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微笑不语，也许是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卫山窘迫的样子，令他心情好了些许，也不去深思卫山答案的真与假，说道：
“呵呵，骗你的，别这么紧张。”
闻言，卫山松了一口气，为傅天的恶趣味感到无语。
“作为我的徒弟，有些事我得了解，所以你必须认真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傅天严肃道。
“又来！”卫山心里哀嚎，不过嘴上却说，“弟子绝对认真思考。”
傅天摆正身姿，作为师尊，交给徒弟的东西，无论那一方面都有很多，他正色道：“你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卫山怔住，从他出生以来，从他疯狂地想要得到力量以来，他从未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但是师父的问题，他必须认真回答，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认识。
“我想变强，不再受任何人欺负，我想俯视别人，我想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想去找我以前的师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卫山神色坚定地说道，脸上甚至浮现出仇恨的表情。
傅天听罢，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淡淡的失落，说道：
“所以，你认为修行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拥有绝强的力量，成为无上的强者吗？”
卫山不解，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难道不是吗？”
傅天摇摇头，眼中的目光全是向往之色，他看着卫山，娓娓说道：
“不对！修行的目的，应该是使自己逐渐变得完美。这个世上，每一个刚生下来的人，都不是完美的。于是，我们通过修行，让自己逐步趋于完美。迈向完美的道路，才是真正的修行之路。”
“但完美究竟是怎样一个境界，没有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普天之大，即使在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世界，我想也不会有一个完美的人。”
“最多也只是无限接近于完美，可每当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是完美了，却发现前面依然一片虚无，自身并非完美，于是又开始无休止地修行。”
“因此修行之路永无终点，那些自认为自己到了终点的人，只能证明他的道路已经走到头了。”
“所以，修行并非只是力量上的提升，更是自身的一种升华。”
卫山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清澈的两只眼睛透着迷茫，问道：“师父啊，您认为完美是什么样的啊？”
这个问题把傅天问住了，即使他的修为在整个祥瑞神洲里，也是排名靠前的人，可完美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个模糊的境界。
“为师也不清楚，不过我想，大概是拥有慈悲心和智慧之类的吧。在修行的过程中，人们会逐渐找到本我，而这个本我将会影响你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因此，在寻找本我的过程中，我们应该坚守慈悲心，多多行善，少造杀戮，若杀戮太多，本我被心魔吞噬，难守灵台明净，终不可成大道。”
“心中慈悲定，方得灵台净。慧从灵台生，通晓天与地。修行，增长的不只是力量，更应是智慧、心灵等各方面的增长。”
“你明白吗？”
傅天盯着卫山，眼神中充满希冀，作为卫山的师父，他不仅希望卫山能继承他的道路，更希望卫山未来的修行，应该渴望一些修为之外的东西。
然而卫山仍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对于他来说，修行的目的，只是让自己拥有超强的力量，至于其他什么的，他从未想过。
他的样子落在傅天的眼中，傅天明白，恐怕他一时半会是理解不了这些东西的，这些年来，他所经历过的事情，使他自己都怀疑这些虚无缥缈的追求，到底是否应该坚持。
“力量？慈悲心？智慧？心灵？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傅天喃喃自语，“到底哪样才是最终的目的，修行之人是否可以兼得全部，若必须放弃，哪一样可以被无情的抛弃。”
傅天沉默，刚才跟徒弟说了那么多，原来自己也没有明白。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教徒弟也是在教自己，希望他能明白，我自己也能悟通。”傅天暗道。
“反正你必须谨记一件事。”傅天严肃道，“坚守正道，若你走上邪路，到时不用等天下人追杀，为师也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虽然傅天的话中，肃杀之气凛冽，他却不惧，毕竟他从未想过干坏事。
“嗯。”经过短暂的接触，傅天对卫山的品性有了一定的理解，虽然说不上什么心怀天下，却也算得上善良，相信经过自己的循循善诱，卫山会向着好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
他忽然探出一只手，打在卫山的肩膀。卫山眼皮一跳，马上就平静下来，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害他。
卫山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肩膀散开，贯通他的四肢百骸，同时，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仿佛全身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傅天的面前。
“卧槽，这小家伙怎么忽然搞这么一出，要是以前，老子会怕你？”鬼灵老者在万魂灵珠里大骂，内心却不敢松懈，运用玄法躲避傅天的查探，“算了，老子现在落魄了，惹不起你，随便你欺负。”
鬼灵老者的叫骂声，傅天是听不到的，不过傅天却震惊于卫山体内的特殊。
“这是什么情况？”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识过卫山这种特殊的例子，心里惊骇，“这颗心脏真是一个宝贝。”
在他查探下，他发现卫山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生产着玄气，就像血液一样，流经卫山的全身，温养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而这种玄气的类型，他从未见过。
“好诡异的玄气！好玄妙的体质！”傅天感叹道，竟然还有了一丝嫉妒。
卫山这样的体质，等迈入了养气境，他的玄气很有可能，永远不会消耗怠尽，而且他的身体，在这些玄气的温养下，会达到一个怎样的地步，是难以预测的。
他原来并不在乎天赋之类的说法，但现在，他不得不羡慕那些拥有玄妙天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