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宁一直在黑暗中奔跑,想找出一条离开这黑暗世界的路。他想跑的更快一些,但是双腿却怎么都使不上劲来。想叫,但是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撰住了我的喉咙使他没办法发出声音。这黑暗将他包围,这黑暗里稀薄的氧气使他无法正常呼吸。他在恐惧,绝望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就连他自己的手都看不到。我被吓得哭了出来,但是他感觉不到泪水流过自己的脸颊。他没有任何肉体上的感觉,有的只是恐惧和绝望。他跑的太久了,忘记了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跑了多少路,但他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他想要得到解脱,希望有人用斧头或者枪打烂他的头,让他可以迅速死亡,让他逃避这无边黑暗的世界。就在他极度悲伤绝望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极小极小的一丝光亮,他似乎无法用尺寸来形容它是多么的小。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他见过最为耀眼的光,它在黑暗中是如此显眼。他连忙奋力的向它跑去。它忘记了步伐的沉重,忘记了它任然无法正常呼吸。但是那光亮就像希望在眼前闪耀着。他不知道那亮光是什么,可能是一扇门,也可能仅仅是一个光源,不管它是什么,就算是一根蜡烛,于一宁也想拥抱它。他已经无法忍受周围的黑暗。随着他离光源越来越近,那光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触碰那束光,就当他快要碰到它的一瞬间,我却毫无预兆的在黑暗中下落,飞速的下落使得那束光离我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就像在公路上高速离去的车灯,于一宁拼命的伸手想抓住旁边的什么东西来阻止身体下落,但是这黑暗中什么都没有,他既无奈又恐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于一宁然感觉自己不在坠落,一道刺眼的亮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他四处摸了一下,没错,这是自己的床,他长舒了一口气,又是这个梦,每天于一宁都会被这个梦在同一个时间吓醒,早上7点整。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的睁开,脏乱的出租房里一道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正好射到他的脸上,外面的公路上公交车司机在急促的按喇叭,一定是催促前面的私家车赶快走,他要在前面的路口红灯亮起前开过去。于一宁艰难的起身下了床,用卫生纸擦掉了刚才被噩梦吓出的一身冷汗,因为每天晚去兼职给物流公司给货物装货使得他每天起床都浑身酸痛,当他拿着卫生纸擦拭的时候,所及之处都隐隐作痛,我已经在物流公司兼职做了三年,三年来我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去那里给货车上货,每天都会忙到十一二点才能回来休息,最近物流公司的货物越来越重,于一宁做的也越来越吃力,经常累的浑身上下都酸痛不止。
他撩起窗帘,这个星期都是晴天,冬天的清晨一轮明媚的太阳总能给人温暖的感觉。但是于一宁却感受不到温暖,生活的窘迫使他对美好的东西越来越麻木。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跟何况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是美好的。他看着楼下晨练的老人们,一遍做着健身操,一遍聊着家长里短,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在看着一个收废品的老头蹬着三轮车,三轮上承重的废品使老头蹬的很吃力,三轮在路上行驶缓慢,后面的私家车或是加入从三轮旁加速超过卷起一阵灰尘,或是在三轮后面疯狂的按喇叭不耐烦的催促。在老头的疲惫脸上看不出幸福。这个时代有它的美好,也有他的悲哀,于一宁可以从别人的脸上看到这个时代的两面,但是他却只能在自己身上体会到这个社会悲哀的一面。美好的世界不会让我每天做两份工作,不会让我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7点起床赶公交车,他必须在8点钟赶到公司,迟到一次会扣掉两天的工资,公司在枫叶市利马区的中心,而那里房租太贵,于一宁只能在利马区边郊租便宜的房子,每天要早起床赶7点15的那班公交车,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公司,下了车还要小跑5分钟才能到公司。
今天又和往常一样,公交车上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于一宁在这个公交车上见过很多次,但是全都说不出名字来,他们也大都是赶着去上班的人。拥挤的公交车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怪味道,每次都会被挤来挤去,再加上司机时不时的急刹车,急加速,没坐惯公交车的人可能会把早饭吐出来,因此于一宁从不吃早饭。当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每顿早饭都要花去他一笔钱,所以他才不吃早饭。一日之计在于晨,于一宁就是这样开始自己的每一天。晚上的噩梦刚结束,白天的噩梦就这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