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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恶夜将去

夜,无月的夜。

没有月,但却有血。

很多血!

薛家的弟子面对那四十四尊杀神,早已死伤惨重。

黄一刀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常扁担和银发老人一定跟在他的身边。

薛明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他手下的孙胖子、唐矮子等四人,一定也跟在他的身边。

他们今天的目标不是薛家的弟子,而是薛明义。

从开始薛明义就没有现身过,所以他们一定是去找他。

亥时三刻。

一张大桌,桌上的杯盏已经准备好,装着上等的美酒。

人人都在找的薛明义就坐在书房里。

薛明义被人称为辽东之虎,年轻时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老了,鬓发已经斑白,手指也不再如同年轻时那样有力。

薛明义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满满了斟上了一杯酒,又慢慢饮尽,长叹了一口气。

是否真如柳青霖所言,人老了就会变得懦弱?否则,薛明义又怎会躲在书房里不敢出去?

他知道门外有人,要杀他的人已经来了。

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常扁担。

第二个进来的人是银发老人。

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黄一刀。

薛明义仔细打量着这位名满保定的年轻人,好像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他岂不是也像现在的黄一刀一样,带着手下杀进了前辈的家里?

江湖上的前辈有时候不是用来尊敬的。

因为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后辈的绊脚石。

绊脚石必须要踢开,否则被绊倒的可能就是自己。

薛明义现在就是绊脚石。

是谁的绊脚石?

是黄一刀?是薛明礼?还是有更多人都把他当做绊脚石?

尽管他坚信自己绝对不是一块可以轻易踢开的石头,但要踢开他的人实在太多。

眼前就有三个,还有五个就在门外。

薛明义长叹一声。

“都进来吧。”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有力。

可是他的心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实在不想以这种方式来面对自己的手足兄弟。

薛明礼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

既像是激动,又像是愧疚。

他当然应该激动,薛家的权力始终是他的梦想。

他也当然应该愧疚,因为薛明义这个大哥,一直对他不错。

“坐。”

薛明义指了指大桌对面的椅子。

“大哥,我……”薛明礼复杂的唤了一声。

薛明义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薛明礼就这么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对面。

黄一刀却没有坐,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薛明义奇怪的看了看黄一刀,什么也没有问。

黄一刀却回答了。

“我没有资格,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薛明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分有趣,“哦。”

黄一刀淡淡道:“很少有人面对兄弟的背叛,可以像你一样淡然。”

他的话让坐在椅子上的薛明礼有些坐立不安。

“大哥,我真的……”

薛明义笑了笑,亲自为薛明礼倒了一杯酒。

“你只不过面对自己的本心,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薛明义的话让薛明礼渐渐安定,眼神也变得坚定。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可以将薛家变得更好!”薛明礼握着酒杯,坚定的看着薛明义的脸说道。

薛明义点了点头,“我很相信你。”

接着他又看了看黄一刀,“要不要喝上一杯再动手?”

黄一刀也笑了,拿起桌上斟满的酒杯说道:“好。”

酒喝完,黄一刀抽出了刀,满室寒光。

“你可以去了。”

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今天你们哪也去不了。”

黄一刀打量着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人。

一身捕快服,相貌堂堂,正是杨捕头。

黄一刀淡淡道:“你说的?”

杨捕头道:“就是我说的。”

黄一刀道:“为什么?”

杨捕头道:“因为我来了,既然我来了,这里就谁也走不了,也去不了。”

柳青霖,今年五十四岁,身高六尺七寸,年轻时江湖人称霹雳掌,一身外练功夫登峰造极,曾被誉为“辽东第一”。

直到薛明义的出现,柳青霖就不再是“辽东第一”。

“高处不胜寒,第一不是那么好当的。”

看着薛家发生的一幕,到处的喊杀声,柳青霖默默想道。

站在他身旁的两个黑衣人看着若有所思的柳青霖问道:“前辈?”

柳青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们走。”

子时,未到子时。

与薛府的嘈杂不同,城南的大宅子静悄悄的。

小红楼里。

柳飘飘照顾着重伤昏迷的薛扬。

是赵二将他送回来的。

当见到柳飘飘的时候,赵二的魂都飞了,心里暗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真是艳福不浅。

送走了赵二,柳飘飘将薛扬放到了床上,细心的照料着。

看着烛光下薛扬那张憔悴的脸,柳飘飘垂泪无语。

曾几何时,她是那样憎恨着这张脸的主人。

是他爹害的她与父亲分离。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进来的正是她的父亲——柳青霖!

柳飘飘吃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眼中含泪的柳青霖怔怔无语。

“爹?是你吗?”

看见柳青霖点了点头,柳飘飘直接扑到了柳青霖的怀中放声痛哭:“你终于回来了!”

柳青霖老泪众横,粗糙的手温柔的拍着柳飘飘的背,“是爹,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重逢的激动过后,父女对坐。

柳青霖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薛扬。

“他也是薛家的小子?”

柳飘飘点了点头:“他是薛扬,薛家的二公子。”

柳青霖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声,许久才道:“真是孽缘!”

柳飘飘红着脸,看了看柳青霖的脸色,却见他除了唏嘘之外没未其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是他救你出来的?”柳飘飘问道。

“嗯。”柳青霖微笑:“爹还得谢谢你,真是苦了你了。”

柳飘飘摇了摇头:“只要能救出爹爹,女儿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只听一声冷哼,柳青霖道:“只是那人机关算尽,却未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吧,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柳飘飘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试探问道:“爹,不如我们走吧?离开辽东,越远越好!”

柳青霖的脸色有些变了:“去哪?带着这个病秧子一起走吗?你觉得等到他醒了会不怪你吗?”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薛扬说道。

他的脸上又突然换上一副愤恨的样子,身上气势也陡然一变,如同一个巨人,睥睨天下。

“更何况老夫还要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叫他薛明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怎可现在就走!”

灯下的柳飘飘张口结舌,许久无语。

薛明义的书房里灯光明亮,如同白昼。

更亮的是黄一刀那把薄如蝉翼的宝刀,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冷酷。

那冷酷就像黄一刀的声音:“你又是什么人?听你的口气好像什么事情你都能解决?”

杨捕头哂然一笑,指着鼻子介绍道:“我姓杨,是本地的捕头。”

“捕头?”常扁担也笑了,“你可知你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小小的捕头也敢如此狂妄!哼!”

杨捕头面不改色:“我既然是这辽东城的捕头,本地的治安便由我负责,我绝对不允许在我的地头上有人做出如此凶暴残忍的事!”

黄一刀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是个疯子。

对于疯子,黄一刀一直都像对待死人一样,从不放在眼里。

他突然出手了,他要让这个疯子变成一个死人。

黄一刀手中的刀抖了抖,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杨捕头胸前的捕快服就被开了十一道裂口,却没有血渗出,没有任何伤口。

他的刀不仅快得出奇,就连力量也把握的堪称完美。

“现在你还打算强出头吗?”黄一刀收刀,冷冷问道。

杨捕头吃惊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喃喃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所有人突然都觉得杨捕头是真的疯了,疯的有些不自量力。

杨捕头又笑了笑:“还是不行,你要杀人,就得先杀了我。”

黄一刀淡淡道:“那就如你所愿。”

他的刀又出手了,比上次更快、更凌厉,夹带着呼呼的寒风,如同地狱探出的手,卷向了杨捕头的脖颈。

看到了这一刀,薛明义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没有想到黄一刀年纪轻轻,刀法竟然如此老练。

薛明义的书房尽管宽敞,但有十几个人站在里面,可以躲避的空间实在不大。

没有人认为杨捕头能避开黄一刀的这一刀。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而黄一刀却是名满江湖的高手。

可杨捕头偏偏避开了,尽管避得很凶险,但毕竟还是避开了。

黄一刀的脸色变了变。

他杀人很多时候都只用一刀,但偏偏这样一个小小的捕头竟然能躲开他这死亡的一刀。

黄一刀的手又是一抖,颤动的寒光间,他的杀招又出,那把刀轻盈如舞。

这次他没有选择只出一刀,他已经不敢再小看这个捕头。

很多人以为黄一刀没有什么刀法,他一刀杀人只是因为他的刀很快、很锋利。

但如此认为的人都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只有面对小角色的时候黄一刀才如此动手。

面对真正的高手时,黄一刀的刀法却是另一种风格。

连绵不绝的寒光就像是瀑布,刀风倾泻在人的身上。

黄一刀的脸色更难看了。

因为他已出了四十八刀,却没有一刀砍在了实处,都被杨捕头险险的躲了开去。

杨捕头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但他躲得却并不容易。

终于,杨捕头等到了黄一刀换气的空档,趁着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远远地跳开,跳出了那柄刀的笼罩之外。

趁着众人发愣之际,杨捕头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薛明义,带着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城南有家王记豆腐店,就在薛扬为柳飘飘买的那栋大宅子旁边。

店很小,但却有几十年的历史。

王记豆腐店的东家当然姓王。

据店里的用工说,这位王老板老了以后便将这个店交给了他的儿子老王,他的儿子老王。他的儿子老王又将豆腐店交给了老王的儿子小王。

这小王却是个浑球儿,十分好赌,结果欠下了一大笔钱,便将这个拥有几十年历史,三代人心血的豆腐店盘了出去。

新东家很大方,给了小王一大笔钱。

可这位用工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新东家,一次也没有。

这位神秘的新东家只托人交代用工一句话:看着旁边的大宅子,等到有一个老人来的时候。

话好像没有说完,来的时候做什么?

用工不知道,也没处去问。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见了一个老人走进了那栋宅子,所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因为来了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紧接着,他就死了。

原来是等到那个老人出现的时候,他就该去死了。

“那老头是个死神。”他临死前愤恨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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