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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话中有话

沈佳宁带着满意的心情重新回到病房,却发现里面有个人影,她脚步急促的走到门前,才发现是欧阳恒,他坐在床边不知摆弄什么玩意儿,佳宁一字一顿咬牙切口地道:“欧阳少爷的光临还真是让寒舍光辉无比呢。”

欧阳恒本以为她这种时候也已经应该睡觉,谁料,这丫头还有如此的怪癖,晚上不睡觉,找仇人聊天,他来医院是为了来看她而已:“怎么?不欢迎?”

沈佳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已经警告过他多少回,不要再跟自己这种走过地狱的人来往,他却至死不信,她眼底下,已几近怒气重重。

欧阳恒的模样很慵懒,像是个已经累极了的孩子,耸着头:“佳宁,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厌恶我?就仅仅因为年纪的原因吗?”

沈佳宁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解释,去澄清,但一看眼前的欧阳恒像一个孩子般无辜的质问她,她不免觉得好笑,疲倦而又认真:“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想要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是金钱,地位,我五一不想要,这样自私可怕额度的我,欧阳恒,你不觉得我很恶心吗?我每天见到自己的这张脸,恨不得用匕首来刮它,我自己都很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说什么爱情,这一生,我注定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不会飞蛾扑火了,懂吗?”

欧阳恒看着眼前即将十七岁的少女,心里翻江倒海。整个心情都低压了下来,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承担了这么多的事,她的身上是不是像蜗牛的壳那般重得让人无法想象,灯光下,沈佳宁冰冷的身上,充满了对命运的绝望,又同时有着复仇的心思,他笑了一下:“你这样子苦,怎么就没有人懂你呢?没事啊,他们不懂你,我懂你。”姑娘,没事,以后的路有我,不会让你这么孤苦伶仃的走下去,我只求你,不要那么瞧不起自己,我求你以后不要承担你不应该承担的东西,哪怕是地狱和天堂,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就当是我傻,我愚蠢好了,心甘情愿的牺牲了自己的生活,这并不关你的事,你只需简简单单的活着,那一切就都好了。

沈佳宁上前一步,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抵在他的脖子前:“你说你懂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恐怕也是虚伪的承诺吧,男人,我都了解过了,没有哪个会愿意一心一意地对一个人好的,接近一个女人,也是有所目的。”

他起身而来,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尽量地给他温暖:“他们不会,我会,我是真的懂你啊,怎会不懂,他们从小到大没给你一点儿疼爱,有的甚至是看不起你,这世界上的男人,并不是所有都会那样,丫头,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沈佳宁手中的水果刀落地,这声音拍打在她的心上,格外生疼,这些年的苦涩全部否涌上心头,她肆无忌惮地落下了眼泪,但终归是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放声大哭,欧阳揉揉她的头发:“我不明白,你为何就连哭也这么忍着?”

沈佳宁没有说话,良久才闷闷说道:“我没有资格哭,也没有什么资格笑,因为我哭是虚假的,笑也是虚伪的,你看,这样多好,哭不出声,就不会有人这么认为了啊。”

说罢,她推开欧阳恒,擦了擦眼泪:“你走吧——”

欧阳恒愣怔很久很久,才出病房而去,他缓慢地走出医院,外面的风把医院大门前的白桦树吹得哗哗哗地响着,如同疯了似得,像一道漩涡,他稍不注意,就将他卷了进去,晚上刺骨的寒风拍打在他的脸上,拍得他心口疼,手疼,脸疼,不知是什么被毁灭了,是宇宙爆炸了,还是为沈佳宁而难过。

是了,欧阳恒,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姑娘,心里到底在打算着什么事情,既然她不肯告诉自己,但岁月一定会给他答案的,他相信,佳宁并非冷如冰山,而是受过的伤害太多,天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是如何撑过这些年的,她小小的身躯怎就承受得了那么多的痛和苦,他不忍心她这样,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想与一个人同甘共苦,一起患难,恨不得把她承担的东西都分到自己身上来,哪怕她是恨他的,那也足够。

沈佳宁紧握住拳头,心口疼得窒息,不能心动,不能害了欧阳恒,他的人生还很长很长,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以后他会有他的妻来爱他,陪他,佳宁啊,你是个重生过得人,老天爷已经给你重生的机会就已算是最好的,她哪里还敢奢望爱情,她想了许多,等到她夺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休息几年,把尘世了一了,然后,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掩埋到土地下面,以后的以后,再也无人知道,这世上曾有沈佳宁存在过。

沈佳宁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倒在床上睡了下去,前世的记忆很长很长,她又梦到了杨曦对他说话时的狠心。她还记得那些人所谓的虚伪和态度。

沈佳宁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焦急地起来,怕沈佳琪已被送走,谁料,沈佳琪的主科医生说沈佳琪已经回家去了,佳宁什么也不顾,拿起背包就跑出医院去,到沈家别墅时,已经大汗淋漓,谁知,沈佳琪已快要上车,佳宁不解她的这种做法,不过一会,便也就明白了,沈佳琪苍白的脸色似乎犯了什么病似得,还和沈文阳唠家常话,当沈佳琪推着行李箱几乎快要上车,突然捂住心口,晕倒在了地上。

秦煦本在别墅的三楼上目送着沈佳琪离开,看见这么个场景,心里自然不舒服,皱眉头厉声自顾自地从嘴里吐出骂人的话来:“沈佳琪这臭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家里边的几个保姆见势,立即将沈佳琪一个公主抱抱进了沈佳琪本尊的房间,沈家的人口本来就是很多,同他们住的不仅有秦煦的姐姐和姐夫,而且还有一个沈文阳平时照拂不到,年纪已老的老母亲,总共加起来也有那么二十余人来送沈佳琪,谁知,这沈佳琪竟晕了过去,这种事情,在家里人看来,总归是蹊跷可怕的。

沈家的大厅上有的是难过的表情,有的是恨不得沈佳琪如此的表情,而有的就是什么表情也没有,静静地关注每个人的表情,沈佳宁一脸愁虑的盯着沈文阳,秦煦从楼上优雅的走下了,整个过程脸色都是非常难看的。

秦煦到沈文阳的身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沈佳宁,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朝着佳宁大喝:“佳宁,给我跪下。”

沈佳宁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样子极为无辜可怜:“妈妈,女儿做错了什么事,让您这么不开心?”

秦煦冷笑地看着沈佳琪咬字咬句地喝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天真善良,纯洁无暇的女孩子,却没有料到你会做这等下贱的事,在医院那会儿我还真信了欧阳恒的话,可这件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佳宁几近崩溃,像只小猫般颤抖,梨花带雨地泣诉:“怎么会,爸,你知道的,那天的事都已经澄清了,并非是我所做,妈妈怎么可以这样?”

佳宁为表演技让人相信还跪爬着爬到沈文阳面前,紧紧地攥住沈文阳的衣角,沈文阳嫌恶的扯开沈佳宁德手,亦如前世一样冷酷无情:“这件事情你还是解释清楚了再说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沈佳宁而来,沈家的大姐夫讽刺得有点自在:“佳宁,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虽说我们前些年亏待了你,可我们现在不也是接了你回来吗?你这是在嫉妒自己的姐姐不成,你们科室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亲生姐妹,如果这种事情说了出去,这叫你爸爸颜面何存,别人又怎么想我们?你快些承认让大家都安心点吧。”

都安心点……好一个让大家都安心啊,好一个安心,如果在这种时候,她认错的话,秦煦肯定还会借题发挥,让事情不断地追究下去,然后把所有的事都赖在她的身上,最奇偶把她赶出沈家改名换姓。

在座的不知有哪位附和道:“就是嘛,承认这点小事都难,枉为沈家的人,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你父亲把你接回来可不是让你闹事的,而是让你过点好日子,没想到,你还是跟儿时一模一样臭脾气,做什么事都不敢承认,女孩子有时害羞是件好事,可假若在这么种情况不承认,未免也太小儿科了些。”

沈佳宁咬住薄唇,讪讪悲凄地说道:“是佳宁做的佳宁就承认,可假若有人想要陷害佳宁,佳宁也得承认的话,那还让家里人徇私枉法了点,佳宁但求一个公公正正的公道,哪怕是似,也要将那个人揪出来,为姐姐讨回公道。”

秦煦眼里的火球简直快要喷了出来:“孩子,别这么执迷不悟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门外穆管家就急忙跑进来,急切地对着沈文阳道“沈总,大小姐的房间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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