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来之后,武松才发现原来清河县属于河北东路恩州。而他们即将要去的少林寺便是后世有名的嵩山少林寺。那里离东京汴梁不远,他们这一路过去还是有些路程。
这是今生第一次出远门,武松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倒不是他离不了家,而是传说这江湖上很危险。一个酒肆不小心就是卖人肉的,好像很多黑店,而且山贼好像也不少。自然他就真的见过山贼。
“师父,你以前经常行走江湖吗?”背着一个包裹,背着自己的弓箭,武松开口问道,
“为师也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江湖了。十四年前为师受你师祖点化皈依我佛,之后就很少行走江湖。”经过十多日的了解,无智也清楚自己这个弟子人品没有问题,而且十分聪明。看似勇猛,但是难得的还有谋略。只是有些时候他又过于太小心,凡是都要自己放心才行。
“师父,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江湖呢?”无智的步伐虽然不快,但是武松人太小,也要加快步子才能赶上。
“江湖?江湖就牵扯太多了。江湖和朝廷始终是对立面。江湖里的人以义气为重,以名声为重。而朝廷的官员则以律法为重,以皇上为重。”说道这里,无智也颇有兴趣给自己的徒弟讲讲这些东西,以免他吃亏。
“那师父觉得是江湖好呢?还是朝廷好呢?”武松继续问道,对于这些新东西,他向来还是很有兴趣。
“自然是江湖。”无智一口应道,不过又有些感慨道:“只是这世道艰难,吾有报效朝廷的拳拳忠心,奈何朝廷奸佞横行。江湖的人杀人放火无所顾忌,是勇力。朝廷的人杀人不见血是智力。倘若江湖没有朝廷的规矩,那始终斗不过朝廷。可是江湖有了规矩还是江湖吗?”
“师父的意思是江湖人勇力过人,大多都是嫉恶如仇,但是性格难定,很容易被朝廷的人找到破绽?”武松所有所思道。
“二郎果真机智过人,居然会举一反三。你说的没错,江湖人有天然的劣势,与那些朝廷官员斗是斗不过的。不过江湖中也是龙蛇混杂,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倘若江湖中有一领袖能够统一江湖,那有三分机会与朝廷斗斗。”无智一听武松的言论,左手不禁抚了抚雪白的胡须,口中高兴道。
“才三分啊?”武松有些失望。
“三分已经不少了。如果能够得到民众的支持,或许可以达到五分。你要知道朝廷一旦发怒,则是以全国之力击之。”见武松这个样子,无智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家的徒弟有用江湖来抵抗朝廷的想法。
“对了师父,爹爹给我说了武学境界的划分,师父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说说呢?”无智的话印在了武松的心中,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日后到底会怎样,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以你现在根本就不算习武的态势看,知道武学大概就好。多了反而让你心中有牵挂。”无智摇了摇头,拒绝武松的请求。
这一路上武松都会问一些关于武艺与江湖的事情。不过很多事情无智都不肯告诉他。理由是,知道了太多会影响心境,甚至造成心魔,不利于修炼。他想知道的,日后自己去找答案。
就这样的行了六日,在这日傍晚时分,他们眼前终于有了一个酒肆。这六天他们时常在野外宿营,吃的是干粮,行的是路程。即便以武松这样的身体都有些受不住了。毕竟他才五岁。
“店家!店家!”一踏进酒肆,发现里面有五六张桌子,却一个人都没有,武松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就大喊道。
“哎!”武松喊话过后,就从屋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一身做店小二的打扮。
只见他看见竟然去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孩子,他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很职业的问道:“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俺们店里好酒好肉好菜都有。”
“给我们来两大碗米饭,再来两碟精致素菜,再来半斤牛肉!”武松也毫不客气,反正这一路遇见酒肆都是他点菜。无智去出家人,虽然性子有些杀伐,但是没有像鲁智深那样酒肉不忌!
“这位小客官,俺们店里精致的素菜有,牛肉也有。可是..”店小二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那个神态与意思很明白,你们是出家人,不要在俺这里来化缘了。
“尽管上上来,少不得与你钱财!”见到店小二这副模样,武松有些发怒,从包裹里拿出银子摆在桌上。心中郁闷道:“难道出家人吃饭是不给银子吗?怎么一路上的酒肆都这样?”
“好嘞!两位客官您稍等!”一见到心中,店小二立马来劲,口中呼了一声,就往后面灶房走去。
“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如意?”武松与店小二的话无智听在耳中,但是没有说话。此时见武松脸面苦涩便问道。
“师父,你说我们又不是不给银子,为何每个酒肆都这样呢?”武松郁闷道。
“这就是你向往的江湖。尔虞我诈,人心叵测!稍一疏忽便会丢了性命。所以你要时时刻刻防备,不仅是陌生人,亦或者自己的敌人,甚至自己身边的人都有可能为了什么出卖你!如果三十年前为师明白这个道理,岂会有如今的局面?”无智难得的发表一下感慨,但是也让武松知道自家师父三十年前应该算是个人物。
“二郎,这一路你也问过颇多的武学知识。现在可否决定向哪方面发展?”或许觉得自己一时说得太多,无智很快便转移了武松的注意力。
听到这话,武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道:“回禀师父,既然去习武,那徒儿的重心自然在武艺上!但是徒儿又觉得弓箭与身法又十分有特殊力。所以徒儿恳请师父教授徒儿武艺、弓箭以及身法。”
“你这混小子,人不大心却不小!你可知你说的三方面,有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练到高深处。你却大言不惭的说要练三方面!”无智笑骂道,不过脸上并没有丝毫愤怒之色。
“徒儿不怕吃苦,别人拿一个时辰练习,徒儿就拿两个时辰练习。徒儿相信总有一日徒儿会成功的!”见无智脸上没有愤怒之色,武松心中一喜,暗道:“有门!”
“既然你这样说,那为师就给你分析分析。你的武艺自然不用说,乃是重中之重!每天至少要拿四个时辰来练习。你才可能有机会在十八岁下山之前突破罡劲。”无智左手抚须慢慢道。
“而且练武对身体消耗很大,所谓过犹不及便是这个道理。如此一来,你每日必须要拿出六个时辰来歇息。剩下的两个时辰练习弓箭与身法,为师可没有把握让你成为此中高手。”无智的话很平淡,就如同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徒儿身体好!每日歇息四个时辰就好了!那身法与弓箭便可多一个时辰练习!”武松坚毅道。
“二郎,你..”刚说到这里,无智突然停口道:“此事回山在细说吧!”
“两位客官,菜来了!”就在这时,那店小二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就端出来几碟菜与两碗大米饭!
已经饿得不行的武松见饭来了,也不客气。一把抓过筷子就开吃!
武松吃得快,但是无智也不慢!虽然他吃得比较规矩,但是动作配合却是恰到好处。
一顿饭他们只用了半刻钟便已经吃完。吃完后付了钱便继续离开。本来武松打算住店的,但是无智不同意。他也只好做罢!
“师父,为何不住店呢?”直到行了一刻钟后,武松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想练三方面吗?为师打算今晚便传授你武艺。回到少林之前,为师想看看你的悟性!如果你的悟性高的话,练三方面也不是没有办法。”无智一笑解释道。
“是,师父!”武松略微惊喜的应道。
“嗯?”走着走着的无智突然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随即转为一丝笑容。
“师父,怎么呢?”武松疑惑,这一路上可没看见自家师父这样过。
“随为师来!”没有解释,说完无智就朝着右前方走去。直到走了半刻钟后武松才听到竟然有打斗声。好像还很激烈。此时他对自己的师父佩服不已,竟然在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打斗声。
越走,打斗的声音越大,很快打斗的场面就出现在武松眼前。只见场中有两人抡着大斧相互厮杀。这两人身边魁梧,少说也有八尺上下。右边那人穿白衣,手中抡着开山大斧,左边那人穿黑衣,手中抡着双刃大斧。
两人的斧法也十分不凡,你砍我劈,你劈我砍,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反正以武松现在的见识只能看见两柄大斧碰撞,碰撞,再碰撞!然后两人再前进后退,前进后退的焦灼着。
“二郎,你射他们一箭!”正当武松看得有劲,难得的看到高手对决,却没想到无智突然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