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亮站在阿西雅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后,就十分不雅相地把一只耳朵贴在了门上。
“那,那是司亮吗?不会是谁假扮的吧?”躲在角落处指着那差不多吧半个身子贴在门上的司亮,雷迪目瞪口呆地问身边的妻子。
“真真打开眼界!没想到司亮也会趴门,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看戏看得不亦说乎的百合为自己没错过一场好戏而兴奋。
“谁啊?”门内响起一女声。“送晚餐。”
“好,稍等......”话音刚落,司亮就听到由远而进的脚步身,随即门的把手动了一下,但门没开,就好像门内的人把门开到一半又不开了一样。“你,你拿回去吧,我不吃了......”门内的声音越来越小,司亮明白,阿西雅已经听出是自己的声音,才会不愿开门。
司亮把自己从门上扯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次抬手敲了两下门。这次门内并没反应,司亮心情变得有些惆怅:“阿西雅,晚餐我放在这里,你等会自己来拿......还有,”他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给自己鼓气般,然后一鼓作气,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就在门后,你听得见!我想说,我很喜欢你,即使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喜欢你!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所以,所以......”司亮突然卡壳,就像正在演戏的演员突然忘了台词般,哑在那里,最后只能丢下一句:“你早点吃饭休息,我先走了。”然后,司亮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暗处的雷迪夫妻笑得搂成一堆,而门内的阿西雅则哭成了狗。而向外走去的,心中有些悲凉的司亮则是想到了一首小诗《我爱你,与你无关》。
等司亮整理好心情,向雷迪告辞离开时,雷迪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反贪风暴就要开始了吧?”
“嗯,对,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莱茵雪沁下台后谁会上去?”
“嗯?”司亮被噎了一下,“这不是现在的事。”
“但你还是要提前考虑好这些问题,其实,废除帝制也好,你上去也好,但绝不能是他们。斩草不除根犹如打蛇不死,你,还是不要那么心软。若真觉得可惜,就直接说个明白好了。”雷迪的一番话让司亮原本因为感情受挫而各种酸甜苦辣的心情犹如沸水浇雪,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雷迪哥,其实你更......”
“好了,”雷迪抬手打断他的话,“我觉得大雁还没打下来,我们就在这里讨论是蒸煮还是烧烤有些蠢。你还是赶快去加班吧!”
司亮忽然觉得手有些痒,想打人,怎么办?
今夜,相对破罐子破摔后,安然享受高枕软床的雷迪,心中有愧的贝晓风及莱茵雪沁两人则是辗转反侧。贝晓风是害怕,一个凶手突然发现被自己杀死的人还活生生得到站在自己面前,并且还好像是看清自己一般,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贝晓风对因自己年纪渐长,也愈来愈了解相信皇室内流传甚广的传说而不禁后悔当初的冲动。想起与丈夫甜蜜——在那结婚那天,莱茵媛女王问丈夫喜欢自己什么,丈夫回答:“心思纯洁,心地善良。”的画面,贝晓风整个人陷入了灵魂被撕裂般的疼痛,而自己的快乐也如同一株喜阳的花朵被移植到暗无天日的深渊,逐渐在黑暗与泥泞中枯萎、腐败、发臭。纯洁,善良这两个词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贝晓风很害怕,害怕待生命结束时去到另一个世界时,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丈夫会不会认出自己,然而,她又怕对方认出她来。
比之贝晓风的煎熬,莱茵雪沁的失眠则是一整夜都在想应对的策略,怎样把这些事给压下去及思考莱茵谦这些皇室长老的态度。信步慢走,不知不觉来到女儿寝宫,莱茵雪沁抬头看了看天边与月光组成各种各样图案的云朵,不知不觉想到小时候面前又一次得空,与自己以前躺在未央宫的大阳台上,抬头看着月光和云朵,两人随性地聊天,歪楼歪的厉害。后来,莱茵雪沁一直想找机会和母亲闲聊,可她真是太忙了,忙得没空和她聊天,母亲是一位好国王,可......
莱茵雪沁走进婉喻的寝室,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心里柔成一弯温泉,莱茵雪沁低头吻吻女儿,喃喃:“婉喻,一定要好好的哦。妈妈要把所有的幸福都捧到你的面前来......”
莱茵雪沁说完,恋恋地又看了女儿一眼,转身离开。回到未央宫时,她已经下定决心,明天,她就要直接的问问莱茵谦,是想做亲家,还是做敌人!这一次,为了女儿,她不介意让别人说她是个坏女人!虽然在某些人眼中她已经是个坏人,但......
“什么?外公,女王突然要逼你表态?”司亮惊讶地看着突然来找他的外公莱茵谦。
“嗯,要么立刻宣布你和婉喻定婚,要么和我们翻脸。你想怎么做?”莱茵谦眼中闪着得意的精光,好像无论司亮怎么选,他们都是赢家。
司亮抬头望向自己的外公,目光幽幽,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外公,你想要我得到王位?”
“难道你不想要?”
司亮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在那,似在神游天外。
“你想想,王位可以给你带来权势,你会享受到无与伦比的崇拜,在高处俯视众人......”
“在我还没得到它前,它已经让我失去了很多视为珍宝的东西。”司亮声音冷冷,似从深深的冰洞中传来。
“那不提这些,就事论事,我觉得你比他们更合适这个位置,你有智慧,有善心,有能力和手段,你会让人民更幸福。别我们的国家毁在那些人手里。将来,有比你更合适的人时,你再把这份责任留给合适的人好了。”莱茵谦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在嘀嘀咕咕:“等你真正尝到权利的滋味时,你就不会放手了!”
“那现在这事......”莱茵谦没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司亮明白。
“我实在不想再和他们虚与委蛇,骗女孩子这种事,我恶心透了。虽还未准备好,即使前路多难又布满荆棘,我也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了。”
“即是如此,喏,”莱茵谦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个不大的首饰盒递给司亮,“拿着它去找D伯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