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呢?俺是河北邢州龙冈县人,家里世代都是农家。当年师尊要教导俺习武,家里人还不同意叻!”卞祥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回答道。
“河北?你可行走过江湖,知道河北有甚英雄好汉不?”武松也吃着,有意无意的问道。
“俺第一次出门就来少林寺了。不过俺还是听说了一些人物!”卞祥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那种卖弄心思自然是有。说道这里,就放下碗筷,述说道:“要说俺们河北以及山东地界,英雄好汉还真不少。不过很多都是闻名一乡一县,要说闻名一州一路的人还真是不多。”
“师弟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便是,但说无妨!”武松摇了摇手道。
“那俺就从近的说起。俺们龙冈县乃是邢州治所。里面有一大户人家,名为赵家。那赵家有良田数百亩,还有一些其他产业,奴婢仆人数百人。那赵家有一个公子,生得俊朗,但是无恶不作。屡屡欺负孤寡老人、良家妇女。”卞祥说得兴起,脸上愤恨之色充于表。
“等等!等等!”听到这里,武松连忙用手止住了卞祥的话,笑道:“原来师弟想做这样的人啊?看来师弟的英雄好汉的观点当真不凡。”
“谁想做这种人了!俺恨不得一斧子劈了他!”卞祥闻言激动的站起来大声道。
“嘿!师兄,离封师兄叫你说英雄好汉,你却说这什么赵家公子。这不是说你羡慕他么?”因为縻貹比卞祥入师门要晚那么十数日。而他也不想与卞祥争半天,所以就叫他师兄,不过他们平日还是经常揭对方短。
“俺,俺,俺才不做他呢!”卞祥一着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行了,那你就继续说说英雄好汉!”武松止住他们斗嘴,说道。
“哎!俺又没有行走江湖,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说道这里,卞祥故作神秘道:“话说啊,那济州郓城县有一个人,姓晁名盖,乃是托塔天王转世。传说邻村西溪村闹鬼,村人凿了一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鬼就被赶到了东溪村。那晁盖正是东溪村人,他听了大怒,就去西溪村独自将青石宝塔夺了过来在东溪边放下。因此人称托塔天王。大家都说他是托塔天王转世呢。”
“嘿!江湖传言岂有可信之处。你继续继续!”縻貹一听,便有些哂笑道,不过看着卞祥脸色不悦,就叫他继续。
看了縻貹一眼,卞祥继续道:“俺们河北恩州清河县有一人名号武博。一手棍术使得犹如枪术,人称枪棍武博。乃是武家庄庄主,家里良田数百亩,外在清河县,阳谷县还有周围几个县里都开了酒肆。当真的奴仆数百人。他家有两个公子,一个人称武植武大郎。一个人称武柯武三郎。”
“等等!等等!你不会又要说那赵家公子的事迹吧?”这次不是武松阻拦,而是縻貹阻拦了。
“俺岂会在一个地方犯两次错?那两个武家公子从小习武又天生神力,十分好勇斗狠,经常打伤人。不过他们武家庄做得还好,伤的人都给予钱财。这样一来,那两个武家公子便经常打架,随着实力越来越高,伤人也越来越重。”卞祥说道这里,却又被縻貹拦住了。
“你说这些,不是和那赵家公子一样么?”縻貹看着他,满脸无语。而武松在听到这些时,脸色很暗,甚至还有丝丝戾气,还好此时天色已晚,卞祥他们没有看出来。
“你着什么急啊?下面俺说才是重点。”卞祥瞥了縻貹一眼道:“随着年岁增长,那武大郎却越变越好。性子也开始稳重,也帮着家里打点生意。往来商客以及英雄好汉都会招待一番。”
“这么说着人却是不错!”縻貹说道,
而武松也微微点头。不过还有一事却围绕他心头,对着卞祥问道:“上次鲁达哥哥上山给我也说过武家庄,可是何曾有这个武三郎啊?”
“哎!那武三郎却是枪棍武博认的义子。是一个落魄江湖人的儿子,在武家庄居住几月后死了。然后武博就认他儿子为义子,还为他改名武柯。不过这武三郎可没有武大郎那般变化,到现在还是暴烈心性,经常伤人。”卞祥摇了摇头,明显有些感慨。
“嘿!武家人当真不同,两个英雄却有一个败类。当真是辱没武家名声。”縻貹冷笑道,不过想到什么,问道:“欸?有武大郎,有武三郎,莫不是还有一个武二郎?”
“正是!那武家庄庄主武博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武松。不过好像五岁时就外出学艺了。”卞祥点了点头说道。
“五岁就外出学艺了?”縻貹口中道,眼睛却不禁瞥向了一旁脸色有些阴沉的武松。看见縻貹的样子,卞祥也反应过来,盯着武松。
“你们看我像武家二公子吗?”武松看见他们的样子,脸上的阴沉表情消失,摊了摊手略微无奈的问道。
“像!”卞祥与縻貹同时点头应道。
“那我就是武家二公子武松了!两位师弟下山之后就去投奔武家庄,就说是我说的。”武松笑着道。
“师兄装得还真挺像的。可是你要是那武家公子又岂会在这里?俺们河北大名府有一卢家。世代皆为富商,他们家的公子名号玉麒麟卢俊义。他一说练武,好多高手多去教他。那武家虽然比不上卢家,可是也是大户,哪用得着他们家的公子受这般苦。”看到武松这番表情,卞祥摇了摇头道。
“师兄这话说得对。要是离封师兄真是那武家公子,又岂能在这里。”縻貹也不信武松的话。
“嘿,我说是你们又不信。你再说说你听过什么英雄好汉。”武松笑了笑对着卞祥说道。
“还有一个俺印象比较深。他是独龙岗上李家庄的少庄主。人称扑天雕李应的便是。听说此人飞刀很厉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俺那师弟的飞石厉害。”卞祥说道。
这一晚,武松与卞祥他们聊了很多,但大多都是卞祥他们在说,武松在听。武松常年在山中,了解的信息自然是比较慢的。他也只能从卞祥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也不知是昨日的切磋还是昨晚的述说,第二日卞祥与縻貹对武松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他们也学着武松的训练,不过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他们根本就做不完。
申时时分,在少室山顶峰,武松难得的没有练习棍术。既然八年赌约已经过,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在如何突破罡劲上。不过这时他也没有练习其他,因为他在看师尊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在箱子里。
“师兄,这箱子里全是书啊!”打开箱子,卞祥一看便苦着脸对武松说道。
“哦?让我看看!”闻言,武松走近拿起一本书看了看。紧接着又拿出了几本书看。大略翻了几下,武松神情有些振奋道:“师尊真乃奇人也!”
“师兄这些什么书啊?这么多?”縻貹捡起一本书看了看说道。他乃是农家子弟,自然没有那个时间与钱财去读书。
“这些书大都是些普通书籍。像《易》、《书》、《诗》、《周礼》、《仪礼》这一类的。不过还是有好东西,比如这几本就是难得的兵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以及《李卫公问对》”武松拿着《六韬》看了两眼,笑着说道。
“这些书有什么用?”卞祥与縻貹对视一眼,问道。
“这是朝廷的《武经七书》,是朝廷的兵法丛书。只要能将他们悟透,不说全部,就是一本书悟透都能做一个很厉害的大将军。”武松笑着说道。他实在没想到师尊会为自己留下这些东西。这些虽然是朝廷的兵法丛书,可是自己不过是农家子弟,断然得不到这些东西。
“这么厉害?要俺们看了是不是也可以做大将军了?”縻貹赶紧问道。
“你们看看也是好的。明日我便叫至晴拿些纸笔上来,你们抄录一份带回去吧。”看到这些兵书,武松突然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世界了。北宋虽然积弱,可是要看对谁了。实际上天下能人不少,只是朝廷被奸臣霍乱,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像宋江与方腊那样做,那自己的结局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想到这些,武松的心情不由得沉重。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在少林寺终了此生?
“师兄,俺们都不识字啊!”听说可以读书,縻貹与卞祥自然是比较兴奋,可是又想到了困难的问题。
“没事,你们在少室山这段时间我可以先教你们识字。至于抄录的事情,恐怕只能叫至晴他们帮忙了。”这个时候武松也才想起自家两位师弟都不识字。
“如此便多谢师兄了!”縻貹抱了抱拳感谢道。
“我们师兄弟间何必如此?”武松笑了笑道,不过马上脸色变得严肃道:“不过你们既然想学,就不要怕苦。中途退出可是不行。识字读兵书是为了将来封妻荫子。你们可要考虑好!”
“师兄放心,俺们必定能够坚持下去!”卞祥与縻貹也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