条手臂简直要变成一条巨大的青蛇,直指琼霄,不停的搅动。鬼道人则是在外围不停的移动,阻止蛇影咬住花瓣。麻衣和鬼道人,隐约有一场时间上的较量。
青王蛇蜷缩起来,跃跃欲试。头顶上,麻衣终于开拓出一片清亮的出口。大蛇向上一跃,麻衣手中的蛇影再次射向花瓣。咬住后,强行的向四周拖拽。
鬼道人身体旋转,两圈,出现在麻衣的上空。
“神速,飞桥!”
李、唐二人从对方的眼睛肿看出了紧张,完全没有看到移动的轨迹。这要是在刺杀中,谁能躲得掉啊?麻衣有些惊愕,没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你这么打,真的是在拼命啊。”
麻衣可以看到?
鬼道人没有回答,肉和尚和清莲没有反对,但不代表支持。他们不太明白,鬼道人怎么突然有了必杀此人的决心?
鬼道人探出双手。和麻衣有几分相似。
“哗啦啦”
从他掌中飞出的不是蛇影,是锁链。传闻鬼界有大能,以锁链为兵,拘魂索命,阴阳两界,无物可免!
锁链击在蛇影之上,如火棍入蜡,畅行无阻。
麻衣始料未及,终于有些慌张,连同大蛇一起被压制回了地面上。他不敢强行突破,万一真的是拘魂的链子呢?他不敢尝试,不敢赌。很有可能不是,但他不敢,万一就是呢?
一去一回。
花瓣更加的接近了。但始终没有接触,因为没有接触,就还有机会。
麻衣想再试一次。
青王蛇再起。
飞桥是神速,是术法。为快不破的定律是经得起检验的。施展飞桥的时候很厉害,因为它真的很快。既然是术法,就会有破绽。鬼道人知道这个破绽,他自然是不会说的。可是,麻衣似乎也知道的。所以他选择毫不停歇的进行在二次尝试。
因为那个破绽就在施展之后的间歇里。
鬼道人一直很快,快的就像是普通人眼中的鬼魅。鬼道人一击之后出现在肉和尚的身后,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再来一次。”
没有人知道鬼道人会出现在这里。肉和尚也没有,已经被鬼道人抛在了空中,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了”。
鬼道人施展飞桥之后,短时间是不能再用了。
肉和尚停在了半空中,就是鬼道人之前的位置上。而鬼道人则站在了清莲的旁边。两人在一瞬间换了个位置。让其他人忌惮的是,没有人发现这一过程,只看到了换位后的结果。
肉和尚在半空中没法等。不过朝天之路,没有人可以长时间的停在空中。不是肉和尚不愿意,是实在没办法留在空中。他宁愿十天不吃肉,也不愿再莲妹子的花瓣中走一趟。
青王蛇顶着麻衣向上冲,肉和尚“主动”迎战。
花瓣开始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